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先前的平稳无事,这第三座城池前,突然多了大战的痕迹。
荒凉的城池前,数个天坑中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而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更是直接化作肉泥,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那个老东西,一定是他!”言誉峰怒极,直接脱口而出。
方无邪瞥了他一眼,随即一抬手,四道灵魂凭空出现。
看到这一幕,言誉峰脸上怒色一滞,随即连忙抬手抹了把脸,仔细看向这四道灵魂。
“没有云间楼的人。”
“好。”
方无邪应了一声,四道不断挣扎的灵魂,顿时化作一团精纯能量。
片刻后,两人踏入这第三座城池。
这一次,言誉峰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对,“这座城池好像……比之前那两座小了将近一半!而且我感觉……”
砰——
“誉……誉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来自言誉峰手中的玉符,而后者来自不远处的废墟。
下意识看着手中玉符的言誉峰猛地抬头,随即眸中泪水尚未滑落,人已是扑跪在废墟里,“父……父亲?!”
显然,刚才那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方无邪神识立即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圆,几番扫视,终于察觉到了一股微弱到不能在微弱的气息。
当即他一抬手,方圆废土乱石尽数化作齑粉。
一个中年随之出现在眼前。
尽管此时中年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的可怕,但从眉宇间,还是能看出和言誉峰的相似之处。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言誉峰重重跪在地上,泪水不断滴落,一双手不住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父亲可是云间楼真正的主人,并且修为更是直逼阳神境六重,但现在,却气息全无!
“父亲,别说话,先服下这枚丹药,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见他父亲不断张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言誉峰拿出丹药,可怎么都无法让他父亲服下。
“我试试。”方无邪走近。
说完,不等言誉峰反应过来,他已是伸手点在中年的额头。
只是这手指才刚落定,方无邪神色就顿时一变,“魂印?”
“你说什么?魂印?!”言誉峰神色一僵,而后整个人犹遭雷击般,陡然僵在原地。
方无邪没有理会,而是不断试着将灵魂之力灌注给中年。
随着一股股灵魂之力注入,中年犹如回光返照般,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小心……小心城主。”
“啊?父亲,你怎么样?”言誉峰不敢多想,连忙侧头将耳朵凑过去。
可还不等他听清楚,那微弱声音已是销声匿迹。
他连忙抬头想要做些什么,却看到中年已经闭上双眼,生机全无。
“父亲!”言誉峰抬手想把他父亲摇醒。
可他的手才刚刚伸出来,他父亲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
“退!”
砰——
方圆数丈顿时塌陷,所有碎屑乱石,瞬间化作齑粉,就连他父亲的尸首,也没例外。
言誉峰怔怔站在原地,双手僵在身前,身体不住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刚才若不是方无邪强行拉着他后退,只怕此刻的他,也难逃化作齑粉的下场。
良久,言誉峰似是终于缓了过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跪下朝着远处的深坑磕了几个头。
而后起身问道:“我父亲刚才说,是城主?”
“是。”方无邪点头。
“帮我报仇。”言誉峰转身看着他,“杀了城主,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可以。”方无邪答应。
话音一落,不等言誉峰起步朝南,就被他拉住。
“这一次,我们往东走。”
“好。”
此时的言誉峰,似乎满脑子都是报仇,其他的根本已经不在意。
沉默之下,赶路的速度也极快。
等出了城后,言誉峰看着正前方的崇山峻岭,脚步随之一顿,“为什么要走这里?城池不是在南边吗?”
城池和城池之间有大路,且根据之前那些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应该是往南。
况且,眼下无法御空,就连力量也受到无形压制,翻山越岭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方无邪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脚步未停直接朝着面前的山脚而去。
东面群山屹立,山脚处更是林木茂盛,荆棘横生。
在眼下这种情况里,这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方无邪却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片刻,还站在原地的言誉峰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抬手擦去脸上眼泪,快速飞奔而来。
“你是想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集中精力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这只是顺带。”
“那是……你想绕路走在他们前面?不对,根据先前城池之间的距离来算,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言誉峰一边走,一边低头思索,口中更是不断吐出各种猜测。
但方无邪只是轻笑不语,反倒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言誉峰才陡然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已经到了山顶。
“你看。”方无邪抬手指向东南方。
从这里看去,勉强能见城池的模糊影子。
这一次,言誉峰没有开口,而是静待下文。
“赌一次,强行御空。”
方无邪说完纵身一跃,整个人迅速朝下坠落。
但不过眨眼,竟是生生稳住身形,尽管还在坠落,但却变成了滑行。
这一幕让言誉峰顿时瞪大眼睛,随即他一咬牙关,心一狠也跳了下去。
“啊……”
一道断断续续的惊呼被风送往远处,尽管言誉峰用了数个呼吸才勉强稳住身形,但也算有惊无险。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落地,原本城池的影子,已经变得清楚。
“这算不算取巧?”言誉峰重重呼吸着。
既要稳住身形又要对抗禁空的力量,就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都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方无邪没有理他,而是继续朝着一侧的山脚走去。
“还来?!”言誉峰看了看远处完好无损的城池,又看了看一侧灌木丛生的山脚。
而后他长叹一声,也只能咬着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