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几根毛茸茸的东西柳相如一眼就认了出来,此物非别,乃是神兽身上的尾巴,关于这位九姑母,后辈弟子中,也就只有柳相如认识,见到这几条尾巴,九姑母那绝美丽的容颜立刻浮现在脑海中,白衣男人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从地上将这几条毛茸茸的尾巴捡了起来,柳相如仔细一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一把毛茸茸的尾巴共计八条,那也就是说,这位九姑母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衣男人将八条尾巴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半晌,这才轻叹了一声,道:“为了对付我,你们终究还是对她下手了,其实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既然是对付我,找我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白衣男人一抖手将这八条毛茸茸的尾巴抛给了柳相如,身形登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阎君大人顿时脸色大变,胖大的身形刚刚推出去数步,扬起巴掌冲着空气就拍出了一掌,不见白衣男人的身形,空气中传出一阵巨大的震荡,阎君大人“噔噔噔噔”倒退了数步,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举起双掌冲着空气中推了出去,这时白衣男人声音传了出来:“闫老西儿,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脾气,不敢对你下手么?”
空气中再次传出三声闷响,阎君大人直接被震得倒着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时忍不住“哇”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阎君大人勉强用胳膊将自己撑了起来,冲着空气冷笑道:“秦真人,在下死不足惜,命丧在你的手里,正好去封神拜相,不过你的那个谁……哈哈哈哈,休想再见到她……”
阎君大人话音刚落,白衣男人的身形出现在闫老西儿的面前,一把将闫老西儿薅了起来,道:“闫老西儿,你触犯我的底线了,有道是祸不及家人……”
不等白衣男人说吧,阎君大人冷笑了一声,抢道:“秦真人,这话你说的就外行了,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命数,这种专业的事情不用我来给你解释,要么你单凭一己之力彻底剿灭西天十二重楼,要么,你就乖乖的去当楼主,否则的话,你存在一天,你身边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这一次只是这个小娘们,接下来就是你的门人弟子,再下来的是谁,你自己还想不到么,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人家可不信你们那一套……”
“你们当真容不下我么?我对你们就那么重要不成?”
阎老西闻言摇了摇头,道:“秦真人,你这话错了,不是我,也不是我们地府冥宫,我也是个打工的,你今天当然可以收拾了我,不过我早已定好了继位之人,后来者也一定会做跟我一样的事情,来继续制约你,直到你就范为止……”
说道这里阎君大人诡秘的一笑,继续道:“其实你对我们地府冥宫和西天十二重楼都不重要,没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白衣男人直愣愣瞪着阎老西半晌,这才一松手将阎老西丢了下来,道:“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跟你走,不过……”
“不用不过,秦真人,我们的目的虽然是你,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只要你答应,和你有关无关的人,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我们保证他们平安无事……不过……”
阎君大人瞥了一眼白衣男人,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道:“你说你答应我们了,我们怎么相信你呢,你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我看这事情不好说啊……”
“诚意?什么诚意,我秦某人向来一言九鼎……”
“是是是,我知道您秦真人一向一言九鼎,不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可不是咱们两个过家家闹着玩,办事情总要有个办事情的样子……”
“你要怎么样?”
“不要怎么样,我要收回重楼名谱,只要你交出重楼名谱,不管之前有谁看过,只要他们拦在肚子里,我就当他没有看过,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头喽,要是这些看过的人靠着这个来改变天机,那可休怪我们西天十二重楼封神了……”
“想要名谱,那也简单,还有别的要求么,一下子说清楚,省得一会还有别的幺蛾子……”
“当然还有,玄真子、蒙天放等等吧,这一次有关人员我们都要带走,他们不能留在你们手里,不知道这个条件你能不能答应……”
“这个有什么可考虑的,想要,你尽管带走,留下来我们还得管饭……喏,这就是你们要的名谱,拿去吧……”
白衣男人说话间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阎君大人见到卷轴之后当下双眼放光,一伸手便向卷轴抓去,这一瞬间白衣男人忽然脸色一变,手臂往后微微一撤的时候,阎君大人的手掌化指直向白衣男人的心口点去,白衣男人冷哼了一声,扬起手臂冲着阎老西的手指就切了下来,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阎老西的手腕登时被白衣男人这一掌切碎。
就在白衣男人刚想收回重楼名谱的时候,陡然间脸色又是一变,闫老西儿扭曲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阎老西的另外一只手点指已经戳在了白衣男人的下丹田之上,白衣男人当即闷哼了一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师傅……师伯……”自从秦皇陵拜山之后,这还是柳相如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师傅受伤,受伤的原因不是因为修为不济,而是因为中了对方的烟儿炮鬼吹灯,就在刚才听到闫老西儿以师傅身边的人威逼利诱时,柳相如心里就已经不痛快了,此时见到阎老西豁出一条手臂也要毁了师傅的丹田气海,当下再也按耐不住了,就在柳相如纵身而出的同时,叶仙童也跟了过来。
