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气氛微微有些凝固，悄无声息探查到结果的虚灵拼命示意，可方无邪却只是静静看着古月，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古月的一双眼睛，以及他此时的神情，就已经足够让方无邪作出判断。
下一刻，方无邪缓缓开口道：“我并没有真正到达丹道的极致，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况且，我也从未有过要收徒弟的想法。”
闻言，古月猛然一愣，身为无我境强者，本身又是风岚帝国仅有的四位炼丹大师之一，他以为以他的条件，会很轻易就可以达到目的，但没想到……
“我可以等！”
但转瞬，古月眸中神色就又是变得坚定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甚，“我可以跟在您的身边，为您鞍前马后，只要您有需要，我可以任劳任怨，只求您可以指点一下我的丹道进境。”
“你已经是炼丹大师，被无数人所敬仰，凭什么觉得我可以指点你？”方无邪面色不变。
这一次，古月没有直接开口回答，反倒是在回想着什么，“之前的那股波动，或许别人不明白，但身为炼丹大师，我很清楚那绝非是三转甚至是四转天元丹可以造成的波动。”
“原本我也只是以为，是哪位炼丹大师突破了，地点恰好是这里，但在我知道并非如此，再加上您所布置出的阵法，我便可以确定，能够炼制出这样丹药的人，只有您！”
古月只是很平常的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都没有半点刻意，但其中敬意却不言而喻。
“你懂阵法？”方无邪多了几分兴趣。
“年少时，我无意间得到了一本手札，上面详细记录着丹道一途的进境，还有一些关于阵法的只字片语。”说着，古月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可惜，我花费数十载的时间，也只是勉强将关于丹道一途摸索了个七七八八，至于阵法，实在是……”
再次轻叹一声，古月拇指上的扳指一闪，一枚散发着古朴意味的手札已是出现在了手中，“如果您有兴趣，可以随意翻看。”
尽管对古月手中的手札并没有什么兴趣，可见古月竟是这般轻易就拿了出来，方无邪还是伸手接过。
这样的机缘，只怕一般人得到后，到死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可偏偏这个古月，却是连犹豫都没有就拿了出来。
只是象征性的翻看了一下，方无邪就又将手札还给了古月，这种东西恐怕对任何人都是一个天大的机缘，可偏偏对他没有半点用处。
“这份手札所记载的东西并不深奥，数十载的时间你才只摸索了七七八八，可见你的天赋着实一般，但若你能继续潜心研究，或许有生之年，勉强可以炼制出五转天元丹。”
方无邪只是如实说道，但说完之后，他还是又问了一句，“关于阵法，你现在到了何种程度？”
听到如此直白的评价，古月顿时满脸苦笑，关于丹道一途的记载，在他看来已经很是晦涩难懂。
他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只是才摸索了七七八八，可在方无邪的眼里，竟只是换来一句并不深奥，那至于在他看来更为晦涩玄奥的阵法，怕是……
“目前，我只能布置出凝元阵还有一些较为简单的幻阵。”古月从未想过，这原本很值得骄傲的东西，在他此时说出时，竟会觉得如此苦涩。
将古月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方无邪心中竟是有了片刻的犹豫，当年，他在魔界时，又何尝没有过如此时古月这般的心情？
“若你愿意，便为方家效命，这个过程中，关于丹道的问题，你可以来问我。”其实到了现在，天赋的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方无邪并没有收徒弟的兴趣，更没有这个精力。
闻言，古月眸光一亮，甚至都不在追问什么，便是立即开口道：“天道为证，我古月今生愿追随在您左右，永世不叛！”
见古月如此干净利落，方无邪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吧。”
古月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如若今日我没有说动您，我的下场会是如何？”
“你不会以为他刚才杀那三个人的时候，已经用了全力吧？”见古月竟然现在还对这个好奇，本就因为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料的虚灵，当即冷笑讥讽道。
“您的意思是？”古月有些摸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但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一人一兽，他哪个也得罪不起。
“你没见他都不屑出手？！”虚灵没好气的说道，“亏本帝君还一直期待，真是让人失望。”
闻言，古月一怔，帝君二字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总感觉这个灵兽模样的存在并没有骗他，至于原因，似乎是因为……不屑？
“好了。”方无邪开口打断了刚刚陷入沉思的古月，“你现在随身可带的有三转天元丹？”
“有。”说着，古月手上扳指一闪，随即递过来一个瓷瓶。
方无邪接过一看，多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原本他以为能够被称为炼丹大师的人，就算差也不会差的太离谱，但现在看来，他还真的是高估炼丹大师这四个字了。
“这三转天元丹的炼制极为艰难，虽然我有不少炼制所需的天材地宝，但因为成丹率实在不高，所以眼下只有这一枚。”古月连忙解释道。
“你可随身携带的有炼制所需的天材地宝？”方无邪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有。”古月点头，但随即一想，直接将手中扳指摘下递了过来。
但还不等他解开扳指上的精神印记，却见方无邪什么动作都没有，里面那些他珍藏的天材地宝竟已是出现在了面前！
“这？！”古月心中一惊，无我境的精神印记，别说是同境界之人，就算是高出他两三个境界的人，也绝不可能这般轻易就将之抹去！
可等方无邪选了几样天材地宝又将扳指还给他时，古月顿时发现他猜错了，他的精神印记竟然……还在，而且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