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雅南在陈闲眼中变坏了,实际上许雅南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并无悔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因为她发现欺负陈闲这种性子平淡若水的高冷“老大”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就像现在。
看着气急败坏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陈闲,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以前陈闲喜欢逗弄自己……
“你们咋了?”
鲁裔生他们拿菜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陈闲一直在凶巴巴地瞪着许雅南,就像是许雅南招惹他了似的一副要咬人的模样,但许雅南在陈闲满是威胁的目光下却表现得很反常,貌似根本就不在乎陈闲想干什么,也不像原来那样害怕陈闲会打击报复自己,依旧笑嘻嘻的与他对视着。
“许姐,你惹我老大了?”鲁裔生更好奇了,坐下之后就直接问道。
“我哪敢惹他啊。”许雅南笑道,“他不欺负我都算好了。”
“老大,那你这是……”鲁裔生欲言又止,见陈闲那副表情就不敢说话,但憋着又难受因为他实在是好奇。
“别问,问就是你想死。”陈闲咬牙切齿地说道。
“……”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和谐,至少在许雅南看来是这样。
除了闷不吭声也不动筷子还在气呼呼的陈闲之外,其它人都显得很开心,毕竟今天才有人接到心心念念的礼物,说不开心那绝对是假的。
一旁的鲁裔生与李道生自始至终都在细声嘀咕着什么,他们不时喝两口酒,然后偷看陈闲一眼又急忙别过头去,看起来偷偷摸摸的不像是干好事……
另外一边,许雅南与木禾正在享受食堂大厨做出来的美味佳肴,在许雅南面前木禾更像是个孩子,时不时还被她的雅南姐姐喂几口饭,这种待遇在陈闲那儿都没享受过……毕竟陈闲的教育标准是自立自强,喂饭像个什么样子!
所以说在这时候,唯一感觉到孤独的就是陈闲。
当然,也是因为这种孤独感,他看谁都不顺眼,见谁都想说几句。
“喝酒别吧唧嘴。”陈闲瞪了一眼鲁裔生。
“我没……”鲁裔生一脸无辜。
“还有你!”陈闲又瞪了一眼李道生。
这次李道生连一个字的辩解都说不出来,因为陈闲刚说完他,下一秒就把严肃的目光转向木禾与许雅南。
“多大的人了,要学会自己吃饭!”陈闲严肃地递过去一双筷子。
“但是我喜欢用勺子啊……”木禾可怜巴巴地看着陈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万分可爱的定制卡通勺,一脸求助地看着许雅南,示意让她帮自己说几句。
陈闲也顺着木禾的目光看去,表情更严肃了。
“你,不许喂她,让她自己吃。”
“喂!你别这么凶好不好啊!”许雅南哼了一声,话里有话地看着陈闲,眼中满是一种玩味的神色,“要不要我去买点口香糖给你吃?”
“你这么欠收拾……一定小时候没被揍过……”陈闲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你才是吧?”许雅南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你看看你,出去办个案回来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跟谁招你了似的。”
“就是你招的!”陈闲鲁裔生李道生心里齐齐大喊,但谁也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鲁裔生灵光一闪,突然开口岔开了话题。
“老大,你今天去办的是什么案子啊?跟我们说说呗!”
