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抗倭护县
月港街上的流氓地痞怕张一篙,据说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张一篙嫉恶如仇,好替别人打抱不平。
有一回,月港的渔户江阿扁哭哭啼啼找上门来,向张一篙哭诉,说饷馆税吏邱十一强抢了他的女儿江彩霞,想逼她当偏房。
张一篙一听十分气忿,也早听说邱十一仗着其堂兄邱九成是太监高采的心腹,因此“脚踩马屎仗官势”,在月港街上敲诈勒索,无所不作。他早就想收拾收拾这家伙了,可话说回来,饷馆高采是当今皇帝亲自指派来月港收税的亲信,而邱九成又颇得高采宠幸,在月港街炙手可热,威势逼人,正面动他们不得呀!
张一篙想了想,想出个办法,就教江阿扁回去把渔船搁在饷馆码头等他的好消息。
张一篙从自己篓里挑出两条三、四斤重的大鲈鱼,提着来饷馆处找邱十一。
邱十一压根没想到张一篙会送鱼道贺,他当然是喜出望外,连忙留张一篙在家里喝了几盅。
谁知第二天,邱十一却直挺挺地浮尸在月港水面上。
县里的仵作来验了尸,尸身上连丁点儿伤痕也找不出。
有人说,邱十一是酒后失足跌落水里的,也有人怀疑是被张一篙拉去填海的。
这时,大家才想起昨天抢来的新娘子彩霞,进到新房一看,连个人影子也没有了。
那些平时为非作歹的饷馆税吏,谁都是手心上捏出一把冷汗,明知邱十一是被张一篙混进饷馆干掉的,新娘子也是被张一篙救走了的。
可昨夜喝酒的那么多,也没抓住张一篙的一丁点儿把柄,谁愿拿自己的狗命去冒险?何况张一篙也不好惹,弄不好得罪了张一篙,说不定啥时候也得跟邱十一一样,到月港水里去“煎豆干”呢!
邱九成虽然明知堂弟是被张一篙拿去“填海”的,但也奈何不得,只好象“和尚死了姘头——不敢哭”,心里暗暗叫苦,不敢传扬出去。
这年深秋,一个风高月黑夜,将近三更时分,张一篙撑着他的小船从海口回来,到太沽码头时,偶一抬头,见馆饷码头附近一溜十多条船,黑夜里有一队人影悄悄向西门桥方向扑去。
他们想干什么?
张一篙伏在堤岸边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伙倭寇海盗来偷袭月港。
张一篙一看,不禁心中着急,若让这些海盗蹿入月港街市,不知有多少老百姓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张一篙急忙返身跳上小船,抽出带铁锥的尖篙一撑,小船如离弦的箭,疾速驶入内港,张一篙抄水路抢先赶到西门桥下。
这时,那伙倭寇海盗也正好接近了西门桥头。
张一篙用尖篙一撑,借势飞身上了西门桥,然后将竹篙一横,拦着桥头,大喊一声:“倭贼敢来送死么?”
张一篙声若巨雷,威武不凡地站在西门桥上。
偷袭月港的倭寇海盗见行踪已被识破,唿哨一声,舞着东洋刀围攻上来。
别看张一篙只是单身独篙,他十分骁勇。一根竹篙在他的手中如一条蛟龙一般,横扫直戳,后拦前扎。
黑影里那些倭寇海盗,在呼啸的篙声中,被张一篙一一击落到了西门桥下,喝大汤去了!
张一篙杀得兴起,一根竹篙舞得“呼呼”风响,几十个不怕死的倭寇海盗已被打翻在地,折腿断胳臂的,呲牙咧嘴,鬼哭狼嚎!
张一篙见倭寇海盗们还不肯退却,他猛地收回竹篙,使了一招毒蛇吐信,跟前有两个海盗立即被竹篙像“串金钱肉”一样,让竹篱的尖锥从肚皮扎了进去,前后贯穿了一个窟窿洞。
张一篙一竹篙串了二、三个海盗,然后再向前甩去,就这样挑了就甩,甩完再挑。不一会,西门桥上已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大堆倭寇海盗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
这一来二去,张一篙约摸打了半个多时辰,那伙倭寇海盗们被扫落水中,和被竹篙挑死的,也有百来人了。但倭寇海盗头子,想凭着人多,欺侮他张一篙只是孤身一个人,便挥舞着东洋刀,一批又一批地向张一篙砍来,想以车轮战术,将张一篙劈倒在地。
只见刀光闪闪,篙影呼啸。东洋刀和竹篙相敲击发出的“喀哧喀哧”之声响彻黑夜。
张一篙手中的竹篙被东洋刀越削越短,最后,张一篙变成了赤手空拳迎战敌人。
张一篙虽然失去了兵器,但他全无惧色,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拳打,又是脚踢,不一会儿,就从倭寇海盗手里夺过了两把东洋刀,又与倭寇混战不休。
这时,月港四城门各狮馆的武师们听到了西门桥上的动静,纷纷抄起武器,相互联络召集人员,马不停蹄地赶来帮忙。
倭寇海盗们见偷袭不成,便开始想要后撤。
可张一篙岂肯让这些倭寇海盗跑掉,他舞着双刀杀入倭寇海盗的人群中,左砍右削,前捅后戳,一阵冲杀后,又有几十名倭寇海盗被他砍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就在张一篙不停地追杀之时,背后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道:“一篙,你负伤了!”
张一篙低头一看,“啊!”地惊叫一声,忙用左手按住肚皮。
原来,张一篙的腹部被东洋刀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肠子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张一篙把肠子往伤口里一塞,左手紧紧按住伤口,右手继续舞动着东洋刀,咬着牙又扑上了敌阵,追杀倭寇海盗去了!
这次倭寇海盗骚扰,幸亏张一篙发现得早,月港的老百姓这才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倭寇海盗却丢了百十条性命。
第二天,人们在堤岸边找到了张一篙的尸体,他还站在堤岸上,一双怒目死死地瞪着倭寇海盗蹿出去的海口,人却早已断了气了。
百姓们流着眼泪,对张一篙说:“张一篙,海盗被你杀退了,你放心闭上双眼吧!”
第三天,月港城里,用最隆重的殡仪来安葬英雄张一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