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虚空一抓之后,同样是一条水箭直奔柳相如的掌心而来,蓦然间一片水雾升腾,柳相如掌中赫然出线了一把炽白色的长剑,长剑凝集出来之后,弥漫着的水雾立刻消散,柳相如手执长剑虚空劈了几下,当下隐隐传出数声破空之响。
见到这一幕叶仙童当即忍不住叫了声好,白衣男人却是哼了一声,道:“卖弄……”虽然白衣男人的言语不是很友善,不过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带出了一缕笑意。
见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也凝结出了一把兵刃,谷春秋当下心中战意大起,原本两次在白衣男人身上没有占到便宜,心中已经埋下了怒意,没想到白衣男人的一个弟子都可以跟自己应付两下,如果自己连这个年轻的后辈晚生都拿不下来,又怎么配得上是太乙门生。
想到此处的谷春秋一抖手腕,那一对双枪再次化为一只长枪,直向柳相如的心口就扎,柳相如那是久经大敌,这种程度的枪法在柳相如眼里根本就是稀松平常,柳相如挥舞掌中的长剑,只用剑尖轻轻一挑,便用剑尖黏住了枪尖,柳相如将掌中长剑高高挑起,对面的谷春秋使出浑身的解数往下压,一时间二人周身上下都弥漫出一团雾气,半晌之后,忽听“嘭”的一声闷响,两团雾气爆裂开来的同时,两个人影从雾气中蹿了出来,直向一起冲了过去。
这一瞬间二人的功法将各自掌中的家伙什都震成了一片水雾,失去了家伙什的二人跃在空中,一眨眼又是几个回合,叶仙童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的工夫,二人的身形落了下来,亮出架势的时候,各自手上再次凝结出了一枪一剑。
这一次柳相如也不打算再和谷春秋纠缠了,当下晃动掌中的长剑,一出手便是峨嵋剑法,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剑锋过处弥漫出一片清而又淡的雾气,谷春秋抖手腕舞出一阵枪花,一招金鸡乱点头冲着柳相如的面门而来,柳相如的身形那是什么速度什么步法,谷春秋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眼看着自己的枪尖已经扎在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咽喉梗嗓之上,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陡然间只觉身后一阵杀意袭来,脖颈之上顿时一凉,低头看去之时才发现,一柄冰冷的长剑从身后伸了出来,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咽喉梗嗓之上。
见到这柄长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梗嗓,似乎还有些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申来喜忽然急道:“柳天师手下留情,谷师兄,速速收了功法,还不向柳天师赔礼……”
申来喜一着急向柳相如开口求饶的时候,谷春秋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侧后方的柳相如,道:“你……你分明已经被我扎中了,这……这是妖法……”
“哈哈哈哈……谷春秋,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妖法?什么叫妖法什么又叫道术?还不都是一个意思,你自己理解不了的,便称作是妖法,如果遇到一个不如你的对手,当你把人家控制在手里的时候,人家同样也视你的手段为妖法,你连我这个当弟子的都扎不中,还想打中我的师傅,家里没有镜子的话,就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究竟又有几斤几两……”
这个时候申来喜紧接着喊了出来:“师兄,你根本没有扎中人家,那是人家的虚影,是因为人家的速度太快了,你以为扎在了对方的身上,实际上你只是扎在对方的影子上了……”
“住口,申来喜,你究竟是哪一头的,从我认识你那一天起,就发现你是个软骨头,这么多年了,这个老毛病还没改……”
“啧啧啧……你的师弟想方设法给你求情,让我网开一面饶了你的性命,你却在这里故作姿态,还出口伤人,我要是你的师弟,多余开这个口,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受点罪……”
就在柳相如正打算一抖手腕给谷春秋的脖子上留下一点记号的时候,却听谷春秋急道:“我不用别人来给我说情,我谷春秋是上古阐教门人弟子,是十二大金仙之一太乙真仙的弟子,今天输给你那是因为我一时不慎,这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场决胜负有点不公平,人家踢球的还讲究个主客场……”
“噗嗤……”柳相如闻言忍不住乐了一声,道:“谷春秋,没想到你这个上古阐教门人弟子,还是个球迷,怎么,这东西你也知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高低得有个爱好,我虽然自幼修习的是古法,但是也懂得与时俱进的道理,这一场算是比武,我的功夫不如你,不代表修为比你差……”
“哦?你这是打算跟我比比阴阳术法,你们上古阐教的高深术法,看来你学到了不少啊,是不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谷春秋闻言也毫不示弱,当下一撒手化去了掌中的长枪,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不敢说,不过收拾你这样一个后辈弟子,那还是手拿把掐的……”
眼看着谷春秋已经化去了长枪,柳相如淡淡一笑,随即也化去了自己掌中的长剑,一把将谷春秋推了开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请吧……”
叶仙童见状急道:“大师兄,不忙,好吃的也不能全都吃了,就让我这个茅山弟子替你走一趟如何?”
