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顺风顺水返故乡
蔡志发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也要多保重身体，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隔天一早，蔡志发跟随着返乡的商人，在张桂庆和张琳娜的送别下，来到了马六甲港湾。
轻烟样的晨雾还笼罩着马六甲港湾，远远望去，一艘艘驶离码头的帆船，显得很模糊，只有一点一点的黑影子在海面上移动。走近码头，一条宽阔笔直的码道通向海边，码道两旁堆积着无数的货物，像一座座小山，整齐地排列着。
此时，马六甲港口一片繁忙的景象，船只风樯林立，像一座座擎天高楼停泊在岸边，来来往往的水手正搬运着码头上的货物，熙熙攘攘，吵吵杂杂。
蔡志发跟随返乡客商走到了岸边，张琳娜小跑数步冲入他的怀中，二人抱头互说珍重之后，便跟着客商们走上了五桅帆船的甲板，远航而去。
张琳娜不舍地一路沿岸奔跑，洒泪挥手别离，直到看不见了船影，这才唉声叹气地回家而去。
五桅帆船在蔚蓝的天空下，浩瀚无边的海面上缓缓航行着，虽然遇上了几次风雨，均相安无事。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船终于驶入了月港，驶入了家乡。
月港码头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来接船的人，大家都焦急地观望出海口的方向，心潮澎湃。
“回航了，回航了！”
不知是谁看到了远处的点点帆影大叫了一声，码头上立刻一片沸腾。
蔡志发的妻子程氏也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岸边，这才踮起脚尖遥望着远处点点帆影，由小而大缓缓地驶进港湾。不知不觉，一滴汗水从额角滑落，于是便拿出一条离别前蔡志发赠与的手绢，轻轻地擦拭着汗滴。
这时，蔡富贵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询问程氏道：“船还没到吗？”
程氏点了点头，回答道：“看样子好像还在浮宫圩。”
“现在顺风顺水的，很快就到了。”蔡富贵说道。
过了一一盏茶的工夫，远处帆船的船身、船帆都能分辨出来，就连船上的人影也看得清了。又过了一会儿，一艘艘小帆船开始落下了帆，渐渐地向岸边靠近。
岸上等待接船的百姓再次骚动了起来，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不停地朝着远处的帆船招手、欢呼。待小帆船停靠稳妥后，船上的水手便放下跳板，让船上的跟船商家先行下船，随后方为船上的其他人员。
蔡志发刚刚下船登岸，一眼便看见了蔡富贵和程氏，他连忙冲将过去，跪在蔡富贵身前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蔡富贵和程氏连忙将蔡志发扶了起来，然后才询问道：“这次下南洋可还顺利？”
“嗯！”蔡志发点了点头道：“这次很顺利，孩儿遇见了贵人，很快就把带去的货物卖得精光。”
“好好，好啊！”蔡富贵也替蔡志发高兴，道：“这是妈祖娘娘保佑，这是佛祖保佑啊！”
“相公！”一旁的程氏擦拭着眼花，说道：“你清瘦，也黑了……”
“你也是，都瘦了一圈了。”蔡志发欢喜地拉着程氏的手道：“没办法，那里比我们这边热多了，我又岂会不黑？”
“走，我们先回家去，我好做一些家乡菜给你接风。”程氏说道。
“等等，待我找些人搬一下货物再回去。”蔡志发将嘴唇凑到程氏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次我不仅带回了许多银子，还置办了很多洋货细软。”
程氏闻言，连忙向蔡志发比划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蔡志发趁此机会，在程氏的脸上亲亲一吻，然后才对蔡富贵说道：“父亲，等下帮我拿些东西。”
蔡富贵点了点头道：“好，你看要不要把你几位兄弟也叫来帮忙？”
蔡志发道：“不用了，码头上有的是搬运工。”说罢，转头望着程氏，见她红霞满面害羞的模样，微笑道：“要不你先回去做饭，我这边的事情忙完后再回去疼你。”
蔡志发说到“疼你”二字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声音。
程氏娇嗔地瞥了蔡志发一眼，说了声“早点回来后”，便害羞地转头回家去了。
蔡志发雇了几名搬运工将船上的货物悉数运回了米铺，然后将此次经商所得悉数交给了父亲，道：“这些是这次多有盈利，您先收着。”
“这些你留着就好。”蔡富贵拒绝道。
蔡志发道：“不行，尽孝是孩儿的本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中，没能膝前服侍，这些银两您就收下吧。”
蔡富贵这才收下银两道：“你快回家去，儿媳还等着你吃饭呢。”
“好。”蔡志发拜别了蔡富贵，直接返回家中。
由于蔡富贵经营米娘买卖已久，在九都也置办了一些房屋，等到自己的儿子娶了媳妇后，便将房子分给他们去独过。
蔡志发住的房屋离米铺不远，走不了几步也就到了。
待蔡志发回到家中，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以及程氏炒菜的背影，他一步跨做两步走，从后面环抱住了程氏纤细的腰际，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程氏被蔡志发这么一抱，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说道：“回来啦，你先去吃饭，我再炒完这道菜就好了。”
蔡志发亲吻着程氏的后颈，道：“不，我们一起吃。”
程氏脖子微微一缩道：“痒……”
蔡志发这才放开环抱着程氏的手，帮忙拿碗筷杯盏。待程氏炒完菜后，蔡志发和程氏这才共进午膳。
酒过三巡后，程氏询问起蔡志发在马六甲的情况。
蔡志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将与张琳娜相识相帮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并表示自己从没有越雷池半步，希望程氏不要见怪才是。
没想到程氏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很欣喜道：“相公真是出门遇上贵人了。其实，有人替我在外边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见怪呢？”
蔡志发见程氏如此通情达理，对她的爱意更甚了。吃完午膳后，蔡志发便一把抱起程氏，进入卧室相拥缠绵，共赴巫山，云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