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没有实打实的和琴歌动过手,所以真翻了脸来能有几分胜算她也拿不准,想逃走,但是琴歌盯她盯的紧,夜里一人一虎挤在一块儿,沈幼安起初反抗的厉害,但是又拼不过琴歌的蛮横,后来发现那老虎是真的对男女之事完全一窍不通后,沈幼安这才不再别扭,想着自己就当是和猫同床共枕一回了。
琴歌睡觉不老实,沈幼安基本每天晚上都会被他踹下床,踹下来也就懒得上去,抱了个枕头,就地躺下,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琴歌就已经坐在床沿边穿鞋了。
早起的琴歌总是一副乱糟糟的模样,金面具也没往脸上带,耳朵耷拉着,看见沈幼安在地上还欠揍的问了句:“这天又不热,你睡地上干嘛?”
“你能不跟我住一屋吗?”地板很硬,但是沈幼安从小睡柴房,被师妹们关在房门外的事儿也经历的多了,所以并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还不忘将枕头端端正正放回榻上。
“为什么?我们住一屋不好吗?晚上还能有人陪着说说话,不然我一个人,呸,不然我一只虎得多无聊。”
“你晚上睡觉打呼噜,太吵了,我睡不好。”
“你又胡说,我晚上睡觉从来不打呼。”琴歌反驳道。
“你睡着了你能知道吗?”打呼噜其实是沈幼安随口胡诌的,琴歌睡觉虽然闹腾,但是没什么磨牙、打呼、说梦话之类的怪癖,他就是喜欢踹人、喜欢翻身,这让沈幼安大为恼火。
两个人收拾了一阵子,用过了早膳后,又才拿着课本一起对坐到了桌前,该完成的课业还是要完成,东方凉薄每天都会来抽查沈幼安讲课的质量,大抵是琴歌这蠢货拉低了东方凉薄对人才认知的底线,所以那大妖对沈幼安的知识储量还算是颇为满意,沈幼安讲课的时候很狂躁,东方凉薄对此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我都给你说了,我讲什么你就记什么。”
“我是真想好好学习,你别瞎教我。”琴歌懒散的坐在桌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无聊的转着笔。
“我到底讲什么你才相信我?”
“你说无所不至是做坏事儿,这不玩我呢吗?”
“无所不至本来就是指什么坏事儿都干。”沈幼安尽量强迫自己做一个讲师德的、耐心的好老师。
“无所不至应该是指照顾人照顾的十分周到吧。”
“你说的那是无微不至。”
“是无所不至。”
“无微不至。”
“无所不至。”
“……”沈幼安拿着书的手指在发抖。
“你到底会不会?你认得全字儿吗?成语都不会用,还怎么教我……哎呀,要不我换个老师得了,你看了锦阳花都的花就赶紧回去吧,老是在这里误导我、影响我学习……诶?我说你该不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学好?怕我有了文化你们人类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沈幼安,你丫心也太黑了。”说着说着,琴歌索性扔了笔,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住脑袋,跷着脚就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白,琴,歌。”课本被沈幼安皱着眉头,‘啪’的拍到了桌面上。
“行了,我带你去看花,看完你赶紧回‘晋安西宁’去,别在这儿耽误我学习。”琴歌站起身来,抖抖衣袍便打算朝外走。
“你给我坐下。”
琴歌没打算理沈幼安,那家伙现在是铁了心的觉得沈幼安也和他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文盲,又或者是还没自己懂得多,本来想留着陪自己一起玩的,谁知道沈幼安那厮天天逼着自己学习也就算了,还尽瞎教。
琴歌不停脚,沈幼安又生气,跟着追起来伸手念咒,直接聚起灵力画出一张‘封山拦路符’来,妖力和灵力是互相排斥的两种功法,琴歌没有防备,若不是自己躲闪的快,那灵符都能直接拍他脸上。
“沈幼安,你自己没文化,你还不让人说?”琴歌有些恼了,上次沈幻灵拍他胳膊上那张灵符现在都还留着疤呢,更别说沈幼安这个拍脸上会是什么后果,琴歌本就在意自己的脸,何况他这脸现在都还没长好呢,若是再印道灵符的印子上去,不又得修炼个百十年才能恢复的吗?
“我没文化?”沈幼安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喊道:“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来的?”
“恬不知耻?”琴歌喃喃念了一次这四个字,随即用妖力将沈幼安丢出来的那张灵符捏成粉碎,怒道:“你还骂我不要脸?”
