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八百两。”沈幻灵真没胡乱开价,要知道沈家庄可是有上千年历史的修真大家,庄里头上上下下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那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还你便是。”大红袖口轻甩,袖口划过的地方整整齐齐的列了二十几锭金光闪闪的大板砖,东方凉薄用手一推,这大板钻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沈幻灵的方向飞驰而去。
“本庄出账的都是真金白银,这妖术,不算。”沈幻灵也轻挥自己墨绿色的道袍衣袖,那分化而出的掌力被他隔断在身体范围之外,大约是两三秒的时间,这喷涌而出的掌力混着金砖便化成了一粒一粒没了攻击性的黄沙,然后落在地面。
东方凉薄轻笑一声,他伸出手来,红纱幔被掀起一个边儿,甚至都没人看清,他便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到了沈幻灵的面前,东方凉薄身形高大,虽然面色有些过分的苍白,可是那一抹薄唇却是如花般娇艳欲滴,他将自己的一只手负后,侧过身子道:“我妖族并不使用你们人类的金银,这钱财,该如何偿还才好呢?”
“晚辈听闻‘鹿鸣山’下有座金矿,若是前辈允许,那晚辈便带门下子弟前去取来几块便是。”
“哦?”东方凉薄一笑,明显是不知情的模样,他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遣人去取便是。”
“前辈果然通情达理。”沈幻灵轻轻颔首,后退几步给东方凉薄让出路来,他道:“站了这么久,前辈当是累了,还请进庄就坐。”
东方凉薄似乎对沈幻灵的低眉顺眼的态度很是满意,见他带头朝里头走了,琴歌也一拍‘泰坦鸟’长长的脖颈,跟着进了庄内。
“琴歌回来了,琴歌回来了,在外头还骑着一只大鸟呢,神气的不得了。”
“那个混世魔王又回来了?这一回他又要住多长时间?”
“不知道,听说他舅舅也来了,狼族的东方凉薄,我刚刚偷看了一眼,长得可帅可好看了。”
“一匹狼有什么帅的?左不过就是长狼脸,还能比幻灵师兄好?”
沈司安刚刚起床到院子里打水喝,就看见师兄师姐们一个追着一个的朝前殿跑去,虽然琴歌以前也没少吓唬过自己,但是沈司安也对那位大名鼎鼎的东方凉薄产生了些好奇的情绪来,水都顾不上喝,颠着小脚儿就想一起跟着跑。
“不许去。”沈幼安来的及时,一伸手就拎住了那孩子的衣领,强行将沈司安从院子里拖进了房间。
“师姐,是东方凉薄诶。”
“不过是只妖怪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听说东方凉薄比白狐族的宁清逸还要厉害,我想看看这么厉害的妖怪究竟长什么样子。”
“长得跟白玄壑差不多就是了。”
沈司安倒是见过白玄壑,不过具体的样貌看不清,那天的锦阳花都全部被鲜血染了个透,即便是站在他们面前的白卿如,在沈司安的记忆里也就是个血淋淋的让人看不清面容的高挑妖怪罢了。
“师姐,那我想去看看琴歌。”
“看他做什么?”沈幼安下意识的皱眉。
“琴歌的耳朵太可爱了,我想摸一摸。”
“又想摸。”沈幼安背过身去,收拾起了桌上的药碗,沈司安这孩子喝个药都不懂事,弄得到处都是。“人家往你面前一站你就认了怂,还摸什么耳朵?”
“师姐,我不怂,你要是再让我看见琴歌一次,我肯定敢摸他的耳朵的。”沈司安追着沈幼安往前走了几步。
“真的?”
“啊……”
琴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的屋子,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到了沈司安和沈幼安的身后,他比沈司安要高一些,弯腰凑到耳朵旁边问这句话的时候,沈司安整个人都吓到崩溃,眼泪汪汪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面。
“小子。”琴歌笑嘻嘻的伸手拎住了沈司安的耳朵,恐吓道:“你想摸我的耳朵,嗯?”
“不想不想不想。”沈司安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沈司安被琴歌吓到大哭。
“背后侮辱妖界少主,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哦。”
“行了,你别吓唬司安。”沈幼安一看沈司安哇哇乱叫,本想借琴歌的手措措那孩子遇着什么事儿都爱胡说八道的习惯,谁知道一听着哭声她又心软,只得指责琴歌道:“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他夸你耳朵长得好看呢。”
“耳朵还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琴歌一噘嘴,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明显对沈幼安用来敷衍自己的说辞感到不满,他道:“再说我这耳朵再修炼几年就得收起来。”
“你的耳朵真的很好看,别收起来了。”沈司安见琴歌不凑自己这么近了,这才收拾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小孩子懂什么,你见过哪个漂亮的妖怪还伸着两只耳朵的?”
“不知道,我没见过几个漂亮的妖怪,就一个白狐族的宁清逸前辈,他好像是没有狐狸耳朵的。”
“切,你头发这么长,见识这么少?走,本少主带你去见全妖族最帅气的一个男人?”
“是东方凉薄吗?”沈司安有些惊喜的抓住琴歌的衣袖。
“就是我舅舅,我舅舅可比宁清逸那只狐狸帅多了。”琴歌得意的扬起脸来,宁清逸确实漂亮,再说狐狸精在幻化人形这方面本来也就有优势,不过琴歌不太喜欢那张魅惑众生的狐狸脸,他还是觉得男人就得长成他舅舅那样,既有男人的气势,又带女子的魅惑。
琴歌带着沈司安离开的时候,沈幼安没有多做阻拦,她对琴歌倒是挺信任的,至少那家伙把人带出去了就一定会再把人完完整整的给她带回来。
琴歌贪玩,带着沈司安到处乱逛,摘花扑蝴蝶打鸟,折腾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两个人才往回走,琴歌拎着沈司安一路越过好几个房顶,才最终停在了一处。
“你舅舅在这屋子里?”
“嗯。”琴歌动手扒起了屋顶的瓦片来。
“可是我没闻到妖气呢?”沈司安有些吃惊,要知道像东方凉薄这样的大妖,肯定是隔着好几座山都能闻着冲天的妖气的。
“笨蛋。”琴歌敲了那孩子一个脑蹦子,骂道:“我都能敛着自己身上的妖气不让你闻到,我舅舅还能到处散着妖气告诉别人他在哪儿?”
“那你,那你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沈司安抱着自己被琴歌揍痛了的脑袋小声嚷嚷着。
“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你又不是狗,还能靠闻味儿找人?”
“笨蛋。”琴歌又敲了沈司安一个脑蹦子,又骂道:“谁告诉你只有狗才能追气味的?”
“好痛。”沈司安又抱住了另一处被敲痛了的脑袋小声嚷嚷道:“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