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阵悠扬的钟声,众阴兵将一瞬之间的动作都变的慢了起来,正在迟疑的董伯昭正想出手的时候,忽见白秀珠和文雨兮二人忽然相视一笑,旦夕间只见火光突起,一阵浓烟过后,白秀珠和文雨兮当即化为一片灰烬,董伯召见状心里就是一疼,站立不稳几欲跌倒的时候,见到周博文冲着自己只眨眼睛,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二人乃是一对傀儡,根本不是她们二人的本人。
周博文也不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金老七,笑嘻嘻的走到董伯召近前,道:“董师伯,这两具傀儡是我在师傅的指导下亲自扎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吧……”
董伯召有些气短,微微喘息的道:“我就说么,都不敢相信秀珠会这样走在我的面前,你小子也是,也不提前跟师伯通个气,这给我吓得,还以为是真的呢……”
“嘿嘿,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容易走漏消息,董师伯您越是出自真实情感,金老七那个老猴崽子才不会生疑不是……”
周博文微微一顿继续道:“白师娘和师妹早就准备好了,提前在断魂种那里放着这两具傀儡,就等着金老七这个老猴崽子派人来拿,其实这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就算没有这两具傀儡,您觉得就凭他们这几块料,谁能挡得住小师妹的风雷双刃和玄火双环?”
这个时候屋门从里面被推了开来,文辉和沈三郎同时搬出两把椅子出来,坐在门口看着金老七和众阴兵将的惨相,沈三郎看了两眼,忽然站了起来,急忙将董伯召按在了椅子上,道:“董局,您歇一会,我和小胖子去打扫打扫战场……”
此时站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两个人冷冷的看着柳辛村里发生的一幕,其中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摇头叹息道:“可叹,可叹我地府冥宫的十万阴兵将就这么打了水漂……”
话音未落,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做大事,终究是要付出成本的,没有无数将士的牺牲,哪来的秦皇汉武,有没有无数烈士抛头颅洒热血,哪来的八年抗战哪来的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
中年男人说罢拍了拍那个健壮男人的肩膀,又道:“我知道,你手里的家底儿攒起来不容易,可这家底攒出来不就是为了用的么,攒了不用,你攒它干嘛,将来到了时候,一纸敕令,你阎老西位列仙班封为正神,那才是功德圆满的时候……”
没想到此时站在山峰之上的居然就是地府冥宫的阎君大人,阎君大人闻言狐疑的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眼,道:“主人,难不成我这个阎君大人,还不算是正神么?”
这个男人闻言轻叹了一声,道:“怎么说呢,要说算也算,可要说不算也不算,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地府冥宫一直受到阳世间的道门中人所制约么?”
“不错,这两千年来,我们地府冥宫一直受到阳世间道门中的制约,对此我们也地府冥宫也采取了不少的手段,比如说,在轮回转世上做了些手脚,将一些道门中的高人截留下来,利用地府冥宫的各种便利条件,将散落在阳间的法宝带回地府冥宫……”
眼前的这位主人看着阎君大人淡淡一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措施,要我说这些手段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结果怎么样,你们地府冥宫截留了那么多道门高人,又搜集了那么多的法宝,还不是一样没有改变这种局面,根本原本其实就不在这里,其实你们只不过是个半神,半神都说的有些抬举你们了,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是十三局的人,凭你的能耐,对付金老七,胜算如何?”
“这……”
阎君大人闻言顿时冷汗涔涔,支支吾吾磨叽了半晌之后,才无奈的道:“确实如您所言,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我赢的了金七爷……”
“这不就得了,金七爷说的高了一点,不过就是半神,你打不过金老七,你说你算得了半神么?”
“主人,这我就不明白了,想当年封神大战之后,姜太公在封神台上,明明封了神的……”
“是封了神,可是当年封的神里面,有你么?换句话说,皇帝老儿给你爹封了个王爷当当,你就算是你爹的独子,你也不是你爹,皇帝老儿给你敕令让你承袭祖荫,你才是王爷,否则的话,你也就是个普通的贵族子弟而已……当年太公分封的正神,乃是酆都帝君黄飞虎,五岳之首的同时还掌管地府冥宫,不过人家嫌地府冥宫的事儿太埋汰,所以找个理由人家抽身不干了,正神走了,你们这些继位者,难道就这么轻易的可以获得神位么?”
“主人,难道说……”
“你以为呢,当初刚开始封神的时候,各位大神一时新鲜,都兴高采烈的就职去了,这就好比公司给你分配了个新岗位,你总会有些新鲜感的,过了新鲜感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苦逼的那一类人,这其中有些门路脑子灵活的就会开始找路子了,有些没脑子又老实的,就只能老老实实踏实的待着,等到自己的到了吹灯拔蜡的那一天,也就算是解脱了……”
“等等,主人,您说什么,您说吹灯拔蜡,这是什么意思,神仙还有吹灯拔蜡的时候?”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闫老西儿,饶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怎么,你一直以为,神仙就没有寿命么,其实神仙和你们人一样,都是有寿命的,只不过在普通人眼里,神的寿命好像很长似的,实则不然,在神的世界里,他们的寿命兴许还赶不上人……”
“这……”
“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说京城里的人和南港市人谁有钱,大家都会说肯定是港市人有钱,人家扫大街的月薪都得小一万块,可是你知道港市一套房子多少钱,一顿饭多少钱,一吨水多少钱,等综合算下来,还是在京城里活得自在,在你们眼里,神仙的日子优哉游哉,好像能长生不老似的,只不过他们计算方式不同而已……”
“主人,那按您这么说,神仙的日子也不好过?”
