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文斌的号码。
世事真是讽刺，我和文斌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现在我却必须求他。
而求他要付出的代价，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几秒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我语气充满了讨好意味：“文主管，我是陈东。”
“陈东？你是回心转意，想向我求饶了吗？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文斌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
我连忙道：“是是，是我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文主管。我就是打电话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文主管。”
姿态放得很低，我必须让文斌原谅我。
他的身上把握着莲姐的命运。
我需要用尽一切努力，来让他救莲姐。
文斌嗤笑了声：“别别，你赶紧收回去吧。我可不敢接受你的道歉，谁知道你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我语气愈发的卑微，讨好道：“文主管，我愿意向经理辞职，离开京都。您能原谅我吗？”
这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
虽然放弃京都的一切很可惜，但我幷不后悔，为了莲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斌不敢相信的怪叫道：“你确定要辞职吗？”
我谄媚的回他：“只要文主管能原谅我，我明天就辞职。”
“哈哈！陈东，你是有事情要求我吧？”文斌语气里一阵阵得意。
我趁热打铁的恳求道：“是的。莲姐她药吃多了身体反应很强烈，我想让你救她。只要你愿意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的。”
文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莲姐出了问题，你不敢去医院，只能过来求我了。我是可以救她，但我为什么要救她？”
我咬咬牙：“文主管，之前是我不对，我再次向你道歉。你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都能办到。”
“陈东，你把那口痰吐老子脸上时，就没想过有今天吗？我在家里，你要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就当场过来和我说。”文斌嚣张的挂断了电话。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
寒冷的空气呛我的喉咙里，让我重重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我已隐约有预感文斌不会轻易饶了我，但我却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咬着牙齿去赴约。
不管了，文斌还能杀了我不成？
……
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从偏远的市郊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文斌家中，车上我打了个电话，茉莉告诉我，莲姐快不行了，体温怎么都降不下来。
我更加着急，莲姐的时间不多了。
文斌家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文斌正和一群纹着身、烫着发的社会混混打麻将。
有混混把我带到文斌跟前，打着哈欠道：“文哥，有人找你。”
我朝文斌笑了笑：“文哥，我来了。”
文斌不紧不慢的摸着麻将，像是没听到一般。我没有继续催促，耐心等着他将这把麻将玩完。
虽然这时候我已经心急如焚，但或许文斌就是想让我在焦急中绝望吧，我有求于他，只能尽力满足他的要求。
“啪！”
文斌高兴的甩了张九万到桌子上，清一色自摸。
我赶紧恭维文斌：“文主管今天运气很好啊。”
文斌轻哼了声，喜滋滋的把一沓现金收到自己面前，这才斜眼看着我：“陈东，我记得你是过来和我道歉的。你现在可以道歉了。”
我立刻朝文斌拱了拱手，谄媚道：“文哥，以前是我不对，我正式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文斌呵呵一笑：“你就是这么道歉的啊，那我不接受。”
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过去，讪笑道：“文哥，您说要怎么道歉，我都照办。”
文斌微眯起了眼睛：“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吧，这才显得有诚意！”
我心头一颤。
文斌是要把我狠狠踩在脚下才能发泄心中闷气吗？这一跪，我活在人世的尊严就彻底没了。
一边是我做人的尊严，一边是莲姐的病情，我该怎么选择。
我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胸口有些发闷，在强大压力下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文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哼道：“陈东，你不想跪就走吧。林莲的病，你自己想办法去。”
他旁边那些社会混混帮腔：“听说你惹过文哥，文哥脾气好，才磕个头把你饶了。要是你惹了我们，至少都是断胳膊断腿的结果。”
“呵呵。男人敢做就敢当，你犯了错，还不想受到点惩罚吗？”
“嘿嘿。看他那种小白脸样子，就不算什么男人。他能担当得起这责任吗？”
我在一阵阵议论声中快喘不上气来了。
尽管我做好了面对屈辱的准备，但我仍没打算把自尊彻底丢下。但我不以身上仅存的价值去取悦文斌，我又该用什么来交换的他的出手？
我一阵阵的无力，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苦。
我想到了莲姐，她这时正躺在病床上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如果我现在为了尊严一走了之，她只能在痛苦中度过人世界最后几个小时。
而莲姐为了我，不情愿的从周凯那些人手中取过药吞下，只为了让我接下的私趴飘飘亮亮的进行。
她为我放弃掉自尊，我难道要为了自尊抛弃掉他吗？我的心不住的在颤抖。
“陈东，我数三下，你不跪下，我就继续打麻将了。”
“3……2……”
我感觉到一阵阵窒息，文斌的声音像个魔鬼，正无情的把我推向深渊。
“1……”
文斌嘲弄又讥讽的声音宣布了我抉择最终命运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