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
纪染转身走出纪家,正好看到坐在轮椅上铁门外的周长延。
两人短暂的对视,心照不喧的都不提起,敏感的话题。
但实际上两个都明白,他们的婚姻从始至终都没牢固过。
无爱的婚姻,始终是没有安全感。
“来了。”
“嗯。”周长延点头微笑:“我来接你回家。”
周长延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不等纪染靠近,他们就将他推了过去。
跟了老板这么久了,有时即使他不说什么,他们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谢谢。”纪染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接过保镖的工作。
厉尘爵和童童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之间交谈。
脸色各异。
童童握住厉尘爵的手,“爹地,我们也回家吧。”
一句回家让纪染愣了一下。
一家人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却有了不同家的。
纪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推着轮椅向车边走去。
保镖帮忙将人抱上车,就把后座留给了夫妻两,车子发动。
纪染就看到厉尘爵的车从她眼前经过,后座上的童童趴在车窗上的眼巴巴的望着的她。
那一瞬间,纪染感觉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她心间,疼得她连呼吸都在痛。
难道自己真错了吗?
当初她应该相信他的,应该冷静一点,不要那么快做出决定的。
“小染。”周长延的手搭在纪染的手上,温热的体温,瞬间让她清醒。
她眨了眨眼掩饰眸中的情绪,努力的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舍不得童童。”
“嗯。”周长延点了点头。
此刻他才意识到一个孩子的重要性。
一个孩子对一个女人影响有多大。
“长延,你说秦洁这次还会出来吗?”纪染转移话题,她不想车内的气氛太过沉闷。
这种事没到最后,谁也不好下结论,可周长延不想让纪染失望:“相信我,这次她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哥从白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此刻他一定在为秦洁的事奔走,果然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不管平时有多不和,关键时刻能依靠还是自己血缘至亲。”
哥,对不起。
是我让你这么辛苦,是我,一切都是我。
纪染低着头,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她想给秦枫打个电话,可她害怕听到他疲惫的声音。
这会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周长延安慰纪染:“他不会怪你的,秦洁的做的事,应该让她付出代价。”
“我也用这句话安慰过自己,可是哥始终会因为这件事忙于奔走,我想他停下来,虽然这很自私,但我就这么想,可是我们都清楚,他不可能停下来,他会因为秦家的施压,和骨子里的血脉用尽全力帮助秦洁。”
这件事后,哥和她关系也将生疏,这是最怕看到的。
提到血缘,周长延想起纪染的身世:“小染,你就没想过要找自己的父母吗?”
父母?
纪染微笑,眼神向往又缥缈:“有想过,但是有些害怕,我害怕自己是被遗弃的,害怕他们已经不在,我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长延沉默了。
纪染的答案坚定了,他要帮她的决心。
回到周家,在保镖的帮忙下,周长延和纪染回到房间。
“今天洗澡吗?”周长延平时洗澡都是保镖帮忙。
“他们已经走了。”周长延望着纪染,黑眸中带着期盼。
纪染明白他心中所想,“要不我把他们叫回来。”
“不用。”周长延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低头淡淡的说道:“你打算我们一直这么下去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骗了你,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废的是腿,不是生理上,所以我对我的妻子仍有需求。”
有需求。
这是纪染一直逃避的问题,上次意外她尚且还没消化,他现在又提出要求。
可她却无法对一个曾经帮过自己男人说离婚。
因为他知道,他的爱。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纪染问自己。
纪染的沉默让周长延看到了希望,他了解她的善良,也正是因为她善良他才在受伤后,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很卑鄙。
很看不起自己,可为了留住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尊严,不要诚信。
什么都可以不要。
“小染我们是一辈要在一起的,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
纪染心乱如麻,紧张的绞着手指,周长延的直面提出要求让她感到为难。
此刻她想到童童的话,不爱留在他身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可是这种时候,她怎么向他提出离婚。
又怎么对一个善意帮过自己,如今受难的人说不?
半晌,她张了张唇说道:“让我再想想好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
周长延看着她,黑眸变得幽暗,他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
纪染走出去:“我去找人来帮你洗澡。”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去干什么?”周长柏正从外面参加聚会回来,看着纪染从房间出来问道。
“我去找人帮忙。”
“找人帮忙,我不是人吗?帮什么,我来。”周长柏处自告奋勇走进周长延的房间。
纪染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跟着走进去。
周长柏打量着轮椅上周长延:“帮什么?”
“洗澡。”周长延头也不抬的回答,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周长柏走过去,粗鲁的开始剥周长延的衣服。
剥下来的衣服,他随手一扔,正好有一件扔在刚进来的纪染头上。
“你就不能撕文一点吗?”纪染拿下头上的衣服,一看是一件白T恤。
“你男人的衣服,你也嫌弃,身体都看过了,还在乎被他衣服盖头吗?你们女人真奇怪。”周长柏看着被纪染放在脏衣篓里的衣服。
“你好歹也是个富家公子,说话怎么跟流忙地痞一样?”
和周长柏熟了以后,纪染知道他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周长柏嘴上虽然在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此刻周长延已经被他剥得只剩下一条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