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竟然还活着,这在众人看来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他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完全重到了让人觉得他跟死尸没什么区别的地步。
当陈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画面简直比恐怖片都要惊悚得多,就像是一具带着些许肉块的骷髅架子坐了起来,眼眶中空无一物,连眼球组织都被天雷的高温蒸发殆尽,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陈闲的视力……他好像还能看见小天师,甚至在这种丧失一切发声器官的状态下,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清晰。
“你的能力……王怀瑾跟陆幼之的能力……三个人加在一起确实很难对付啊……”陈闲如骷髅般的上下颚缓缓动着,发出了一阵略显沙哑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的实力比不过戚平安……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你……你到底藏着多少底牌啊……”
小天师呆滞地看着陈闲,绝望之余竟然还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只不过他笑的是自己……虽然陈闲低估了他,但同样的,他也低估了陈闲,他根本就想象不到陈闲能在镇天雷之中活下来。
或许外人不知道镇天雷的威力,但小天师身为施术者,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招有多厉害?
在天师府的上五雷法之中,镇天雷不仅是威力最大的一招,也是历代天师都明令禁止不得擅用的“禁术”。
为什么将它列为禁术?
原因很简单。
镇天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它的威力大得太过分了,在镇天雷之下,万物寂灭,生机消亡,从古至今就没有它灭不了的敌人,无论是异人还是异常生命,用这招对敌的天师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提,这一门雷法,其实是有缺陷的。
历朝历代,无论是哪一代的天师,纵然实力超群独步天下,但也终究无法彻底掌控镇天雷的力量。
在他们看来,镇天雷这门雷法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创造出来的方术,这已经堪称为“仙术”了,所以无法彻底掌控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到小天师张图南这一代也是如此,虽然他天生就有御雷的能力,对上五雷法的掌控程度远超历代天师,但镇天雷的力量依旧是他难以掌控的。
若不是陈闲抢先挥刀使出万兵冢直接抹除了这片区域所有的能量粒子,若不是陈闲比小天师快一步……
“你不会还能打吧?”小天师颤抖着问道。
“给我点时间,等我起来就打死你。”陈闲答道。
此刻,小天师已经察觉到陈闲身上出现的某些异变了,那些寄生在陈闲体内的黑光寄生体正在不断产生形变,它们似是要取代陈闲原来的内脏器官,而伴随着它们的变化,陈闲这具如骷髅般干瘪无物的身躯也在不断被其充实。
当它们填补上陈闲脏器的缺口后,很快又继续在骨骼上蔓延开来逐渐分化为血管神经乃至肌肉组织……过了半分钟左右的光景,陈闲已经不再是那副森森白骨的吓人模样了,看起来就像是平常那样穿着一身铠甲,头骨上的血肉也在飞速自愈重生,不一会连两个眼球都重新“长”了回来。
这种诡异难言的变化震惊了众人,尤其是坐在陈闲正对面的小天师受到的惊吓最大,因为他认为陈闲的自愈力就算再狠也不应该狠到这个份上……之前的他几乎被天雷轰成了白骨,可还没两分钟就莫名其妙的自愈如初了,这特么谁敢信?!
“你那一招镇天雷确实厉害啊……如果我动作慢点没把这片区域的能量抹除干净……说不定挨了你那一道雷我得歇个十分钟的……”陈闲一脸感慨地说道,仿佛之前受了重伤的人不是自己,说起话来都是一副旁观者的语气,“如果没有王怀瑾他们帮你,你今天召雷应该不会这么轻松吧?”
小天师看着正在逐渐自我修复面部皮肤的陈闲,哑口无言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是。”小天师点了点头,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说起这些也是一脸的坦然,“没他们帮我,上五雷我可能只能引来后四道,如果我强行招引镇天雷的话……理论上可以引来,但引来之后我必死无疑不可能有坐在这里跟你说话的机会。”
“那这么说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你的极限应该就是浊侌雷了……除非你不要命想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对。”
“那么我们再假设一下……看你现在气色还不错……你是不是还能引雷?”
听见陈闲小心翼翼的语气,小天师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对手好像真的不怎么聪明……我现在的气色还不错?除了能喘气有心跳之外,我从头到脚哪里不像个死人?
至于我现在还能不能引雷……
小天师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再吓唬陈闲一下,说不定这小子被自己吓住了,然后就觉得自己打不过直接投降了呢?
不过这也就是想一想,因为小天师是个聪明人,他光是从陈闲这种飞快的自愈速度就能看出来,自己就算再召来几道天雷都不一定能劈死他……如果让他认为自己还留有余力,还有能力继续召来天雷,那么以陈闲的性子很有可能会直接发起突袭。
冒险去装逼吓唬他,然后成功让他害怕,再让他投降,这个心理战术的成功几率大概不到零点一成,更大的可能是让陈闲当场展开第二轮战斗,说不定他扬手一刀就劈头盖脸地砍过来了。
这让小天师怎么想都觉得无奈。
“我没能力引雷了。”小天师叹道,决定开诚布公当一个坦荡荡的君子,直接干脆敞亮一点甘拜下风投降认输算了,至少这样看起来不会那么丢人。
但陈闲却没有从小天师的语言神态中领悟这层深意,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小天师台阶下。
“哦,这么说,你是没战斗力了吧?”
“嗯,是的,你确实……”
小天师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陈闲已经站了起来,而且还是以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你要干什么……”小天师试探着问了一句,在陈闲那种“炙热”的目光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刚才你召雷劈我的时候,劈得应该挺过瘾吧?”陈闲笑着问了一句,脸上的皮肤组织基本自愈完毕,看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不会是想……裁判!!我投!!”
不等小天师把最后一个“降”字说出口来,陈闲的拳头已经照着他面门砸了下去,随后又拽着小天师的双腿开始在原地狂转,每转一圈都掀起了无数烟尘,连屏幕前的那些观众们都能听见那阵骇人的风声。
等陈闲将速度提到最高时,他鼓足力气猛地一甩,小天师顿时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直接落在二百米开外砸起了漫天烟尘。
在因为召雷而耗尽体内的能量后,小天师的抗击打能力也弱了不止一成,所以他被小心眼的陈闲猛地这么一甩一砸,直接就落了个筋断骨折的下场,翻着白眼就抽搐着晕了过去。
到这时候,陈闲才算是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开心起来。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似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随后才冲着高悬在天空中的无人机招了招手。
“裁判!现在是不是应该算我赢了?!如果你们觉得还不行我就再去揍他一顿!”
“你赢了你赢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