“怎么说呢,哪个地方还没几个有钱人?你们人间都出了不少的长寿之人,那神仙里面自然也会又那么几个老不死的,其实你们阳间还是有能人的,将这里面的事情看的很透彻,神仙这个圈子,外面的削尖脑袋想进来,里面的却想时不时的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嘶……这么说的话,主人,神仙还不一定就比人强了……”
中年男人再次瞥了一眼阎老西儿,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神仙一定强过人了?还不是你们阴阳两界的人自以为是,总以为什么天上地下的神仙就一定无所不能,说实在的,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都宁可当个普通人……”
中年男人说罢,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喃喃的又道:“看见没,自诩为半神的金老七,率领你们地府冥宫十万精锐,出发之前你还亲自布下了颠倒阴阳的禁制,现如今如何,我看也是多余,就算你颠倒阴阳的禁制没有被破掉,那也用不到了,现在才不到四个小时,十万阴兵精锐陪了不算,还折进去一个半神……”
站在一旁的阎君大人对此人似乎十分恭敬,不敢开口反驳,中年男人看着天象又嘟囔了一句:“最近看来这气候还不错,看见没,连窥天河有云如蛇,主大雾……”
中年男人看也不看身边的闫老西儿,不停地晃动手指不知道在掐算着什么,阎老西就这么恭恭敬敬的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后,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直到天边泛出了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中年人男人才猛然惊醒,匆匆回头一瞥的之时,阎君大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一袭黑衣以黑纱掩面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这位女子见到那位中年男人之时微微一拱手就算是施礼了,中年男人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便也算是还礼了,黑衣女子慢慢的走到近前,就在黑衣女子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阎老西瞬间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道:“怎么?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就好,以后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联系了,今天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九天灵女,是一位真正封了神的女人,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跟她商量好了,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下面有什么危机的话,她也足可以帮您解决各种麻烦,对了,这一次回去之后,在下面给她修一座府邸,以后她就住在下面,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随刻去找这位神女……”
阎君闻言心里一阵的不是滋味,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这那里是安排神女来替自己解决麻烦的,分明就是来监视自己的,可是此时即便已经知道了这位女神就是来监视自己的,自己也无可奈何,且不说自己眼前的这位楼主大人,就连这位女子身上发出来的气息都非同寻常,那是一种至清至纯的气息,纯的让你感觉不到半点人间的烟火之气,十三局的那位大神级的人物秦卓就已经够瞧的了,不过就是那位白衣上人秦卓,身上的发出来的气息依旧可以被人感觉出来,可是此时这位九天灵女身上的气息好似一阵清风一般,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这是一种在阴阳两界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气质,看来关于神的传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想到此处的阎君大人额头上的冷汗不自觉的就冒了出来,可就在这位楼主大人话音刚落的时候,那位女神微微一皱眉,犹豫道:“楼主,我下去倒没什么要紧,不过现如今下面不同往日了,里面有当年小女子的几位旧识,小女子唯恐泄露了身份,坏了楼主的大事……”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这位女子,淡淡一笑,道:“灵女,以你的能耐,若是想不泄露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说了,你就在府中深居简出,除了这位阎君大人以外,不要见任何人,这一点,我想阎君大人会帮你安排好的,至于下面的那几位你的旧识,恐怕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想窥测到你的身份,兴许还差得多的多……”
“是,楼主大人,弟子知道了……”
黑衣女子说罢便退了下去不再言语,中年男人转过身来看着阎君大人又道:“好了,这柳辛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现在回去做好准备,绝不能因为损耗了阴兵将,致使地府冥宫出现乱子,若真是那样,恐怕就是算是本楼主出面,也未必能收拾得了局面,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结果,你自己心里明白……”
楼主说罢便向黑衣女子看去,黑衣女子见状点了点头,当即走上前来,冲着阎君大人深施一礼,道:“阎君大人,请吧……”
在断魂钟的作用下,十万阴兵不多时便化为一阵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金七爷有些颓然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十万阴兵就这么打了水漂,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时候小胖子周博文一脚将金七爷踢了个跟头,紧接着用绳子将金老七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笑嘻嘻的道:“神君大人,这绳子可是加了佐料的,不知道您这位神君大人,能不能从胖爷我手里跑了,要是这样都留不住你的话,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我们敬师不到学艺不高……”
就在文辉等众人押着金七爷进了屋子之后,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想到自己众人在柳辛村大胜,便要立刻赶回去支援十三局总部,文辉似乎并不着急回家,就在柳辛村开始审问这个金老七。
与此同时在十三局总部,却依旧处在深夜当中,十三局的院中端坐一人,此人一袭白衣胜雪,只是抬眼瞥了一眼天色,随即冷笑道:“连窥天河有云如蛇,有点意思,这是又打算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