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道想要和老虎理论,老虎并不理他,转身回了山洞,萧老道迈脚就追,刚到洞口,不知从哪儿出现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萧老道吃了一个闭门羹,顿时气急败坏!
太爷见状,连忙上前劝他,“算了萧兄,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别再计较了。”
萧老道转回身看了太爷一眼,余气未消,压低声音对我太爷说道:“你说的轻巧,咱们几个可以不在乎,可人家师徒三个呢,跟着咱们这么些天,图了个啥?竹篮打水,你叫我这脸往哪儿搁,人家父女还指着这些钱去治病呢!”
太爷顿时无言以对,萧老道低头看看手里的石头,一把塞给了太爷,“你先收着吧,等将来找到合适的人,也能卖十几两银子。”
这是老虎刚才甩给萧老道的石头,太爷看了看,不过是一块普通石头,只是颜色有些发暗,似有似无的,还散发着一股奇怪腥味儿。
“这是一块什么石头?”太爷问道。
“虎卧石。”
“做什么用的?”
萧老道瞥了我太爷一眼,“老哥我现在没工夫给你解释,你先收着就是了。”说着,萧老道一脸愧疚地看向了卖艺老头儿他们三个,对老头儿说道:“老哥哥,贫道对不住你们呀,跟着我们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贫道、贫道这心里呀……”萧老道似乎说不下去了,“唉”地叹了口气。
老头儿见状,连忙安慰萧老道,“道长,你不必自责,我们这都看着,你已经尽心尽力了,特别是你们四个,都尽力了,东西没了不算啥的。”说着,老头儿朝我太爷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其实老朽三人,能结识萧道长和屠龙大侠这样的英雄豪杰,又和你们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天,已经很知足了。”老头儿说罢,卖艺姑娘和小伙子连连点头。
萧老道摆了摆手,说道:“不行,贫道不能食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回!”
萧老道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你们若是还信得过贫道,那就随我们到洛阳走一趟,那位前朝冯前辈留下的财物,应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原本呢,我不想去找,可现在……只要咱们找到以后,我们分文不要,全部送给你们!”
“这个……”老头儿闻言,犹豫起来,太爷看得出来,老头儿不想再跟着他们了,毕竟已经耽误了这么多时日,再加上他和萧老道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前朝那位前辈留下的财物,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
萧老道也看出来了,连忙又说道:“三位要是不能陪我们一起去,那也不勉强,给我们一个地址,等我们找到以后,贫道亲自给你们送到家里去。”
旁边的卖艺姑娘见老头儿犹豫不决,显得有些不乐意了,凑到老头儿身边,抬手扯了扯老头儿的衣裳,老头儿朝姑娘看了一眼,他这个当爹的,当然了解姑娘的小心思,看看我太爷,又看看姑娘,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挣扎,最后,老头儿对萧老道说道:“道长诚意相邀,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要是找到了那位前辈的财物,咱们几个务必要平均分配……”
萧老道一笑,似乎松了口气,更像了了一桩心事,姑娘更是一脸雀跃,欢喜的不得了。
一行人没着急出山,又在山里奔波一天,返回了之前装财宝的山洞,将扔在洞里的物件儿,重新装进了包袱里。
萧老道当时一脸欣慰,还宽慰众人:“这些个刨坑撬棺的物件儿,很多都是找能工巧匠特制的,扔了还着实可惜呢……”
出了大山,在山下村子里小住两日之后,一行人开始在洛阳境内,寻找起了“二河马”所说的小村子。
不过,从明朝永乐年间,宦官开始参与朝政,到太爷这时的清光绪年间,中间时隔四百多年,虽然不知道“二河马”处在明朝的哪个年代,但想找到他过去居住的村子,无异于大海捞针,尤其过去那年月儿,兵灾匪患、洪水饥荒,再加上霍乱瘟疫等传染性疾病,很多村子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太爷他们,只有两条线索:一,“冯”姓人氏,二,一个大概位置,在洛阳城北、孟津一带。
萧老道根据“二河马”这个别号推测,这位冯前辈所居住的老宅,应该紧邻着两条河,再加上他又姓冯,冯字拆开,二水一马,故被人称为“二河马”。
从二河马留下的遗笔来看,他是有后人的,他被抓去修太监陵墓的时候,年龄应该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他的后人应该也已经成家立室,说不准二河马当时已经有孙子了。
