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霜询问王振的时候,王振也同时询问:“你们还有一个同学呢?”
他明明看见她们四个女孩一起往这边走,现在却只看见三个,跟他一起来的军人蹲着正在查看乐曼文的伤势,这会儿一听他问,心里一紧,着急的看曲松音,“你们还有一个人呢?”
“乐曼文受伤有些严重,毛玲怕我们没办法把她安全带上山,一个人上山去寻找支援了。”
曲松音的话刚说完,王振和军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皱起眉来,王振更是有些郁闷的嘟囔了一句,“这不是胡闹吗?!”
“毛玲从小就在山上采药,比起我们,对大山更熟悉,她不会有事。倒是曼文的伤势必须处理。”
“你们处理的很好,我们现在马上把她送上去。”王振会一些粗浅的包扎,看了下乐曼文被抱起来的腿,猜测恐怕骨折了,心里有些担忧。
俯身把乐曼文轻轻抱起来,安抚道:“别怕,我们马上把你送上山救治,不会有事的。”
乐曼文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被王振这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军人抱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低声回应,“谢谢。”
王振脑子里只有她们的安危问题,倒没想其他,看她躺着地上都是血,她不哭不闹的,心里对她好感十足。
之前接到任务,他们都不太情愿,对于来训练大学生这事,轻了重了都不好,又怕他们吃不了苦。
更是一点经验都没,又怕他们不听命令,大家想来想去,琢磨先来一招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军人该具备什么。
其他新生大部分走的山路,虽说累的够呛还算好,就剩下一些接班走树林的新生,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最严重的恐怕就是乐曼文这伤势,估计得马上送去医院,王振抱着乐曼文,看了眼彼此搀扶的曲松音和田晓霜,着急的朝身边的军人说:“你先上山,把这件事情通知给军区医院准备好,不知道是否需要动手术。我带着她们往山上走。”
“好,你小心点。”他看了眼曲松音和田晓霜,见她们还能跟着走,转身就疾步朝山上走。
其实她们已经快到山上指定的地方,只不过方向不对,还要转一圈才能找到,这一节路又有些陡,人又疲惫,这才出事。
毛玲比她们都擅长爬山找路,乐曼文受了伤,心里更着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冲上了山,也没去关注周围的或坐或蹲的同学,看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就冲上前求助。
王振带着三个女孩,走的不算快,特别是乐曼文的伤有些严重,很快走快了让她出事,脚下也很沉稳,嘴上还在不断安抚她,“放心吧,不会有事。”
乐曼文被她这么打横抱着,不好搂着他的脖子,又不敢乱动,怕让他更累,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眼神都不敢乱瞟。
“你还好吧?”曲松音走一会儿,反而恢复了金手指用过度的后遗症,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倒是田晓霜,感觉她走路脚都在颤抖,用力扶着她。
田晓霜为了找藤蔓和树枝已经筋疲力尽,这会儿纯粹是强撑着,听到曲松音关切的询问,还有她用力支撑的力量传来,摇了摇头,挤出声音来,“我,没事。”
“快到了,一会儿就能休息了。你的手也需要包扎。”曲松音知道她是在强撑,努力用身体撑着她。
“松音!晓霜!她们在那里!在那里!!”毛玲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穿过树木就像是头顶洒下了一道阳光,瞬间照耀她们,温暖了心间。
田晓霜和曲松音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连掌心的伤都不觉得痛了,看着毛玲身后跟着好几个军人,还有军医,兴奋的对视了一眼。
曲松音不断晃着手,“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人多就好多了,不但是乐曼文上了担架,被两个人抬着走,不用继续这么窘迫,连累到不行的田晓霜也被一个军人背着,属于半昏迷状态。
原本她还想自己走,不愿意被人背着,可被毛玲和曲松音两个人架着走,腿都在不断打颤,头也很沉,连呼吸都越来越沉重。
大家都知道乐曼文的伤势有点严重,不敢耽误,干脆的背着田晓霜迅速往山上走。
山上建了不少军用帐篷,乐曼文被直接抬进了专门的医疗帐篷,曲松音三人的手上脚上也有细碎的伤口,必须要处理,跟着进来,并排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床上。
女军医看着三十多岁,长得很清秀,气质温润,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俯身看着乐曼文的伤势,轻手轻脚的检查,还在轻声细语的询问。
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军医拿着碘酒镊子等东西蹲在她们的身边,他面目普通,却笑容和蔼,一边用棉签沾着酒精准备替她们清洗,一边轻声说:“你们挺厉害,同学伤的这么厉害,你们包扎和止血都很及时。她的伤没有大问题,就是需要缝针,可能会留疤。”
“她没事就好。”田晓霜累的已经瘫在了床上,曲松音先伸出手让他消毒包扎,被酒精清洗的时候,疼的倒吸冷气,却还是保持着手不颤抖。
毛玲手脚的细碎的伤口更多,还有树枝毛刺和小石子,看着都有些血肉模糊了。
曲松音看着都觉得很疼,在一旁看她抖得厉害,按住她的肩膀,正要说话。
军医一看她包着手还按住毛玲,笑着提醒,“你的手才包扎好,别用力。”
田晓霜感觉到床的颤动,起身一看毛玲的伤,有些心疼,带着鼻音轻声说:“全靠毛毛姐。你没事吧?”
