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同时,周德兴也会将自己勘察的州府地理情况书写在一份滴了蜡印的密信上,让锦衣卫的密使日夜兼程上呈朱元璋知晓。
随着南征的捷报屡屡传入应天府,周德兴率领大军势如破竹地平定了湖广两地蛮夷外族叛乱的消息早已不禁而走,成为了应天府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呜……”一声长号的吹响,周德兴率领的征南大军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了。
到得应天府城外,征南的兵勇们早已各归各营,只剩下征南左将军,江夏侯周德兴、赵庸、左君弼以及一众副将,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进去了应天府。
应天府城内的大街上,两旁的店铺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绸带,在秋风拂扫下迎风招展。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悬挂着一大串的鞭炮,待周德兴诸将领经过门口,便点燃鞭炮以示祝贺。
而城中的百姓则不分男女老少尽皆夹道相迎,有的敲锣打鼓,有的招手呼唤,都为周德兴的南征凯旋而欢呼不止……
奉天殿上,周德兴等征南将领叩拜完朱元璋后按官阶大小分做数排站在丹陛之下。
朱元璋环视众将领一周,称赞道:“众卿家此次南征蛮夷,为朕分忧,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周德兴等将领闻言,异口同声地抱拳高呼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造福,乃是臣子本分。”
朱元璋点了点头,朝身旁的一名内臣摆了一下手指。
那名内臣心知其意,连忙走向前一步,拿起一卷早已拟好的圣旨,对周德兴等将领高呼赞颂起来,并按战功大小予以封赏以示嘉奖。
此次南征,周德兴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且身负密令重任,因此他的功劳在众将领之上,所得到的封赏也是其他将领的数倍。同时,朱元璋又委任他为署中立府,行使大都督府事的职权。
待得朝会散去,朱元璋在书房内密召周德兴觐见,详细询问了有关南征时探察龙脉之事。
……
刘伯温自从服食了陈御医开的治疗寒疾的方子后,总觉得自己的寒疾虽然有些好转,但肚子内却终是胀胀的憋着一股气无法外泄。刘伯温以为,此乃药物驱寒所致,故而没有多大理会。日子一久,刘伯温发觉自己的肚子里好像长有一些不平整的石块挤压在一起,让他十分痛苦。于是,只好向朱元璋辞行,欲返回家乡青田县修养。
但万万没有想道,朱元璋不仅不肯放行,反而下狠话道:“返乡归养是不可能了,返乡归葬倒可以。”
刘伯温面对着朱元璋的冷言相待,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过了月余,药中的慢性毒药终于发作了,一代帝师终归陨落,终年六十五岁。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皇宫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
皇宫的书房内,一名内臣急冲冲地上前禀报道:“禀告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求见。”
“这么晚了,肯定有什么急事,快让他进来觐见。”朱元璋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说道。
“是”内臣领命退出了书房。
不多时,蒋瓛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书房的走道上,随即传来了叩拜只剩:“微臣蒋瓛叩见皇上。”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蒋瓛,询问道:“蒋瓛,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蒋瓛见问,声音带着些许的惊慌失措道:“皇上,今天城卫巡防的时候,发现了两名可疑之人,起初以为是细作,便将其带回了卫所审问。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占城国派来觐见皇上的使臣……”
朱元璋不等蒋瓛把话说完,便狐疑道:“占城的使臣?为什么没听礼部提及此事?”
蒋瓛继续说道:“这正是微臣不解之处。经过细致的盘问,才知道占城的使臣已经来金陵一个月有余了,只是,他们说未正式朝见大明的皇上,怕有负占城君主的重托,不敢轻易离去。”
朱元璋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混账,占城国使飘洋过海,不远万里来朝,便是大明之国宾,来到天子脚下一个多月了,礼部尽然坐视不理?朝廷不是早有规定,凡是异国来朝的使臣,只要踏上大明之国土,便享有王公之礼遇,岂有让国宾露宿街头之理,这不是损了大明的脸面吗!
……
次日早朝,朱元璋站在奉天殿的丹陛上,手指着礼部尚书朱梦炎大发雷霆地训斥着。
朱梦炎胆战心惊地跪在大殿之上,颤身禀报道:“皇上,占城国使来朝进贡,礼部在年初的时候便已经上报给中书省建档处理了,微臣还以为中书省已经指派部院进行接待,哪里会想到……”
朱元璋闻言,一双锐利的眼睛朝胡惟庸扫了过去。
胡惟庸见状,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后出班禀告道:“皇上,中书省根本没有接到礼部任何的呈报啊!”
朱梦炎闻言,他万万没有想到胡惟庸竟然会把这失责之罪推给自己,这岂不是要替别人背黑锅吗!这可不能干,于是,便辩解道:“皇上,胡相曾有严令,凡海外各国遣使来朝,或有通商者,或有僧侣者,礼部不准越过中书省直奏皇上,否则便以违规坏法之罪定处。因此,微臣得知占城国遣使朝贡,一早便将此事直接呈报给了上书房。还有,微臣亦有奏章存底为证。”
朱元璋闻言,怒视着胡惟庸道:“你怎么说?”
胡惟庸闻言,狡辩道:“皇上,莫听他胡搅蛮缠,中书省上承天子,下统百官,这是皇上钦定的章程啊!”说罢,厉声对朱梦炎说道:“如果中书省不能上承下达,统筹中枢,岂不是中书省的失职,那还要中书省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