柳相如闻言一怔,随即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申来喜,摇了摇头,道:“少天师,这个谷春秋可不能让给你,那边还有个申来喜呢,他是你的,别看这个申来喜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高手,能够抗衡住苏离昧混元金斗诀,他的能耐只在这个谷春秋之上……”
柳相如话音刚落,伸出掐出一道宗师指诀,朝着谷春秋就弹了出去:“谷春秋,在下这个后辈弟子,就看一看你这个上古阐教门人,太乙真人的弟子有多大的修为……”
柳相如说罢,冲着谷春秋一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来,谷春秋当下也不含糊,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即一伸手也掐出了一道指诀。
就在这道指诀掐出来的时候,瞬间谷春秋周身上下弥漫出一层薄薄的光雾,光雾之中逐渐呈现出一个鹤发童颜道人的模样来,此时这个道人模样的光雾将谷春秋紧紧地包裹在其中,柳相如见状冷笑了一声,道:“我以为你能弄出什么高超的动静来,无非就是神打术而已……”就在柳相如没有当回事的时候,谷春秋忽然伸出一指冲着柳相如虚空就点了过去。
这一道指力夹杂着强劲的力道直奔柳相如而来,一时之间没有看出门道来的柳相如并不敢硬接,当下只是微微一撤步躲了过去,却不料这一道指力打在柳相如刚才站立的位置上猛地爆裂开来,再次形成了一团光雾向着柳相如涌了过来,柳相如下意识的拍出一记四象手,空气中一道巨大的掌印虎啸龙吟一般直向谷春秋而去,穿透了眼前这层光雾之后直接轰在了包裹在谷春秋身上的那层光晕之上。
这一层光晕不知道是由什么样的功法凝结出来,威力如此强大的四象手轰在光雾之上,居然被光雾反震成了一片雾气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刚刚轰击出来的那一团光雾直接将柳相如罩在其中,刹那间柳相如只觉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浑身上下一阵发软,体内的气息居然半点也凝结不出来。
谷春秋冷笑着看着柳相如,掌中只觉匆匆一变的工夫,忽听光雾中的柳相如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透过光雾看去,依稀见到光雾中的柳相如脸色极为难看,额头之上冷汗涔涔,似乎在遭到了极大地痛苦。
见到这一幕叶仙童脸色就是一变,正想冲过去解救大师兄的时候,却发现站在一旁的申来喜冲着自己诡异的一笑,当下叶仙童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申来喜在暗示自己,他们之间的交手是一对一,只要此时自己敢出手,申来喜绝对不会干看着。
以叶仙童的性格,自然是不惧申来喜和谷春秋一起动手的,不过眼下大师兄柳相如还在谷春秋的控制当中,自己一时不慎,说不定就会变相的害了自己的大师兄,当下叶仙童使劲的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怒火。
就在叶仙童这微微一迟疑的时候,谷春秋掌中的指诀又变了,指诀这么一变,只见围在柳相如周围的光雾忽然黯淡了下来,不知道这片光雾之中又出现了什么幺蛾子,柳相如又是闷哼了一声,双手支撑在地上慢慢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叶仙童焦急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心中当即大惊,只见此时的柳相如双眼迷离,哪里还有半点青年才俊的风采。
叶仙童见状心里一阵大急,有心想出手出来试探试探,可是身旁还有一个申来喜虎视眈眈,要说怕自己不怕,只是担心自己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当下也只好转身向白衣男人看去。
此时的白衣男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情形,二目微闭似乎在闭目养神,就好像光雾中的柳相如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叶仙童有心想开口,仔细一琢磨,当下还是放弃了向白衣男人请示的打算。
短短片刻的工夫,谷春秋冷笑着看了一眼好似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叶仙童,一抖手腕将第三道指诀打了出来,这一下光雾又开始渐渐亮了起来,柳相如浑身上下忽然热汗直流,顷刻间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的五官相貌都开始渐渐地扭曲起来。
此时的叶仙童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双腿站在那里突突突突的直打颤,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有高兴的一头就有着急上火的一方,和心急如焚的叶仙童不同,申来喜一脸笑意的看着光雾中的柳相如,似乎这一场比试柳相如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谷春秋,谷春秋微微一顿,一口气接连又打出三道指诀,这个时候光雾中的柳相如已经被折磨的看不出有半点生气,趴在地上好似一块破布一样,谷春秋有些得意的转过头去,冲着身后的阎君大人一笑,道:“阎君大人,今天我帮你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等到将来封神的时候,是不是应该……”
不等谷春秋说完,阎君大人忽然冷笑了一声,接口道:“谷春秋,话不要这么说,什么叫帮我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说的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们地府冥宫和阳世间的十三局,从根本上讲可不是像你说的那个样子,我们之间有分歧不假,道不同也是不错,亦或是说各为其主也勉强说的过去,只是你这么说可就让本神君有些为难了……”
阎君大人说话间瞥了一眼白衣男人,继续道:“谷春秋,你乃是上古阐教门人,得到了当年十二大金仙太乙真人的真传,从封神大战之后算起,到你留在地府冥宫之时,已经转世了五十几次,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被截留在地府冥宫的时候,还是在前明嘉靖朝,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被困在地府冥宫的九幽冥渊之中,直到本神君慧眼识珠,将你从九幽冥渊之中捞了出来……”
“不错,阎君大人,春秋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忘记阎君大人的提携之恩……”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在地府冥宫一困就是数百年,在这数百间,虽然你时常了解外面的情况,但是却对当世道门没有什么了解,其实这不算不对,以你的本事,自然看不上当世普通道门传承下来的术法,这个也难怪,当世道门中传承下来的术法确实和上古阐教门中的法术相差甚远,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当世道门中就没有高人……”
“阎君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世道门中,还有能跟我们上古阐教嫡传弟子相抗衡的高手么……”
这句话说完,谷春秋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又找补道:“对面那个秦白皮儿是个例外,他不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