却说自打这一日开始,乔岚再没见过余思宇了,也去找过她,都以各种理由搪塞。
乔岚心中好生失望,整日价神魂颠倒,宅在房中呆呆不动,脸上忽喜忽忧,像是失魂落魄一般。
张、周二人见他如此模样,苦劝也是无用,这一日两人备下酒筵,想给他解解闷。
乔岚本没心思喝酒,奈不过俩人苦劝,来到酒楼雅座,里面罗列杯盘、肉山酒海,三兄弟围着桌子入了坐。
小风今日也来了,因为是魔兽不能上桌,所以在旁陪着。
乔岚也经不住劝,三杯酒下肚,就喝开了,三人说说笑笑,聊的无非是一些风花雪月之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周二人拿出一番言语来劝说,乔岚也没心思听,两人说了一阵,也就不说了。
席间周云峰两手一拍,从门外走进三个长发披肩、面容娇媚的女子,三人露着胸脯,脸上抹的白白净净,香水香粉擦边了全身,离着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香水味。
三人一进来,一个坐在周云峰怀里、一个搂着张石山脖子喝酒,剩下一个过来就抱乔岚。
乔岚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显得十分尴尬,便让女子离开,和小风一杯两盏,倚栏畅饮。
喝得三、五杯,兀自斜躺在座椅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本想排遣心中愁闷,哪知酒入愁肠愁上加愁。
几杯黄酒下肚,想起了父亲、母亲,这思念之情一起便如决堤的洪水,哪里收得住,复又想起了青山镇,一股没来由的伤心萦绕心头。
霎那间百感丛生、千愁并至,呆了一呆,心想:“父亲、母亲要是知晓我进入了伽蓝宗,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可惜……”想到这里,摇头叹息,又想:“乔伯那时还想让我进……嗯?乔伯。”
这会突然想起了乔伯,登时脸色一变,拍了拍脑袋道:“哎哟,我怎么把乔伯给忘了,不当人子,真是不当人子啊。”想到这里不由的自惊自责,琢磨道:“我如今身在帝都,总有办法寻到乔伯才是。”这样一想,也无心在这玩乐了,和二人说了一声,带着小风出了酒楼。
其时正直秋冬时节,但见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飞,一出酒楼,冷风一吹,觉得清醒多了,漫步在街道上,看着满目繁华的街道,又见人来人往,内心百感交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见顺道上来了一辆四轮马车,停在街角商铺前。
乔岚见着马车倍儿新,装扮的也俏皮,不由的多看了一眼,恰在欣赏之际,忽见余思宇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车夫一摇鞭子,马车径自去了。
乔岚吃这一惊非小,看着马车远去,皱眉道:“这几日老不见她?这是怎生回事?”心中想着,不由自主地跟了去。
那马车行驶的也不快,一路跟随,见马车在十字街路北一座茶楼前停住了。
乔岚抬眼一瞧,见招牌上写着“四季茶轩”四个字,见马车刚一停稳,一人从茶楼内走了出来。
乔岚定睛一瞧,见迎出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孙志文,又见两人说说笑笑,往茶楼内走去,看模样甚是暧昧。
乔岚见得这般,好似万把钢刀穿心,其疼痛不亚如刀挖肺腑、箭刺心窝,鼻中一酸,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心中猜测道:“难道……难道他们。。他们在这里约会?”想到这里更觉伤心难过。
小风似乎感受到乔岚的悲伤,忙传言道:“老大,你别伤心了,这人三心二意,为她这般不值得哩。”
乔岚闻言,叹了口气,本想就这样离开,但想既然来了不弄清楚怎么甘心,便来到茶楼旁,见左右无人,双足一点落在房檐上,好在这茶楼不大,只有三间门脸,二楼有五间雅座。
乔岚身形一展,跃上屋顶,正在寻找见,忽听得一人笑道:“余小姐,我在这里恭候大驾多时了,里面请。”
乔岚一怔,蹑足潜踪,来到一旁的雅座,可巧这雅座里没人,抬眼观瞧,见有玻璃窗,里边还挂着窗帘,但遮挡的不严,透过缝隙见里面坐着四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思宇、彭京平、孙志文,再加上一个高个青年,却不认得,心中暗自猜测。
乔岚又是惊恐,又是伤心,正在心中彷徨之际,只听得一人道:“余小姐,咱们约定五天后听信,如今第四天了,怎样打听清楚了吗?”
余思宇闻言,咯咯笑了两声,道:“哟,我的孙大哥,事情是打听清楚了,可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岚闻言脸色微变,惊讶道:“孙大哥?难道这人便是孙志文的哥哥?”心中疑惑间,只听得孙志文“哦”了一声,道:“猜错了?说说看。”
余思宇闻言却不答话,“咯咯”的娇笑不止,道:“这个……不好说啊!我……哈哈……”
孙文科见说,明白了,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往余思宇身亲一递:“我说话算话,余小姐,这是汇丰钱庄的银票一百两,请你开金口说说吧!”
余思宇一看,真是一百两的银票,挺高兴的,收了起来。
乔岚在暗处,不觉目瞪口呆,不知孙文科向她打听什么事,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一百两,这可是钱啊!