“哼,行,也不算我白教你这几天,好歹是学会了一个。”这回换了沈幼安迈步想朝外走。
琴歌吃了瘪,心里头也不痛快,手指一转,袖口里直直飞出了一块大板砖朝沈幼安的脑袋砸去,沈幼安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不过她没有动物那样灵敏的四肢能够支撑自己能够闪避开来,甚至连脚下那一步都没来得及跨过去,整个人就被身后的强力推到了门前,沈幼安摔了个狗吃屎,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就你这功夫,也配做沈家庄的大师姐?”琴歌在身后嘲讽道。
“白,琴,歌,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也算欺负你?要不是人妖盟约已经签订了,我今天非得揍到你服气为止。”
沈幼安算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可是现在琴歌拿沈家庄来说事儿,她便是没办法再继续忍气吞声的让着这位太子爷继续嚣张,好歹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沈幼安的灵力在沈家庄是仅次于沈幻灵的,若是这么轻易的就在琴歌手里头翻了船,丢自己的脸都不重要,但是丢沈幻灵的脸,丢沈家庄的脸,那就很严重了。
沈幼安生气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符纸被琴歌给丢了个干净,可是她的灵力也勉强能够支持自己跟这只臭老虎斗上一斗。
“锁妖金符。”沈幼安用手指捻起的金光逐渐扩大,分化成一张又一张的符纸形状团团围绕在沈幼安的周身,她咬破自己的手指,血迹漂浮在空中,又快速的画出的金符纹路来,然后伸手一推,纹路便同灵气聚起的符纸融为一体。
“沈幼安,你干什么?”要知道琴歌是最怕这些玩意儿的,何况自己也没靠沈幼安太近,都能感受到这符纸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
“我今天让你知道服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你确定要在我的地盘同我动手?”琴歌不甘示弱,也不容大意的立刻聚起妖力来形成一道护身屏障。“在锦阳花都你敢得罪我?”
“得罪你又怎么样?”话毕,沈幼安身前的符纸便听话的在她面前整整齐齐排做一列,她抬手一挥,一个巴掌直击白远知的面庞而去,打的‘啪’一声闷响,那男人轻呼一声,滚着摔下了床。
“沈姑娘,你,你做什么?”白远知有些发懵的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沈幼安,他伸手捧着自己被打的发痛的右脸,不敢置信的望着。
“白先生。”沈幼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梦了,她慌慌张张的下了床去扶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睡觉太不老实,打疼你了吗?”
“疼肯定疼。”被沈幼安扶着起身,白远知这才跟着慢吞吞的坐回了榻上。“不过我还挨得住。”
“我去找鸡蛋给你敷敷。”
“不必了。”白远知抓着沈幼安的手。“你休息吧,我这,自己疼会儿就没事了。”
“对不起。”
“我没事儿。”白远知笑起来很好看,见沈幼安那内疚的不得了的模样,他无奈又只能添上一句:“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可以亲我一下。”
“……”沈幼安惊慌失措的抬眼,然后道了一句:“啊……啊?”
白远知噘着嘴靠近,沈幼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不亲我?”白远知睁眼。
“那个……那个,白先生,我们……我,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太快了。”
“我们都睡在一块儿了,亲亲嘴又算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是,可是我们睡在一起也没做什么。”
“那我们……”白远知不要脸的又凑近了些。“我们能做点儿什么吗?”
“白先生。”
“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
“白先生,你,你不是说找回记忆之后……”
“找回记忆之后,你愿意同我走就同我走,可若是找不回记忆,你就必须同我走。”白远知的眼睛轻微眯起,他道:“沈姑娘,那你现在,可有想起些什么?刚刚我听见你在梦中,喊了一声琴歌。”
“不瞒白先生,我确实想起了一些,可是不多,也不是特别重要的记忆。”
“是吗?”白远知笑着抽出自己腰间的折扇,沈幼安这才注意到那扇柄通体乌黑,模样看起来精致的紧。
“白先生总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请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很熟悉?你是指哪方面?”
“我说不清楚,但总觉得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白远知低头笑笑,也不往床上躺了,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给沈幼安,他道:“天已经快亮了,我就不陪你继续休息,都说赤景峰的日出很漂亮,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白先生。”沈幼安张口喊住他。
“嗯?”
“你知道三人成虎是什么意思吗?”
“三人成虎?”白远知的手指已经推开了房门,沈幼安能看见他的背影,也能看见那太阳快要升起时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就是有三个人都说有老虎的话,大家就真的相信有老虎了,一句谎言,说的人太多,大家都会信以为真呢。”
白远知离开了房间,没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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