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佳人归何去,桥头孤影祭来风!”康天佑站在拱桥上俯望碧波心潮起伏地吟诵着。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踏清节,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最好节日,可是对于冒雨赶路的行人来讲,他们为了祭拜自己的亲人祖先不禁心情迷乱,难以平静。
燕子飞到南方去了有飞回来的一天,杨柳枯萎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也会重新盛开自己美丽的花瓣!可是鸯儿呢?她长眠在这冰冷的碧波之中,却好像和自己近在咫尺一样,但却又阴阳两隔。
千呼万唤也无法和她再见一面,这怎么不让人悲伤痛苦,而又惆怅满怀呢!像这样的时节,本应该有佳人陪伴在身边才是,可惜没有人告诉这个断肠的人,鸯儿究竟身处何方?
只留下自己一人孤独地站在卢沟桥上,迎着嗖嗖的寒风,透过蒙蒙的细雨,向着桥下流过的碧水呼喊着佳人的名字,以此来祭拜鸯儿的在天之灵!
这时侯,从桥下的拱洞中飞出一只蝴蝶。它轻轻地扇动着翅膀,迎着阻挡在前面的寒风和细雨,慢慢地朝桥上飞升。
看着这样的情景,康天佑才恍然大悟!
这只不正是在鸯儿灵位上的那只可发出荧光的七色彩蝶吗?
怪不得在何府对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自己这一年里每次来拱桥祭拜鸯儿时,常会看到这样类似的蝴蝶出现,在何府怎么就一时忘记了呢!
想到此处,康天佑微微一笑道:“这些日子我还以为就我一人独坐桥头,原来你这小东西竟然对我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这只七彩荧蝶好像听得懂康天佑所说的话,挥动着翅膀停落在他的肩头。
康天佑扭头斜视着它:“就不知你是雌是雄?看你所穿这身七彩花衣应该是位姑娘吧,以后我就称呼你作蝶妹如何?”说完拱手一羁开玩笑道:“蝶妹,小生这厢有礼咯!”
这只七彩荧蝶好似非常开心,竟然扇动起翅膀上下左右飞舞旋转着。
康天佑看到眼前的情景,心情突然无比舒畅,竟忘却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悲伤往事,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七彩荧蝶跳完舞后朝康天佑上下不停地飞着,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一样。
康天佑连忙询问道:“蝶妹,你是有话对我说吗?”
七彩荧蝶听言立即飞停在桥栏上,康天佑见状又道:“蝶妹,为兄的确实无法理解你的蝶语!不如这样,我理解一下,如果说对了,你便上下飞舞权当点头,若说错了你便不动不飞如何?”
七彩荧蝶立即上下飞舞表示同意,然后又飞停回桥栏之上一动不动。
康天佑看到蝴蝶竟然能听懂人语,简直是世间奇闻,为自己能得先体会不禁窃喜:“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七彩荧蝶听罢再次扇动起了翅膀朝桥的另一头前后来回飞舞着,然后再飞回桥栏歇着。
康天佑猜想着:“是叫我回家?不对不对,是的话不该朝那边飞啊!那么是叫我朝那边去吗?”
七彩荧蝶听言马上上下飞舞起来,随之转了一圈朝桥的另一头飞去。
康天佑看猜对了它的蝶语不禁大喜,然后朝七彩荧蝶飞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康天佑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一片被大雾笼罩的密林之中。林内,每一棵树好像都穿上了朦胧的纱裙,在缕缕阳光中又似美丽的仙女,轻歌曼舞,长袖轻拂。
这时候,已没有了桥头的绵绵细雨和嗖嗖风声,换而言之的是那深谷下潺潺的溪流和袅袅的雾气。茂密的树林中夹杂着纵横交错的溪流,这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奇特的是,树林中千秋各异的树木不光是种栽于土壤中,并且连溪水中也生长着各种树木和千奇百怪的植物!
清澄的溪水中,浮动着墨绿的树冠和色彩艳丽的花卉,这些树木长得枝繁叶茂,高低有致,色彩层次分明。从绿树红花中缭绕而出,溪水将树林串联成一块大翡翠。翠碧剔透的溪水,在绿林中交错纵横,微风吹过,各色花瓣随风飘落。
康天佑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一惊:“今天真个儿是来到了仙境啊!”
树林尽处,雾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呈现在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朦胧的远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群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山虽无言,然非无声。
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的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之记录。
康天佑一时神往,竟忘却了跟随七彩荧蝶而去,等他回过神来已不知彩蝶飞往何方。
康天佑正自着急,朦胧中好像有个人影从远处走来,人影越走越近,等来到眼前,康天佑才看清此人相貌。
但见此人一袭白袄,仙风道骨,白眉长垂,白须飘逸,脸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刹看如仙道下凡,又似太乙现世。
康天佑上前一羁道:“老先生不知从何而来?”
白衣老人道:“老朽本不出白宇,为报恩情入凡尘。狐叠冰封前世缘,待得魂归侍君郎!”念毕回礼续道:“侍郎公,跟我来吧!”说完,转身领路而行。
康天佑默默想着白衣老人口中所念之诗,但脚步却没有怠慢,随后跟了上去。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康天佑忙问:“不知老先生要带我上哪去?”
白衣老人道:“莫急莫急,到了你便知晓。”
康天佑也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没再搭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