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山把马儿和马车留在学校徒步去了凤谷山庄。
藏大槐和白云鹤说干就干,发扬当年王宝训兴学耕读学校的精神,靠一辆马车四处奔波筹措建筑材料毫无结果,山上好久不让开采了,连沟沟、地头、路边的石块也被村民拾了干净,用于做厕所、家禽和牲口圈。藏大槐还是主张去拾。
这样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等拾足了石头已是冰冻三尺了。白云鹤想:这样不行!他们赶着马车不一会儿到了龟蒙山村的村后。蒙黄良家坐在最后一排,在后面是龟蒙山。
大槐树的茅房大都有庄稼杆子围成,也就遮个屁蛋儿。男人站着小解,能看上个身子;女性大解,高个儿的能看到头发,但大槐人有他们独有的文明,就是走在茅房不远的地方走过,绝对不会有人去看里面的事儿。然而,自从蒙香莲回到蒙家,她家的茅房就用了石头和砖块。墙角处多堆放着剩下的砖头、石块之类。白云鹤为了超前超额完成拣砖头、石块的任务,将目标锁在花长岭的茅房。
二人察看了一条街上大门都锁着,将车子、马儿藏在两草垛之间,然后抬上铁筐去一趟一趟地搬墙角的砖头,尽管杠子压得白云鹤肩膀又肿又痛,但为了学校,他坚持着……
等抬过了墙角的砖头,藏大槐不干了。“也不够啊!我们再回去搞一点。你在这给站好岗。”白云鹤见藏大槐不乐意,自个儿跑回茅房。蒙家的茅房,没用半点泥土,方石和青砖自然很容易取下,白云鹤抱了几块送给藏大槐,藏大槐没有拽住,他又回去,“再搬一趟。”
再取一层就能看到里面了。白云鹤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一层取下,着实吓了一跳——蒙香莲正蹲在茅坑上,膝盖上搭着一件夹带碎花的褂子,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盯着衣服,对墙外的事情一无察觉。
这蒙香莲家里排行最小,但不知什么原因过早成熟,白云鹤看着,想着,觉得口渴,气都喘不过来了。
她家里的大花狗蹿出来,两人上了骡车便跑,由于气力不足加上心急,那车上的砖头一块块掉在路上,也不敢去拣。那狗儿起初追得疯狂,见砖块掉落,大概是担心被砸着狗头,狂吠了一通灰溜溜跑回去了。
谁知道蒙阿婆领着一群妇女沿着车印、马蹄印块追到学校。藏大槐见势不好匆忙将砖倒在乱石堆上,将车子、马儿藏好,然后装模作样地到教室批改作业;白云鹤装模作样地跟着进了教室,背过身看着对面山墙上孩子们的学习园地。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天塌下来又大个子顶着,他从容地等待风波的到来。
凤谷山庄的挂钟刚敲过十点,喜欢夜生活的人懂得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昏暗的灯光下,迷离眼神中的彷徨,犹如那飘忽不定的魅影。在舞池中间,形形色色的男女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的晃动着自己的身躯。
王金山一切准备就绪悄悄进来,在后面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望着舞池和演唱台。
“大槐镇蒙飞虎和大槐镇小学校长王金山,卧虎镇南飞鸿,陪同龙马县副县长助理何玉萍前排就坐。”白玉霜彬彬有礼向客人介绍,“后排陆续就坐的有的毕业地北乃至全国、世界知名大学,有的正在读硕士或硕博连读,有的是在职硕士,在重要岗位任要职;有的是大腕、富豪、某企业的总裁、老板。但他们都来自繁华的地北市第一中学的校花、学霸。今晚,他们从全国各地带来了技术、青春朝气,也带来了优美的歌声。下面有请龙马县县长助理何玉萍主持本台晚会。”
此事的酒吧,灯光虽耀眼已没有先前的喧闹;音乐虽劲爆,却好像瀑布般令人畅爽;红酒、小菜虽浪漫,但所有的同学都表现出文明。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台同学聚会最美的点缀。
“下一个上场的和我们王金山校长一样,靠自学成才,现在是城市规划的硕士,她带来的是三毛作词,齐豫原唱的《橄榄树》。有请喜社交、善歌舞,能抽能喝的交际花——金宝屏女硕士闪亮登场。”
……
你方唱罢我登场,举手投足意气风发的池玉美,媚而不妖,让人心下坦荡敞亮的张一驰,长发半丸子、清雅靓丽的陆一曼,谈笑自如、如沐春风、如临胜景的袁林霖,美丽的刘海式短发,高贵不群,话语不多,字字千金的寄小麦。都献出了她们喜欢的歌曲。
而王金山全无心思听歌观舞,他的心早已飞回校园,藏大槐和白云鹤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带着技术和财源来了,就是要给他和学校支持。如果他们去学校,学校能否经得起观看?一直挂在王金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