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句话忽然的喊了出来,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尤其是一旁准备控制局势的白所长和孙大队,看着我喊出这么一句,惊愕的神情表露无遗,而此时边上的涛子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推推搡搡的就要把我往金杯上推,我猛的一挣扎,挣脱了涛子的手臂,继续喊道:“我不走,我要见黑玉梅,我要把她献出去,由我家主子自行发落……”
涛子被我甩出了一个趔趄,看着我疯狂的样子一脸的哀怨、不解和惊恐。此时黑云龙哈哈大笑一声道:“你要见黑玉梅?那你是要跟他们走,还是跟我走?”
我看着一脸奸笑的黑云龙道:“我跟你回去,我要见黑玉梅……”此时黑云龙嘿嘿一笑,对着白所长说道:“怎么样各位,这小嘎子不愿意跟你们走,还是想跟我回去,白所长你怎么说?”
“不行,他不能跟你们回去,他的神智现在很不清楚,我相信前几日黑玉梅的事也并非小秦同志所愿,此人我很清楚,不是那种人,黑大户,我向你保证,黑玉梅一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如果确实小秦同志本性使然,不用你说,我们也不会放过他,还请黑大户给我们点时间,让他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白所长还没说话,孙大队直接脱口而出,否定了黑大户的意思,此时黑云龙又是嘿嘿一笑道:“孙队长,咱们就说眼下,这个小嘎子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当街行凶,我们亲眼目睹,你现在又弄出神志不清这么一套词儿出来,难道是想包庇凶犯不成?眼下这个小嘎子自己说的,要跟我回去,还要继续抠出我闺女的灵魂,其心歹毒至此,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你看看如何?”
黑云龙说罢,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吼声:“把他带走,不能放过这个十恶不赦的畜生……”一时间人声鼎沸,白所占和孙大队眉头紧锁也是毫无言语。
这里有个规矩,叫做法则,是当地人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一种惩处措施,是处罚那些叛徒和违反约定俗成规矩的人,这个有点类似于古时候某个家族的家法,就好像旧社会大姓家族,他们往往对家族人员制订了比较严格的家法,一但有人触犯了家法,那后果绝对好不了。
当听到百十来号人一同高喊要上法则的时候,白所长发话了,他对黑大户说道:“老黑头,你个疼怂把你日能的还上法则,你羞你们家先人咧,小秦同志又不是本地人,你上啥法则,你们自己家人,爱咋弄球就回克咋弄球,小秦同志不行,要跟我回所里。”
说着白所长指使小干事又上来准备把我架上车,黑云龙见状又道:“你猫你那个球姿势,你是瞎呢么还是聋呢么,你刚么听那个小嘎子说的啥咧,要把俺家黑玉梅献给他的主咧,你还言喘啥?”
黑云龙这话说完,白所长顿时没词儿了,一脸无助的看了看我,就在白所长这一楞的功夫,黑大户冲着身后百十来号人大吼一声:“来来来,让一哈让一哈,把这个小嘎子给我带回克。”黑云龙这么一招呼,百十来号人顿时自觉地分出了道路,其中出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看面相撸胳膊挽袖子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我抬眼偷偷打量一下人群众角落里的尤子陵,似乎一脸洋洋得意的神情,我整了整衣服,无视这几个抢上前来的后生,从人群中直接走了出去。
我这一走,这百十来号的人就好像上街游行似的把我围在中间,还不住的哄开沿街的行人,生怕我从人缝中钻出去逃走。眼看着我自己走了出去,背后的白所长一声长叹,急的孙大队连连跺脚。
一路无话,就这么慢慢地走到了黑大户的家里,到了院中,黑云龙没有给我见黑玉梅的机会,而是直接在院中竖起了两根圆木,看情形要将我绑在上面,以我的身手当然可以反抗,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而是对着黑云龙说道:“我说老黑头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的法则中有没有渴刑和饿刑?好歹前几日咱们也打过交道,在施法之前,是不是也得让我吃饱喝足吧。”
昏迷这几天粒米未进,这一下楼又折腾这么长时间,我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黑云龙忽然听说我要吃饭,看了看我,哈哈一笑竟然安排家人立即备饭,不多时一小盆子炒揪面出了锅,我二话不说,撩起后槽牙就开吃,没多少功夫,这一小盆炒揪面就被我吃的干干净净,我抹了抹嘴,笑道:“我说黑大户,你也是这十里八乡的人物了,备个饭食就这么小气,就这么一盆够谁吃的?有饭无肉也不顶饱啊……”
黑云龙咬咬牙一摆手,不一会,又是一小盆炒揪面端了出来,同时还断出一盘子手抓肉,我二话不说,风卷残云的将面肉吃完,然后打个饱嗝,端起茶水咕嘟嘟一饮而尽,然后走到圆木跟前,双手一支,看着黑云龙道:“诶,别愣着了,上绑吧,我吃饱了,该你们的了。”
黑云龙嘿嘿一笑道:“好,是个爷们。”随后绑了我的双手,又在我面前摆了一张小小的桌案,站在桌案前开始当众宣读我的罪状,读完之后,黑云龙向着众人叽叽咕咕的喊了一阵,人群中顿时响应了起来。这时黑云龙对着我说道:“前几日是你当街鞭打我家黑玉梅,今日,我也要血祭鞭法,你可服气?”