两个孩子急忙将白衣男人扶了起来,白衣男人稳了穏心神,推开二人之后,这才继续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阎君大人长出了一口气,又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这才瞥了一眼柳相如,道:“三十多年前,在黄河滩上,秦真人中了阵法,被毁去了丹田气海,虽然后来重新修补好了,不过这终究是后补的,这也是你秦真人身上唯一的弱点了,从那个时候起,你的丹田气海虽然扩大了不少,修为也大大的增强了,不过,这终究是你弱点,用我一条膀子来换你的丹田气海,不吃亏……”
阎君大人说罢,早已经气愤填膺的柳相如当即冲了过去,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就是一顿大嘴巴子,这一顿大嘴巴子削的闫老西儿口鼻窜血,白衣男人见状长叹了一声,道:“好了,相如,住手吧……”
白衣男人喝止住了柳相如,继续道:“根源不在他这里,你就是打死他,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们无非要的就是我,我跟他们走就是了……”
眼看着白衣男人要走,柳相如自是不能干,就在叶仙童也要上来说上两句的时候,阎君大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拦口道:“两位少天师,不用再说了,现在兴许是最好的结局了,由你们的师傅来执掌西天十二号重楼,那是再稳妥不过的了,如果你师傅当年没有得到末代大方师徐福留下来的《方术宝策》,兴许也不会出现这种局面,至于将来这个命运落在谁的身上,那就以后再说了,不过如果当初秦真人没有修习方术的话,也兴许就永远的留在了祖龙地脉中了,这就是命,兴许早就是注定好了的……”
白衣男人转过身来冲着阎君大人淡淡一笑,道:“既然我的弱点已经被你们看透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你们要话付前言……”
“那是自然,这一点秦真人可以放心……”闫老西儿冲着地上狠狠的唾了一口血沫子,伸手虚空一拍的工夫便开出了一条阴阳路,白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道:“师傅跟他们走了,不过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事情都在你文师伯的掌握中,相如,仙童,听话……”
白衣男人说罢,便慢慢的向阴阳路走去,柳相如和叶仙童心知此时已经无法再留住白衣男人,当下也只好跪了下来,冲着白衣男人磕起头来,三个头磕完,白衣男人和阎君大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阴阳路中,这条阴阳路也随之慢慢的消失不见。
二人跪在地上泪眼朦胧,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相如才感觉到自己身边出现几个人影,抬头一看之时,只见文辉等众人已经赶回了十三局,十三局周围的禁制和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文辉等人回到十三局,柳相如心里一委屈,当即哭道:“文师伯,弟子无能,没有把师傅留住……”这话一出口,包括文辉等人登时热泪长流。
白秀珠和文雨兮将二人扶了起来,这个时候文辉慢慢的将那八条毛茸茸的长尾捡了起来,放在手里抚摸了片刻,这才缓缓的道:“相如,仙童,不要哭了,你师傅的事情,我早就料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可别辜负了你师傅对你的希望……”
众人来到文辉的办公室后,立刻分头行动开始处理善后,宋明远和范启龙带领所有的战士们将十三局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经过一天的紧张工作,十三局才重新恢复了秩序。
有了文雨兮的特别照顾,寒雨和刀白翎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就是安心将养身体,叶仙童早就编到了三处,眼下三处处长寒雨还在养伤过程中,于是文辉便暂时代管三处,三处可用之人只剩下了叶仙童一人,眼下沈三郎的二处便成了十三局的主力。
半个月之后,众人的伤势已经好转了大半,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十三局掌握的所有人员都被阎君大人带了下去,眼下关西天十二重楼的知情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文辉正在办公室里皱眉沉思,这时一个老不死的邋遢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十三局,人未到身上那一股酸臭的味道已经传了出来。
兴许是这股味道熏醒了文辉,文辉抬头看见这个邋里邋遢的老牛鼻子的时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牛鼻子一点也不见外,随手关上了屋门,直接坐在了文辉的对面,抄起文辉的茶杯“咕咚咚”的就喝了起来。
文辉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看着这个邋里邋遢的老牛鼻子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急忙起身又续上了热水,不等杯子递过去,只听这个邋里邋遢的老牛鼻子道:“诶诶诶,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用这泡剩下的茶水招待人招待惯了是怎么的?”
文辉笑嘻嘻的将手里茶杯缩了回去,重新从消毒柜里取出茶杯,刚刚掏出茶叶盒来,又听这个老牛鼻子喝道:“多放点叶子,爷爷我得意酽一点儿的,别抠搜里的……”
文辉笑嘻嘻的抓了一大把叶子丢了进去,这才倒上开水递了过去,眼看着茶杯里浓的已经近乎是黑色的茶汤,文辉的胃忍不住一阵发酸,老牛鼻子将茶杯放在鼻前仔细闻了闻,似乎这样浓度的茶汤才和自己的口味。
这个牛鼻子老道似乎没有什么正事,坐在那里一喝就是大半天,直到杯子里的茶叶再也泡不出颜色了,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文辉笑眯眯的往门外一指,道:“卫生间在外面,出门左拐……”
卫生间离着文辉的办公室不是很远,这个你鼻子老道的肚子不知怎么长的,好家伙一泡尿竟然撒了好几分钟,文辉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直撇嘴,等到老牛鼻子再次回来的时候,伸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冲着文辉道:“孙子,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饿了……”
文辉闻言心说话这个老不死的是来蹭饭的么,刚刚打算吩咐食堂的栾师傅准备素食的时候,却听这个老不死的抢道:“孙贼,跟大厨子交代清楚了,爷爷我的肠胃被那杯茶刮的空落落的,整点油水大的,爷爷我就不爱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