“这点痛算什么啊。我有次跟我爸去采药,从山上摔下来,浑身都是伤。你看,我连一点疤都没留下呢。”毛玲不在乎的回应了一句,又聊起了过去的光荣事迹,说的眉飞色舞,倒是转移了痛的感觉。
两个忙着给他们包扎的军医,倒是发觉这四个女孩很坚强,不哭不闹,连乐曼文被缝针的时候,都只是咬着下唇不吭声,顿时对她们很有好感。
“还好当时处理的很好,你们倒是不错的医学生。你放心吧。我缝针的技术很好,你不会留疤。还是个漂亮的姑娘。”女军医替乐曼文处理完,一头的汗,花了不少时间。
毛玲、曲松音、田晓霜三个人并排躺在旁边的床上,脚在床下耷拉着,早就累的睡着了。
乐曼文被打了麻药,又失血过多,这会儿被缝完针,也有些昏昏欲睡,可脑子里,眼前总是曲松音手底泛着白光的那一幕。
女军医的轻柔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咿,你这伤看着严重,但并不厉害,腿有轻微骨折。照他们说的,你这么翻滚,伤势还这么轻,是真的运气很好了。”
在缝针的时候,女军医还在疑惑,“你这伤真是很奇妙,正好擦过动脉,那怎么还失血过多。”
乐曼文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看见的那一幕,有些迷迷瞪瞪询问:“什么能力可以让伤迅速好起来?”
女军医因为她失血过多有些迷糊,笑着回答:“哪有什么让人迅速好起来的能力,都需要靠药物和毅力啊。”
“可是,怎么会有光。”乐曼文还在疑惑这件事,她真是一头雾水,又特别的好奇。很想知道。
“什么光?”女军医在专心帮她缝针,没注意听她的呢喃,“看见光?”
“没,没什么。”乐曼文就算再混账也知道是曲松音救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能力,就像是一种交换似的。
她亲眼看见曲松音一直用手捂着她的伤口,泛着白光,而且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一种交换吗?
“松音?松音!”
曲松音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苏空青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见军绿色的顶棚,觉得有些发懵。
乐曼文受了伤,伤势还不轻,这会儿虽然处理完了,可她还是需要去医院检查一番,在通知她家人的时候,知道她爸爸是院长,就打算把她送去她爸爸的医院。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止是需要通知她的家长,肯定要告知这次军训的负责人,正好就是苏空青的大伯母。
她知道乐曼文受伤的事,一看曲松音的名字,很快打了电话通知苏白微。
苏空青一听曲松音军训受伤,哪怕现在很晚,也止不住的担忧,坐车上了山,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
他心里担忧不已,跟着苏白微站在军医帐篷边,就颤着声音喊曲松音。
这会儿外面一片漆黑,苏空青蹲在曲松音的床边,看着旁边还有两个女孩,也不好靠近,可看她双手都被包扎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曲松音觉得苏空青的声音越来越近,转过头看见床脚蹲着的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空青?”
夜里这么安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吵醒了田晓霜和毛玲,两个人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来回看。
就连乐曼文也被吵醒了,微微扬起身体来看他们。
苏空青也不管所谓的表哥,不能被别人发觉之类的事,满眼都是曲松音,见其他两个女孩让这一些位置,朝她一走。
挪到她的面前,蹲下,双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特别温柔,又心疼的询问:“伤的厉害吗?我给你再看看?”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