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塘。”蒲瑶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这才继续说道:“顾信然的日子,确实不多了。可是他平时,表现的很正常,所以大家基本上会忽略他的病情。”
“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忘记了,他是个有先天病的人。”
“顾信然从来不会和我们说,他的病情是怎么样的。他只是和大家说,他是一个生病的人,然后在大家研究器械的时候,他会直接作为病例去尝试。”
“在那些尝试里,大家渐渐的知道了他的一些病情。他其实没想要隐瞒,就想要让大家慢慢的自己发现,然后想办法去解决,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实验小白鼠。”
顾苏他们在说关于关于顾信然的信息时,叶天宇都是能够发表一些自己见解的,可是蒲瑶在说的时候,他有很多的话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就呆在那里,不去接话。
姜素琴发觉到了叶天宇的情绪,她笑了笑,对蒲瑶说道:“照这么说的话,那个顾信然还是个挺好的人呢,这不是为了培训你们呢。”
蒲瑶没说话,顾苏倒是接了句话,“可能他的本性也没有那么的坏,只是在某些问题上,太过于纠结了吧。”
“又或许他只是为了不耽误进度。”蒲瑶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们跟不上他的节奏,一直在往后拖进度的话,他也不会太好过吧。所以为了训练我们,他就想到了这一出。”
叶天宇不是很想要当着蒲瑶的面,去说顾信然的很多坏话,显得他特别的不大气。
况且现在,顾信然到底是不是蒲瑶的前男友,还不好说呢。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连他自己个儿都有些迷茫。
蒲瑶看了叶天宇一眼,抿了抿嘴角。她由于不太舒适,脸上和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这让她看起来,显得愈发的薄凉了。
蒲瑶想了想,还是选择继续往下说了,“我和顾信然第一次见面,是那天我想到了一个研究新的方向,可是我无法确定,就留下加班的时候,想要验证一下想法的正确性。凌晨的时候,我正在计算数据,他来的。”
“顾信然肯定了我的想法,和我一起验证到天亮。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从那之后,他就经常来了,后来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但是同一个科研室的人,特别是他还是所长,我们两个默契的,都没有和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情。”
“可大家还是会看出,我的有些不同。不过他们误会了,以为我是和任思博在一起的,我故意的没有去辩解什么,反正任思博有女朋友,我以为传言会不攻自破的。”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任思博的女朋友很难缠,很不讲道理。我本想和他们说清楚的,结果任思博却对我表白了,同时他说,看到过我和顾信然在一起。”
“当时科室里的研究处在白热化的阶段,顾信然哪怕是身为所长,有很多事情也是决定不了的。这个研究项目,并不是他投资的,也不是他发起的。他只是看到了这个研究课题,觉得可以一试,半途加入进来的。”
“而投资方也找了一批所谓的专家,总是对我们的研究指手画脚的。毕竟他们是利益方,是想要把利益最大化的,所以和我们想的是不同的。”
“刚好那时候我们的意见相左,投资方和研究室的一些同事们,想的东西有所不同,所以大家就决定以公平公正的方式,来决定这件事情。以顾信然为首,和以对方为首,不记名投票,为首的不能参与。”
“刚好那段时间,我有个之前的课题获了奖,去外省参加了颁奖典礼,同时还演讲了两天,回来的时候,其余的人已经都投票完毕了。呵呵,同票。哪怕是不记名投票,这样的票数,都让人很尴尬了。”
“本来他们觉得,如果是票数相近,我这一票不论投哪里都无所谓,所以就先开了票,没想到是同票的情况,只能等我回去投票。”
“我这一票就被迫变成了公开票,而任思博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我说,他看到了我和顾信然在一起。如果这时候我投票支持了顾信然,任思博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摆出证据来往外一说,我们都是很难的。”
“甚至我们两个中的一个人,就必须离开实验室。顾信然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所以我走的可能性很大。从一个科研室被开除了,在学术界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所以说,可以自己主动请辞,也可以借由着这件事情,顾信然请辞。其实看起来,那时候他若是走的话,事情就比较简单的。就因为看起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才让我们有点进退两难。”
“我本来都做好了请辞的准备,可是那天晚上,顾信然去找了我。”
“虽然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但是事实上,基本都是他去找我。我从来不会找他,也找不到他。他也从来不会让我去找他。而且他白天都很忙,或者是在休息,我白天都在实验室里,所以基本上,都是晚上他去我住的地方找我。”
“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在一起,比较像是……P友。”
蒲瑶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淡淡的人,长相淡淡的,声音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哪怕说到动情之处,也不过是无声的流眼泪,情绪上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也是因为这样,才让她有时候看起来,更让人觉得难过。
“顾信然说,他很需要这个机械臂,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要让我相信他。”
“他还说,那些人就是利益的驱使者……其实不用他说,这些事情,我们科研室真正搞研究的几个人,都是明白的。可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依赖,让我也很是动容。”
“然后第二天,我当着几十个同事的面,公开的投票给了顾信然。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无法拒绝任思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