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声瞬间被咳凑声所取代，玄布刚刚拼尽全力爆发出的气势，也再次随之消散。
只不过这一次，他整个人已是彻底萎靡。
直到这时，虚灵才重新变回人形。
不同于他的小心翼翼，南宫温婉的神色，可谓是从头到尾没有发生半点改变！
仿若早就已经知晓玄布此时，根本无力发动任何像样的攻击。
“师父，徒儿对您的敬爱，您不必怀疑。”南宫温婉伤心欲绝，悲戚之色半点儿都做不得假。
但她说着，手却是缓缓抬起，按在玄布的额头。
玄布似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可此时，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却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你……啊！”
不过片刻，玄布突然像是恢复了生命力般，陡然惨叫出声。
他周身有青烟不断翻涌而起，整个人犹如回光返照般，气势瞬间盛到极致。
只不过可惜的是，此时一切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反倒不断朝着南宫温婉的手掌汇聚而去。
“天道，轮回。”南宫温婉缓缓吐出四个字来。
袅袅青烟仿若受到指引齐齐没入她的体内，而玄布身上的气势也随之衰退。
仿若绽放到极致的光芒，开始逐步陷入黑暗。
玄布想要抬手，结果动的却只有一根手指头，几番努力，却只有几个字出口，“为……为什么？”
“为什么？”南宫温婉抬手擦去眼泪，脸上悲戚也顿时被冰冷所取代，“咯咯咯，那徒儿就告诉您好了。”
其中变化速度之快，当然是已经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
只可惜的是，虚灵早已退到远处，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
“原因很简单。”南宫温婉按在玄布额头的手，陡然呈爪状，青烟没入她体内的速度也随之更快。
玄布面色顿时扭曲，分明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而这时，南宫温婉突然笑了。
“师父怕是忘了，徒儿早就已经告诉过您，哪怕天下人与您为敌，徒儿也会坚定的站在您这边，没有例外，就算是徒儿的家人也不行。”
“但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您要替我保护好无邪哥哥，可您呢？”
南宫温婉笑得冰冷，“您不帮我保护无邪哥哥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支开我对他动手，您说，这样一来，我如何还能留您？”
“咳咳咳……”玄布浑身直颤，“那你……你就敢弑师吗？这样的你，他如何能……能接纳？”
“弑师？咯咯咯，您还不懂吗？这世界对我而言，就只有他一人而已，他在就好，至于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南宫温婉笑得天真烂漫。
她的虔诚，早已经写在脸上，充斥在言辞之间，半点儿假都做不得！
而这话，刚好被走过来的虚灵听在耳中，他身形猛地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远处。
同样听到这话，僵在原地的方无邪，似有所感抬头。
四目相对，却寂静无声，哪怕帝君印相连，只要一个念头便可传达一切……
而此时，玄布死死盯着南宫温婉，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渐渐的，他脸上的嘲弄一点点散去。
即便是以他那足以洞悉一切的敏锐，也不得不承认，南宫温婉这话是发自肺腑，而且言行早已贯彻一致！
换句话来说，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并且坚信她这么做就是对的，不容动摇更没有半点迟疑！
“疯……疯子。”玄布突然感觉很是可怕。
“咯咯咯。”南宫温婉浅然一笑，随即附耳过去道：“还有一点，师父怕是已经忘了，我才是真正的掌天使呢。”
玄布闻言微微一愣，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吗？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南宫温婉猛地抬手。
“啊……”
玄布猛地惨叫出声，随即一缕缕精纯青烟从他体内被抓出，他疯狂挣扎似是想要将其抓回。
可随着青烟离体，他本就微弱的生机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等南宫温婉站起身来，抬手将几团青烟尽数吸收时。
玄布早已没了生机，死死瞪圆的双眼再无半点神采，就连原本红润的脸庞，此时也干枯到了极致……
砰！砰！砰——
空气突然接连震荡，南宫温婉的修为接连攀升。
不过眨眼已是从化灵境突破到了入真境，而后片刻等一切落定时。
她身上的气势，更是早已和先前的玄布无异。
但方无邪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的南宫温婉，远比玄布更加恐怖。
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甚至已经超过玄布的全盛时期！
“虚灵哥哥，你怎么了？”南宫温婉隐去气息，转过头时，已经彻底变回原本的邻家女孩儿模样。
这转变快的让人猝不及防，甚至是让人难以想象。
虚灵愣了愣，他实在无法将刚才那个弑……弑师的南宫温婉，和眼前熟知的婉儿妹妹联系到一起。
“虚灵哥哥吓到了？”南宫温婉歪着脑袋笑道。
虚灵暗暗深吸一口气，笑得有些勉强，“没有，婉儿妹妹想多了。”
“那就好，婉儿一向如此，只要有人敢伤害婉儿身边的人，那婉儿就算化身恶魔，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南宫温婉挥了挥拳头。
这原本很是可爱的一幕，此时虚灵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早就已经散开神识笼罩南宫温婉，可此时翻来覆去，都找不到半点她撒谎的迹象。
反倒越是探查的深，也就越发现，南宫温婉真的是言行如一。
虚灵抿了抿，迟疑半晌后问道：“婉儿身边的人，包括……我吗？”
“当然包括了！虚灵哥哥在想什么呢？难不成到现在还把婉儿当成外人吗？！”南宫温婉满脸不高兴。
虚灵一愣，依旧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虚灵只感觉心中一暖，而后脸上不自觉涌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为了身边的人而变得可怕，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更被珍惜才对吗？
见虚灵笑了，南宫温婉似是开心至极。
等她上前将玄布的储物戒指收起后，递给虚灵道：“虚灵哥哥，这里面有能助你恢复修为的宝贝，你一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