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拉着黑色皮箱的男子从机场里走出来,一袭头帘遮不住他疲惫的双眼,密浓的睫毛上附上了些白色的雪粒。咳咳咳的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有些苍白。虽然生病了,但是他却是如此感谢这场病。
他从W市来,从无意间在医院里看到病人玩游戏,看到游戏的宣传片上出现了她的名字,他沉睡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些跳动。
……
胡冰,我来了,我来找你了,这一次,我亲自来找你,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又再一次的离开?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号码成了空号,给你发的邮件,一次次的发送不过去。
沈柯放下了一切飞到这个城市来找她,在心里说过,就最后一次,就真的最后一次,如果她真的不爱了,那就放手,让她走…
沈柯忧伤的双眸从上了出租车上就不停的给她打电话,很想问她,她在哪儿,我来找你了。他苦笑一声,她永远不会接他的电话。
沈柯找了她很久,很久,多少个夜晚都不曾入睡,撑不到几个月他病倒了,他从一个拿刀抢救别人的医生…变成了一个靠她来抢救的“重症患者”
在苒逸游戏有限公司,他走进去,浅笑的对着前台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我想找一下胡冰,”
“不好意思,她不在我们公司上班。”前台微笑的回应他
“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吗?或者,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
前台疑惑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憔悴的面容,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我是看你们游戏宣传上有她的名字,所以认为她是在你们公司工作。”他拿出手机,低头的看着,沙哑的声音:“我给她打了电话,她一直都没接……”
前台,想了想,看着他也不像是坏人,先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嘟嘟嘟好几声一直都没人接。前台拿笔在纸上写了胡冰的住址给他。
他拿着那张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找那个住址,坐着出租车,下车见人都会去问上一声,直到他找到了那栋楼,爬着楼梯,提着皮箱的往上走。
抬眼时,见着一个男子站在楼梯口的地方。
江逸也正巧看见了他,见他提着箱子上来,主动的给他让路。
两人相视点头。沈柯把箱子放着,拿着便条,对了对上面的门牌号,伸手的去敲门。
江逸怔住。看他是个外地人,也不多说什么的,呆站在他的身后。
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直没人回应。
沈柯依靠着墙,打算在这里等她。咳咳咳的咳了好几声,抬眼,看见那人,微笑着:“你住这儿?”
江逸摇头,“我不住这儿,我是来找朋友的。”
沈柯嗯了一声,又再一次的低头看手机,单手打字,咳嗽声越来越厉害。
“你哪儿的人?”江苒问他
“W市的。”
“哦,挺远的。”
江逸记得江苒回来后去的第一个城市是W,胡冰也是W市的。
“天气挺冷的,你来这里是来找……朋友的?”江逸试探的问。
沈柯笑了笑,说:“找女朋友。”
江逸哦的一声,连连点头。“你们交往了多久?”
“挺久的。”
具体的沈柯也不方便说。
交往了七年,四年分开,一年相见,又一年分开。
“要不这样,现在挺冷的,我请你到楼下去喝点咖啡吧!”江逸提议,
“不了,谢谢。”
沈柯直接回绝。
两人在楼梯道里站了很久,沈柯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江逸看了也不敢打电话,不自觉的握着手机,双眼一直观察着他……突然的,江逸的手机响起,差点没拿稳,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小苒的朋友”——胡冰。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掩盖住屏幕,莫名的觉得心虚。
往楼上一步一步的走。
“江逸,我有话要你说,你等着……”
江逸已经走了几个阶梯,眼珠子一瞟,耳朵也敏感的往胡冰家门口看去。瞬间视力,听力放大十倍的……
沈柯也感觉门渐渐的开了,期待的等待门完全打开。
不,要,啊……
江逸内心无数次的呐喊。
是装作上楼当做没来过,还是冲下去将门推关上,然后冲下去……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胡冰红肿的眼睛一眼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一个“傻子”,只是张了口,要喊人的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
这来自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味道很淡,很淡,但闻着又觉得很浓……
胡冰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离自己一米距离不到的男子,整个人都傻了。
沈柯眉间的冰冷在见她的那一刻起已经融化,原本的生气也都消。比起生气他更想将她拥入怀抱中,然后紧紧的抱着,就再也不放开。
“你,你怎么来了,”
胡冰颤抖的声音。
“我来找你,”沈柯嘶哑且坚定的声音。
胡冰原本想着,他作为一个医生是永远不可能离开医院,也不可能会飞到这么远来找她。
这是梦吗?