余思宇心满意足的收好,坐下来道:“他不是什么宗族子弟,背后也没什么大人物,就是一段奇遇让他得到了一张羊皮纸卷,按纸卷所言,才在体内炼化出了斗气。”此话一出房中三人固然吃惊,隐身窗外的乔岚,更是身子一震,满眼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乔岚明白她说的是自己,虽然这些话不是什么秘密,但她这般说给他们听,用心可实在歹毒,正在心中慌乱之际,见彭京平与孙文科对视了一眼。
彭京平凑上前,低声道:“羊皮纸卷?你说他按着上面所言,在体内炼化出了斗气?你亲眼见到了羊皮纸卷吗?”
余思宇咯咯一笑道:“我到没亲眼所见,不过他现在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要看一看羊皮纸卷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乔岚一听此言,白眼珠都起了红线,脸色的肉“蹦蹦”直跳,心说:“他妈的,这臭娘们心可真毒啊。”兀自愤怒间,又听得孙文科道:“既如此,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把那羊皮纸卷给拿来让我瞧瞧如何?”
余思宇一听哪里不知他俩的意图,妙目一转,媚笑道:“这个……这个可是有些为难了,你知道的,乔岚这厮,很宝贝它的。”她话虽这样说,但声音、语气却又是另一番意思。
彭京平闻言,嘿嘿一笑道:“一百两,没得……”他“得”字尚在嘴里打转,余思宇生怕他反悔一般,银铃般的声音立时响起:“成交。”
乔岚可是性如烈火呀,听她竟然为了钱来欺骗自己,脑中轰的一声炸响,刹那间什么也听不到了,又是悲伤,又是难过,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般,也没个计较,右脚急出,将房门踢开,以手指余思宇,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三句话说得真个是伤心欲绝,泪水一滴滴的直流下来,显是心中悲伤无比。
四人俱是一惊,余思宇也吓了一跳,站起身来,满脸慌乱道:“你……你……你怎么在这?”
乔岚兀自不答,哀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真心爱你,你却这般来算计我,我……我……”一句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脸上更是露出无尽的悲伤。
余思宇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兀自满脸通红,低垂了头,不停地用手抚弄着外衣的镶边,也许感到羞愧了,忙道:“对……对不起,这。。这。。”一言未终跺了跺脚,嗔道:“对不起。”说完转身下了楼,径自去了。
乔岚灰心沮丧,还想要个说法,瞪了三人一眼,转身便走。
孙志文一见,心下大怒,纵身疾上,拦在乔岚身前,喝道:“臭小子,上次放你跑了,你今日可是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说落右手一伸,呈鹰爪之状直向乔岚的心口抓去。
乔岚心中一凛,急忙挺腰向后摔出,跟着一个激劲,向右侧身,双手虚实并用,左手扰敌,右手相攻,孙志文不识破绽,慌得左支右绌。
乔岚右手一探,已将他头发给揪住了,一带一挥,就将孙志文抛出丈余,摔了个筋斗。
乔岚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孙志文岂能就此干休,打了个滚站起来,拿起酒杯直向乔岚后心砸去,跟着纵身扑来,右手一探,来抓乔岚右手腕,左手跟着,来拿他后心,这一手可谓阴毒啊,只要乔岚被拿住,孙志文双手一扭一送,喀喇一声,便可将乔岚右臂给废了。
这一下来的好快,乔岚心中伤心,全没计较,被酒杯砸中也不理会,竟自奔走,孙志文眼看就要拿住他手腕,就在这刹那间,忽见乔岚身上灰影一闪,一个事物飞奔而出,向自己猛扑而来。
看官听说,此物便是小风,原来小风见乔岚伤心,被酒杯砸中也无半点防备,深怕因此受伤,是以飞奔而出。
孙志文唬得脸色骤变,本能的举手格挡,惨呼一声,右手臂上拉下一条肉来,鲜血直冒,痛的他直裂嘴,急忙左手一抖,来拿小风,哪知小风灵活之极,登时在他周身上下奔来奔去、张嘴撕咬。
孙志文惨呼大叫,在地上翻翻滚滚,双手急抓,在背上、胸前、脸上、颈中乱抓乱打,哪知毫无用处。
小风也有计较,眼看差不多了,身影一晃,飞出窗外径自去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的惊人,慌得彭京平、孙志文急忙上前查看,眼见孙志文浑身上下血肉淋漓,疼的惨呼大叫。
孙文科这下也急了,满脸惊慌道:“怎么回事?刚才是怎么了?”
孙志文惨倒在地,不住的惨呼,满脸的惊惧道:“魔兽,是魔兽,那个魔兽...啊...”兀自哀嚎惨呼,没说几句话,疼痛的大声哀嚎。
孙文科见弟弟这般难受,气的肺都炸了,眼珠子都红了,咬碎钢牙,发誓要杀了乔岚,一抬头哪里还有乔岚的身影,怒吼一声,对着彭京平道:“给我杀了他。”话落急忙抱起孙志文下了楼,寻医问药去了。
彭京平也慌了,答应一声,追了出去,来到十字街面上,哪里还寻的到乔岚身影,一番寻找未果,想起孙志文痛苦的模样,兀自心有余悸,转悠了两圈,便也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