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壑应当是这几百年来出现的,对妖界产生意义最深远的一位首领,五百年前的他带着一众妖灵杀进人界,占了人界的三十七座城,杀死民众百余万,又在十年前攻下最后一座锦阳花都,占地为王,又强行号令妖界魔界邪灵界三界对其俯首称臣,白玄壑乃是当世当之无愧的恶势力之首,众人皆称他一声‘妖尊’。
沈幼安被沈幻灵救出来的时候,锦阳花都就已经是人家妖界的老巢。
而琴歌,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座花开遍地的漂亮城市,就是他自己的家。
琴歌走了,来的时候是空手来的,走的时候搬走了两个大木箱的书简,和一张赔款欠条,赔的是他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抽裂了的桌椅板凳和日日下山吃鸡的伙食费,妖怪是不用银子的,琴歌没钱,听着沈幻灵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堆忽悠他的话之后,就还是懵懵的就把那欠条给接下了,然后他抬头瞧了沈幼安一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幼安躲开他的目光,琴歌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琴歌不在的日子,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沈幼安起的早睡得晚,要喝水自己挑,要升火也得自己砍柴,沈司安到了年纪,有了新的师傅教习法术之后,能缠着她的时间也就少了下来,沈幼安乐得自在,一个人实在无聊便会去庄门口的扫地老童身边坐一会儿。
老童年纪大了,头发胡子都是花白,走起路来背脊佝偻脚步蹒跚,快要入冬,沈幼安某天无意看见老童的被褥又湿又硬,这才抽了个空档下山去替他重新打了一床棉花。
沈幼安背着厚重又暖和的被褥走到山下,谁知一脚踢中了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她低头一看,一眼认出了那是琴歌临走的前一晚抱来想要送给自己的那只小花猫。
“喵喵……”小猫奄奄一息的趴在草地里,还磨蹭着想要往沈幼安的脚边靠。
琴歌永远都是个一时兴起的人,沈幼安一想到他临走的时候还扔了猫,心里对他的厌恶就更加深重了几分,如果负不起责任,不想养,那就别把人家往出带,这么想着,沈幼安弯腰把花猫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护着,然后回了庄。
沈幼安给小猫渡了些灵力,救活了那小家伙,就把它留下了。
只是养猫总是要取个名字的,沈幼安晚上抱着猫躺在床榻上睡觉,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合适,什么‘花花’、‘贝贝’、‘妙妙’、‘仙仙’的全部想了一遍,都觉得太俗气,后来是沈司安抓了一只蝴蝶跑来给她看的时候,无意间提到了琴歌这个名字,那花猫‘蹭’的一声就从房梁上冲了下来,像是认了主儿似得。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这么喜欢他?”沈幼安拎起猫后颈来,用手指点点那黑黑的小鼻子道:“听见名字都能这么激动?要不你就叫琴歌吧,以后我再叫你,你可得像今天这样这么快的跑出来,知道吗?”
每天晚上找猫睡觉,也得费沈幼安好一段时间,天知道她有多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