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敌人实在太过强大，即便当时的联军已经精诚合作，但依旧抵挡不住，直到从北方边塞一直快要退到中部时，阴阙终于站了出来。”
“那样的力量若是往日展现出来，定会被群起攻之，但当时因为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又是针对异族，他们只能同意，并且作出约定，战争结束后就不得在使用这样的力量。”
“那场战斗实在太过惨烈，数十个国家灭亡了一大半，单单靠吞噬异族已经无法完全扭转局势的阴阙，开始暗中连阵亡的人族也一起吞噬。”
“直到他们有所察觉时，阴阙已经拥有无需再遮掩什么的实力，并且牢牢掌控着战争的她，实力开始突飞猛进，不等战争结束，已经彻底凌驾于众人之上。”
“但因为阴阙一直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后来战争结束，大家重建家园时，阴阙突然提议想要天下联盟，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方无邪不由笑道：“真正的争端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天下联盟的掌控权吧？”
“是，但这只是一部分。”古月继续说道：“战争结束，但异族并未完全消灭，原本约定控制局势后，就不再动用那种力量的阴阙，食言了。”
“他们应该能提前想到才对。”方无邪微微摇头，养虎为患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又怎么可能会不做防范呢？
“他们的确提前想到了，但他们没有料到，竟会有人背叛臣服阴阙。”古月轻叹一声，略带悲愤。
“没有相对的力量制衡，便没有人能再限制阴阙，直到异族的入侵结束，人族的内战开始，就有了后面所有人都知道的灭魔之战。”
见古月说完，还在不住摇头轻叹，方无邪不由笑道：“这些隐秘，都是那位副院长告诉你的吧？”
“大部分是。”古月一怔，而后不解道：“师父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没有。”方无邪摇了摇头，他还只是猜测而已，现在说出来并没有任何作用。
没过多久，笼罩周围的红芒终于开始暗淡消散，方无邪的目光重新落在周围的墙上，口中念念有词。
“师父，这些奇怪的纹路……是阵法吗？”刚才险些被吸成人干，古月也不由变得谨慎。
“不错。”方无邪点头，“就是这些纹路让你刚才产生了幻觉。”
“那为何师父没事？”古月惭愧而好奇的问道。
砰——
几乎是在红芒彻底散去，周围墙壁上的纹路也完全暗淡时，一直被阴影环绕的祭坛突然破裂。
这一刹，方无邪不由眯起眼睛，盯着破碎的祭坛看了一会儿后，才是开口道：“因为这幻阵是专门针对你的。”
“针对我？”古月满是不解，他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冥神阴阙刻意针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针对会随我一起前来的人。”方无邪摇头轻笑，“只不过这阵法能影响的极限，就只到无我境。”
“既然是埋伏，为何她不直接针对师父？”古月仍是不解。
方无邪抬脚将破裂的祭坛踢开，见里面的核心纹路已经完全湮灭，这才是冷哼一声道：“因为只有针对你们，才能让我选择等这一会儿。”
这一次，没有等古月再问，方无邪已是继续解释道：“这是共生阵，你刚才中了幻术与这阵法合二为一，我若破阵你必死无疑，我若不破她就能安心逃走。”
“她竟这般自信师父没有别的办法破阵，而我也一定会中招吗？”古月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这和自信无关。”方无邪微微摇头，“能这般准确把握人心的，恐怕也只有武天极了。”
回想起记忆里那个向来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早已算计好了一切的昔日旧友，方无邪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耐人寻味。
算准了他不会以牺牲任何人的方式，来强行破阵，也算准了他消耗过大，不会莽撞破阵，更算准了他会来且不是一个人来……
“这昔日的旧友，还真是一点儿都没让我失望。”方无邪抬手虚压，祭坛再次崩碎，隐隐中竟有哀鸣响起。
仅凭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就能策划出如此周密的算计，武天极的确不容小视，但也到此为止了。
“嗯？这个印记……如此眼熟，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古月突然皱眉道。
“印记？”方无邪瞥了他一眼，而后指向祭坛因为破裂露出的底部道：“可是这个印记？”
古月点点头，而后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眸光突然一亮，“我想起来了！”
“这个印记和父亲手中那座祭坛上的印记很是相似，却又有些不同，而且那座祭坛上的印记是在纹路的中心位置。”古月凝眸道。
“那就对了。”方无邪微微眯眼，“只有魂冢的祭坛，印记才会在中心位置，看来这帝国学院，我还非去不可了。”
原本还以为祭坛破碎后，就无法追踪阴阙的去向，可谁曾想竟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方无邪心中立即有了打算。
“师父，别的事情弟子还能想想办法，但帝国学院，弟子能做的也就只有送您进去，至于其他的，恐怕您得自己想办法了。”古月有些惭愧。
闻言，方无邪轻笑道：“怎么？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绝对不是，只是……”古月慌忙开口想要解释。
却被方无邪挥手打断，“好了，在这座城主府化为飞灰前，就让它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吧。”
刚才这件事情无疑是给方无邪提了一个醒，尽管他从未大意过，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毕竟这不是魔界，他也不是昔日的帝君。
轻车熟路带着古月将城主府的宝库搬空，散开神识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两人这才是在城主府化为飞灰中离开回往方家。
真火之下，足以让任何痕迹湮灭，阴阙的出现让方无邪意识到，人间界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是这阵法回溯恐怕会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