江逸贴近耳朵的电话迟迟没有挂断,讪笑着自己,挂断电话,装作一个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离开。
胡冰的余光有看到江逸的离开,但身体已经动不了,声音更是发不出来,就只能见他这样离开。
“胡冰,我们谈谈。”
沈柯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那个红本上面写着“离婚证”的三个大字。这个是他一直想要给她的。因为工作忙,很少离开医院,办理离婚的事一直拖着……
“孩子呢?”胡冰攥着红本,声音里听不到一点开心。
沈柯的脸变得暗沉。
“你们离婚了,孩子怎么办?”她哽咽的声音
“我和她商量过了,孩,孩子……”
“沈柯,你太自私了,那孩子……”胡冰心里算着时间,应该已经出生了有几个月了。“那么小,才刚出生,你就抛弃了她们……”
“孩子,我会养着……”
胡冰苦笑:“你养着,你怎么样,生了他不给却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叫养着吗?”
“听我解释。”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
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走得彻底一点,为什么一见到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口干舌燥,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身后抱着她,脸贴到她脖子里,即是撒娇又是对她的内疚,
“我和她没有一点感情我们是相亲相的,领证前我们就说过只有夫妻名义不会有其他的交接,至于……”
胡冰越发的厌恶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也就是因为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坏人,这样的人天打雷劈都觉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胡冰抗拒他,从他怀里逃出,退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沈柯,你变了,你变得好自私,她是你的妻子,生下的是你的孩子,你竟然就这样抛弃了他们……”
“我和她从来没有感情,孩子我会养,我会负责。”
“你再负责,孩子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我就这样告诉你,我们就是现在不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离。”他明确的告诉她。“难道要等以后孩子知道了,他身在的家庭没有一点感情,然后对这个世界失去所有的爱吗?”
“……”
没等胡冰说什么,沈柯已经把行李箱提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拉着她进屋。走到大厅的时候见着门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除了他的还有一个。
“这回又想去哪儿?”他质问她,
“……”
胡冰也不知道。
“你告诉我,为什么回来了还要再离开…离开我……”
他的眼眶已经湿润,眼见伴着些微红。
他从来不会这么生气的看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他都会不会……
兴许是他发烧一直未退,加上强行的乘坐五个小时之久的飞机……或者又是对她真的太生气了,他竟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微弯着身子,以发泄的吻了她,强占着她,紧紧的抱住……
他如一团烈火,燃烧着她,他的唇贴过来时,从他口中传来一阵燥热的气,他的脸在发烫,他的唇比他的脸还要惹……咬住她的耳垂,嘶哑带着诱惑的声音将那股亲昵,暧昧的热气传到她的耳中,“这一次,我不管了,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作为惩罚,我感冒了你也要陪着。”
这是他对她的惩罚,谁让她折磨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沈柯无力的抱着她,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身体沉重着,他坐上沙发身体后靠,手放到脸上,遮住了双眼,浑身发热感到不适,却也只能控制这样的不适。许久,他放下手,脸颊发红的看着胡冰,手无力的拉着她的手,用了现在最多的力度将她拉到了怀里,将她拉坐在怀中……
胡冰哭着,废了很大力度的将他推开,不停的擦拭嘴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这一幕,沈柯看着,那是专心的疼… …
胡冰累了,很累了,已经不想再把这份感情维持下去,面前这个人,今天看着已经不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