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长叹一口气，揣起手机，脾气也缓和了不少，对李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也是想帮我治病的，不过我现在真的有事儿，改天看情况再说吧……”
“稍等一下，”李炎说道，“有句老话你应该听过，叫做救急不救穷，还一句叫做升米恩斗米仇。”
“你听到我的电话了？”方先生又苦笑一下，道，“你说的都知道，可知道是一会儿事儿，做到是另一回事儿啊。反正他们也马上就快毕业了……”
“你这样其实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害了他们。”李炎却又说道。
“你什么意思？”方先生皱了皱眉头。
做慈善还被人骂？这还有天理吗！
“你以为资助他们学费、生活费是在帮他们？”李炎淡淡的说道，“是，没有你的资助，他们可能上不了大学，可有了你的资助，却让他们学会了不劳而获，失去了奋斗、进取的心，即便从学校毕业了，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出息的，甚至还会因为不能再拿到资助，而对你，对整个社会充满怨恨之心！”
“你说的太过了……”方先生阴着脸说道。
“嗯，我想我搞明白了，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慈善，依旧还没能平衡掉你的愧疚。”李炎却是不理他，只管继续说自己的，“你虽然有功德在身，但你这功德是有缺陷的，所以我刚才看的时候，发现你虽然被功德包裹着，却在后背处有一块儿缺失，外邪才得以入侵。之所以有这个缺陷，就是因为你做的功德，并不圆满，虽然帮了人，但其中类似刚才那个那样不知感恩，反倒被你培养得无耻之极的家伙，只怕也不止一个两个……”
“你究竟在说什么？”方先生气呼呼问——李炎的话他虽然每个字都能听懂，放在一块儿却又感觉什么都听不明白似的。
“嗯，这么跟你说吧，”李炎说道，“你这病，我能治，不过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我看是你有病吧！”方先生气愤的嚷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真想治好的话，随时回来找我。”李炎笑着说。
方先生气冲冲的抬脚就下楼了，刘小雅跑去送了一下，回来对李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话就不能将就点技巧啊？对待病号，咱们当医生的要和气一点啊。”
“要是换别人也就罢了，可这个家伙心气有点傲，你要不压他一头，他才不会听你的呢。”李炎笑道。
“那他的病，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因为好事儿干成坏事儿吗？”刘小雅说道。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李炎说道，“嗯，如果不是他做慈善的方式不对，帮人反倒把人惯坏了，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他当年干过的坏事儿？”刘小雅问道。
李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做慈善的目的不纯。他是因为当年干了坏事儿，以至于良心不安，这才想要做点慈善，弥补一下内心的愧疚，说白了是一种赎罪而已。”
“现在做慈善的，乃至烧香拜佛的，又有多少没有一点这种心理呢。”刘小雅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李炎点点头，可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些可能了……
不过人都已经走了，也就不再想那么多，李炎看看时间，却是快到饭点了，于是就晃晃悠悠的回家去做饭。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李炎已经快练成专业厨师了，麻溜的一桌子饭菜准备好，又打电话让刘小雅回来吃饭啊。
刘小雅虽然见不得阳光，不过如今大冬天的，太阳就算出来了，也像个鸡蛋黄挂在天上一样，倒是不耽误她跑一趟后院的。
可李炎等了好一会儿，正担心饭菜快要凉了，刘小雅才终于回到了，并且后边还跟了个人，正是刚才那位方先生。
“咦？”李炎乐了一下。
“李医生……”方先生也有点尴尬。
“来了就是客，坐下先吃饭，然后咱们再说别的。”李炎笑道。
好在厨房的餐桌挺大，坐下李炎、刘小雅，以及小僵尸，再加个方先生也一点都不拥挤的。至于苟建德，则是李炎单独准备了三个饭盒，装了饭菜让他带去店里和两个实习生一块儿吃去了。
毕竟有个外人，午饭吃得很沉闷，方先生有些食不甘味的，却是惊异着李炎的胃口为什么那么大。
吃完了午饭，刘小雅留在厨房里忙活着刷碗，李炎则和方先生到客厅里泡了茶，说起正事儿来了。
“想治？”李炎又掏出了烟盒。
方先生摆摆手表示不抽烟，然后点头回答：“当然想治啊。唉，就刚才去了医大，就在花坛上坐着等人的一会儿功夫就又睡着了……”
“你这个情况，虽然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可长期睡眠不足，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终究是要出毛病的。”李炎说道。
“唉，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随时随地睡着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甚至前几个月，我开车的时候就睡着过一回，好在是在市区内，车速不快，只发生了点剐蹭，万一要在高速上，或者撞了行人，那可罪过大了……”方先生说道，“所以我这几个月都没再开过车，出门都是挤公交，别提多不方便了……”
“嗯，既然想治，那你就得答应我的条件，一切都听我的。”李炎说道。
“你准备都让我干什么？”方先生问道。
“你只管放心，一不叫你杀人，而不叫你放火，违法的事情基本不会让你做的。”李炎说道。
“什么叫基本啊……”方先生苦笑。
“你就说你信不信我吧。”李炎说道，“能答应了咱们就开始，不行你就另找高明好了。”
方先生咬咬牙根，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好，我都听你的！”
“那行，现在……”李炎刚要发布指令，忽然又转口说道，“不对，还有另外一个条件还没谈，那就是诊金的问题，我这儿收费是比较贵的，诊金至少十万起步，鉴于你是个善人，就收你个最低价，十万块好了，你能接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