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对刘辩写了什么并不在意,现在刘辩的利用价值就是让他死。
李儒见刘辩将墨汁打翻,便知道刘辩的用意,也不戳破,还急忙帮刘辩收拾:“在下冒昧前来,惊着弘农王,请弘农王赐罪。”
弘农王哪里敢对李儒有任何责备的言语,虽然心中对李儒有非常大的仇恨,但是他对李儒更多的是畏惧。
弘农王嗫嚅说道:“哪里话,是我失手打翻墨汁……不碍事,你也并未冒昧。”
李儒小心的看看附近,轻轻将门关上,转身重重的跪倒在地,头磕地道:“那日朝堂之上,皇上定痛恨我等,然臣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
弘农王刘辩现在已经不是皇帝,李儒却称他为皇帝,这让刘辩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张的扶起李儒,虽然看李儒眼神诚恳,但终究还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说道:“我现在并非皇帝,你怎么……”
李儒因为激动而声音颤抖道:“臣罪该万死!让陛下退位,只是权宜之计。”
刘辩将信将疑道:“我已不在其位,也就不管其事了。”
李儒正色道:“陛下,让你退位,是为了让你再次上位。”
刘辩听闻,打了一个机灵,说道:“先生说话,我没听明白,还请详细告知。”
刘辩将李儒请到座位上,李儒说道:“敢问陛下,继位之后,可有过错?”
刘辩说道:“我年幼继位,何进将军辅佐我,很多事都是他决定的,我虽不才,但继位之后,也未有过错。”
李儒又问道:“陛下继位之后,可有政绩?”
刘辩唉声叹气道:“实在惭愧,继位之后,我也未有政绩。”
李儒说道:“皇帝在位,要么明君,要么昏君,就算守成,也算明君,自古以来,可有如您一般的君王?”
刘辩叹道:“不曾有过。”的确,刘辩自己想起来,似乎自己在皇位上也没有什么有印象的作为和差错,当下也是觉得奇怪。
李儒问道:“你可知,因为什么没有政绩也没有差错?”
刘辩问道:“请先生解疑。”
李儒将桌子上笔墨纸砚收拾干净,问道:“陛下可听过有一种戏名为傀儡戏?”
刘辩说道:“宫中几次宴会都有傀儡戏,看过几次。”
李儒说道:“若傀儡戏有失误,别人是说那个傀儡有错,还是那个幕后操作者有错呢?请恕臣罪,臣将陛下比作傀儡。”虽然听上去很冒犯,但是刘辩却并没有这种感觉,相反,李儒将刘辩这么多年以来的境遇比喻得非常恰当,李儒说出刘辩的关键问题,刘辩竟然有些感谢。
刘辩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果不是你,也许还在浑浑噩噩中。”
李儒接话说道:“因此,如果陛下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一生都是傀儡而已!就算陛下能够从何进的手掌中逃脱,也会落入宦官的手里。我汉朝近几位皇帝,一直在宦官和外戚中生存,陛下因为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自己难有作为,因此我们擅自决定,让陛下从位子上退下来,这样也就可以避开众人的耳目,让新皇帝在皇位上一段时间,陛下在暗中寻找机会,伺机再次上位。”
刘辩从未想到自己还能再次复位,就像丢失的东西突然回来般惊喜,心中还有些愧疚,不应该写文骂董卓和李儒,当下深施一礼说道:“如何上位,请先生指教。要我做什么,请你细说。”
李儒淡淡一笑,左右看看,凑到刘辩耳边:“如今天下群雄都觊觎皇位,谁在皇位上,谁就是众矢之的。如今皇位,更像是一个在前台演出的傀儡,真正掌控时局的,是幕后的人。皇帝之位不再像之前,可以一句话左右朝政。在皇位上也无法改变什么,不如退下来,暗中操作。”
刘辩向前探身,问道:“如何暗中操作?”
李儒神秘一笑,见刘辩毫无戒心,当下更是侃侃而谈:“接替陛下的陈留王刘协年幼无知,他在皇位上,一定不会干出什么名堂,相反,天下看陈留王年幼无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起兵造反。陛下以为如今黄巾乱贼基本剿除,天下就此安稳了吗?天下有变,陈留王控制不好局面,大家还会怀念陛下的,那时候,陛下出手,外平定叛乱,内修理朝政,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陛下一番作为,天下人都怀念陛下,陛下再临皇位,便顺理成章。”
李儒一番话将刘辩鼓动的浑身热血,激动地拉住李儒的手道:“先生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原来以为你是赶我下台,现在看来,先生一番苦心,我却没有领略到,实在惭愧。”
李儒真诚的抱拳说道:“天下没有不对的陛下,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陛下信任在下,我当竭尽全力,助陛下重新执掌天下,一个富强的大汉天下!”
刘辩点头说道:“请先生明细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李儒说道:“如今天下,士族门阀的实力依然是最强的,陛下此时可以拉拢士族,让他们知道,你在皇位上给士族门阀的好处,多过刘协的。士族门阀见拥立陛下为皇帝有诸多好处,不用陛下行动,他们自然就会主动助陛下上位的。”
刘辩恍然大悟,这些深层次的东西他在皇位上时,没有人跟他讲过,现在停了,才知道其中的玄妙:“可有什么具体可行的事要我做吗?”
李儒点头道:“如今陛下虽然退位,但士族门阀还是认您的。陛下不要就此沉沦,要有所作为,让士族门阀知道,陛下还有能力,没有自暴自弃。”
刘辩说道:“我现在无人无权,怎么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有泄气呢?”
李儒淡然一笑,道:“听说陛下一直不怎么用膳?士族门阀听说陛下胃口不好,送来诸多食品,陛下也没有吃。陛下不好好进食用膳,那不就是告诉士族门阀们,你意志消沉,郁郁寡欢吗?陛下郁郁寡欢,无非是因为不在皇位上。退位之后意志消沉,那些士族门阀,会怎么看陛下。”
刘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讲究的,他略一思忖,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把士族门阀给的食物吃了,也是一种拉拢士族门阀的行为,对否?”
李儒恭敬施礼道:“陛下英明!天下苍生之福,大汉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