一行人就在洛阳孟津一带打听起来,主要打听冯姓人氏,看他们祖上有没有出过一位有名的风水先生,也或者,这一带有没有冯姓看风水的人,这位冯前辈当时能给权倾朝野的宦官看风水,说明他的名气非常之大,按他的年龄来说,应该会把这些风水堪舆术传给下一代,或者会收徒弟,只要他这一脉没断,找起来就能省下很大的力气。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打听到一些消息,这是从一个风水先生那里打听到的,不过,这位先生并不姓冯,他也是听他祖上说过,说是,在很久以前,有个风水先生,非常有名,之前在一个小村子里住着,有了钱以后,搬进了洛阳城里,后来,被人秘密带走,再没回来过,他走了没几年,家道中落,他的家人也跟着不知了去向。
和太爷他们说这些的风水先生,祖上也是看风水的,在冯先生邻村,但名气不如冯先生,所谓的同行相忌,他祖上就特别留意这位冯先生,冯先生失踪以后,这位风水先生的祖上,才在洛阳一带风生水起。不过,这位风水先生的祖上,一直对冯先生的失踪耿耿于怀,自己的对手莫名其妙失踪了,总觉的不是个心思,胜之不武,不是凭自己真本事超越了他,而是人家把位置让给了他。
萧老道就和这位风水先生打听村子的具体位置,风水先生就告诉他,那村子离黄河边没多远,不过,早就没了,过去兵荒马乱的,死过不少人,现在那一带,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坟。
太爷他们几个一听,都有些傻眼,真的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曾经的村子居然变成了一片坟地,连村子都没了,更别说一口水井了。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具体位置,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看看。
两天后,众人来到了地方,果然是一片坟地,足有几十个坟堆,每个坟头都立着一块高大的墓碑,非常气派,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从墓碑上的刻字来看,这个家族姓“姜”。
萧老道见四下无人,拿出罗盘把坟地看了看,说道:“巽山乾向,水出壬子,好地方,主高官显达、丁财两旺,这地方,无论修坟还是建宅,都是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怪不得过去的村子,被人改成了坟地。”
在坟地东南方向、十多里地以外,有个小镇子,这时候,天色已晚,附近又比较荒凉,没地方过夜,众人只好赶到小镇子上,找家客栈住下了。
吃过晚饭,萧老道闲来没事,就跟客栈的伙计打听,知不知十几里以外,姜家的那片坟地。萧老道本来是想问伙计,那里过去是不是有个村子,但又不想直接问。
伙计一听,居然立马儿给萧老道说上了,伙计说,那片坟地的姜家,就在他们小镇子,他们家里,官商两旺,有在外地做官的,也有做生意的,不过,他们家里的人都不怎样,仗势欺人,连下人在街上都横着走,镇子上很多人都被他们欺负过,但是在这一带谁都不敢惹他们。
萧老道不想听这些,就接着问伙计,过去他们家坟地那一带,是不是个村子?
伙计摇了摇头,没听说有什么村子,不过,姜家那片祖坟至少也有上百年了。这伙计嘴还挺碎,也没啥把门儿的,伙计接着又说,最近几天,姜家来了十来个奇奇怪怪的人,听说是和他们家做买卖的,不过,看那些人的打扮,不像是啥好人,而且,自打那些人来了以后,镇子上就丢了好几个黄花大闺女。
在一旁的太爷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真是冤家路窄,又遇上那些采花贼?也或者,那些采花贼是因为找自己,找到了这里?
太爷当即把萧老道拉到一边,和萧老道商量,咱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姜家来的那群人,搞不好就是在找咱们的采花贼,一个大户地头蛇,再加上一群采花贼,咱惹不起他们。
萧老道一脸无奈,对我太爷说,最近这些时日,总是出师不利,眼看到手的东西,到最后总像水中捞月,一场空,这也就不说了,居然还招惹上一群阴魂不散的采花贼,这些天来,又是人、又是鬼、又是仙、又是怪,这都快没法过了都!
萧老道最后答应太爷,明天一大早就启程离开,至于卖艺老头儿他们,他会想办法给凑上一笔银两,总不能让人家每回都跟着扑空。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收拾好行李,带上马匹,这就要离开,不过,刚一出客栈,从客栈门口跑过去一个傻子,看着能有二十岁左右,一手拿着根鞭子,一手拿着根鸡腿,一边跑,一边朝路上的行人轮鞭子啃鸡腿,行人见状,纷纷朝路边闪躲,傻子见了,哈哈傻笑,又开心又嚣张。
客栈伙计这时出来送行,太爷就问他,这是谁家的傻子,看穿戴,衣着华丽,不像是穷人家的。
伙计连忙压低声音回道:“还能是谁家的,姜家的呗,他们家欺负人都欺负惯了,就连这傻子也整天出来欺负人……”伙计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他们家不光有个傻子,还有个瞎子呢,都是他们家作恶作的!”
萧老道闻言,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萧老道问伙计,“你刚才说啥,他们家还有个瞎子?”
伙计点了点头,“他们家的大爷,一连生了俩儿子,一个傻子,一个瞎子,该!”
萧老道顿时笑了,凑到我太爷耳边说道:“老弟呀,咱不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