我听黑云龙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虽说黑玉梅先前遭到迫害,但单说鞭打黑玉梅这事来说,多多少少有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思,当时在寺中没能救出黑玉梅,反而中了尤子陵的烟儿炮鬼吹灯,我多多少少是应该负点责任的,于是我看着黑云龙叫道:“黑玉梅身为我门中侍女,却违反我门中法规,我身为门人弟子,要为我的门主分忧,你最好快快将黑玉梅交出来,让门主洗刷她那罪恶的灵魂和躯体吧,这才是她惟一的出路……”
黑云龙闻言大怒,喝道:“去你妈的,死到临头你还嘴硬,祭鞭法……”说完只见黑村长身后两个男子走上前来,托出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中放着一盆清水,另一个托盘中放着一条白色的布带,这…这竟然和寺中尤子陵的场面一模一样。
我见状心中暗道不好,难道黑云龙和尤子陵是一丘之貉,他俩一伙要是勾结在一起,挖坑暗中铲除我的话,那可就遭了,那我岂不是自作聪明自投罗网?不过我仔细又一想不对,黑云龙就算有对我什么企图,那也不至于牺牲自己的女儿啊,这个老黑头虽然脾气虽然臭了点,但是当初我看得出来,老黑头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可是疼爱有加,在这种地方,又是当地的大户,人们普遍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能为了女儿这么做,黑云龙也算是很难得了……
就在我正琢磨的时候,黑云龙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撕碎了我的上衣,随后走向身后的男子,伸出双手在盆中的清水中洗了洗,拿起边上的那根布带浸入盆中,待到布带沁满清水之后再拿出来,然后双手合十将布带搭载手腕处,做完这一切,黑村长双手合十跪下,嘴里念念叨叨唱了一阵,便起身向我走来。
黑云龙走到我的面前之后,拿起手中的布带,先是高高举过头顶,深深一礼,随后抄起手中的布带就冲着我下了家伙。
不等布带抽在我的身上,围观的众人已经按耐不住叫起好来,真他妈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暗自骂了一句,正琢磨着该如何抵抗的时候,蘸着凉水的布带已经打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就哆嗦了一下,可没想到这一下过去,直觉的凉飕飕的一闪而过,并没有感到剧烈的疼痛,这一下我有点诧异了,抬眼再向黑云老看去的时候,只见老黑头脸上虽然依旧横眉冷对,可是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狡黠的意味,又是几下过后,虽然此时我的胸膛已经渗出了斑斑的血迹,可是我还真的没感到有多疼,我狐疑的看向黑云龙,黑云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诧异,手上虽然不停的挥舞,可是嘴角一努一努的,怎么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心下有些狐疑,不是要给自己的女儿报仇,给我上法则么,不仅管了顿饭,这法则也不灵啊,难不成是我皮糙肉厚感觉不到?
匆匆一瞥之间,我在人群中忽然发现了尤子陵的身影,他躲在人群中观察着我,盯着我布满血色的胸膛似乎若有所思,并没有刚才那般洋洋得意的神色,正在这时,眼前的黑云龙忽然大骂道:“我让你嘴硬,今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我让你嘴硬……”
听着黑云龙重复着“让你嘴硬”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忽然醒悟过来,这哪是给我上什么法则,这分明就是……想到此处我登时也惨呼了起来:“啊……啊……哈哈哈……痛快……有本事再来几下,打的越多,爷爷我越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