“……”
鲁裔生这一八卦,恰好就八卦到了陈闲要爆炸的点上,不过思来想去一直隐瞒也不是个事啊,而且他们也没招自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像有点过分。
“是省府路那边出的事……”
陈闲喝了一口水,慢慢跟在座的人聊了起来,不过其中也是有删减的地方,譬如他最后是怎么处理掉那个源头。
听完陈闲的讲述,在座众人都不禁啧啧称奇,因为像是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案子,他们一辈子也碰不上一回,尤其是编制外的李道生与许雅南,他们这种世家异人处理的异常案件大多与鬼神有关,而不是像这种……就像科幻恐怖片里的内容变成了现实,如果真让他们去处理,十有八九都会栽在那条阴沟里。
“这么说这起案子跟全知会有关?”鲁裔生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虽然他在内部的权限不比陈闲那么高,但带过他的那些师父前辈也曾经在私底下聊过“全知会”的事,所以鲁裔生对他们那种诡异莫测也毫无底线的行事风格有所耳闻。
一旦跟全知会沾上边,任何案件都会变得极其复杂。
“有一定关系,但关系不大,这种病毒应该不是用在这里,在普通民众聚集的地方搞这种事……没理由。”陈闲摇了摇头,也在分析这事,“我怀疑他们是想往某个地方带毒,但只是在半路意外掉下来了……”
“你觉得他们会往哪儿带毒?”许雅南好奇地问道。
“说不好。”陈闲摇摇头答道,“现在也确定不了宁川是他们经过的地方,还是起点或者是目的地……这才是最麻烦的。”
“怪不得……”李道生左右扫视了几眼,低声嘀咕道,“我就说今天到饭点食堂的人怎么这么少,原来他们都出去查全知会了……”
虽然李道生是编制外的人,但关于“全知会”这个组织他还是略知一二,太详细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经常搞一些对民众危害极大的事,而且守秘局三番两次全面打击他们,也没能将这个组织彻底消灭……
“现在宁川已经被我们的人盯死了,调查科正在全城寻找有关全知会的线索,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找到……”陈闲长叹了一口气,说起这事来也颇感苦恼,“那些毒到底是往哪儿带的……难道真是奔着宁川来的……没理由啊……”
与此同时。
宁川城郊,有一处废弃多年的厂房。
这里原先是一座耐火厂,在九十年代末倒闭后就废弃了下来,多年都处在无人问津的状态,但在今夜……这里倒是热闹得很。
“宋截,这件事你准备怎么给我交代?”
金发碧眼的杰森议员穿着一件较为轻薄的风衣,坐在厂房中高悬十几米的金属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说话的过程中并没有去看那些站在地上的人。
听见他的声音,那个长发垂肩略显瘦弱的男人打了个冷颤,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叫宋截。
是全知会宁川分部的负责人。
与守秘局得到的消息不同。
全知会在经历那次被各国组织全力围剿的灭顶之灾后,他们的确幸存了下来,但并不像是各国推测的那样消声灭迹……只是稍稍沉寂了一段时间,随后便死灰复燃,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迅速扩张,直至今日,全知会在各国百分之八十的城市都有分部,只不过有些分部已经逐渐暴露,而有些分部则一直隐藏得都很好。
宁川的分部就是被暴露的那部分。
原先的雾山精神病院,其实就是全知会在宁川设立的下属分部组织,而负责人自始至终都是宋截这个年轻的长发男人,如果当初不是他被叫去总部开会,或许雾山精神病院的事也会被他以某种方式完美的掩盖下来,甚至于那个实验体……也不会至今都处在失踪的状态。
分部被毁,实验体失踪。
任何一桩事在总部看来都是死罪。
但好在他又及时在宁川找到了一处古血池,戴罪立功才被暂时免去了死亡的惩罚,不过到后来古血池被陈闲带着守秘局的人捣毁……
看管不力。
罪上加罪。
在杰森议员的眼中,他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宋截早就清楚地意识到了,不过他也猜到了至今自己还活着的原因。
目前国内局势混乱,越来越多的分部被守秘局挖了出来,大批古血池被毁,数不尽的全知会成员被守秘局抓走或是赶尽杀绝……现在的全知会很缺人,甚至于都缺到了不得不留下宋截这种罪人的地步。
宋截以为自己可以活很久,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又闯了一次大祸。
而且是足以让他掉脑袋的祸!
“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总部为了研究这些病毒做了多大的努力……但你呢……竟然给我搞丢了……”
杰森议员说话的同时,语气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显然是怒不可遏的表现。
“弄丢在宁川分局的大厦我也不会这么怪你……但是你竟然给我丢到了平民区里……宋截你真是活腻了……”
“议员!!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什么?”
角落的阴影里传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话的腔调平静温和,但字里行间却满含掩藏不住的杀意。
“杰森议员,我看宋截是没有必要留下了,宁川分部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