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话若是说了太多次,也难免惹人厌烦,苏知宴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又见她将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便顺势转了话题,正想着和她一同回去顺便练练功夫,两人才走到半路便被人拦了回去,说是有消息传回来。
“我这儿也不着急,既然有事找你你就去吧!”叶雪辞淡淡的道。
按道理来说,叶雪辞既是阁主,也不应该背着她说话才是,苏知宴怕她是因着之前的事与自己有隔阂,于是道:“一同去吧,你这阁主也不能总是偷闲!”
叶雪辞估摸着这消息多半还是那些门派之前的争斗,也无意了解这些,摆手道:“偷闲也不差这一次了,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你再找我就好了。”
“你……”
“别你啊我啊的了,还等着你呢!”叶雪辞打着哈欠道,“我今天起的有点早,我先回去睡一觉了。”
苏知宴见她都如此说了,也不再强求她,跟着弟子往他的院子走去,早有人在门外等候,见他过来叫了一声护法,便跟着进了屋子。
他晃了晃头,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瞥了那弟子一眼道:“说吧,查出来什么了!”
“先前护法让属下去查洛公子的来历,属下们无能,一直未有结果,不过前些日子倒是顺带着查到了越州城的洛家。”
洛渊的武功与谈吐皆不凡,苏知宴可不相信一个江湖郎中会有这样的风度,可江湖上但凡有些名望的门派与家族,都是查不到关于洛渊的东西,如今忽然有了消息,这倒是令人有几分意外。
“越州城的洛家?”苏知宴只觉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后,挑眉道,“不过就是个有些名气的家族,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怎么?难不成这洛渊是他们家的人?”
说起这越州洛家,也不过就是个还算富饶的世家,就算是放在现在,家族子弟虽也世世代代学武,却皆是低不成高不就的,根本无法与玄元教等门派相提并论,起初也只有在越州城中颇有名誉。
直到四十年前,洛家的名声才忽然大起来,却并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了不得侠士,而是因为家中唯一的小姐洛湘。
当年洛家夫妇成婚后自是十分恩爱,可一直都无所出,夫妇两人求香拜佛,直到年过三十才生了一个女儿,生的粉雕玉琢机灵可爱,夫妇二人将其视为掌上明珠,洛父斟酌再三才为爱女取名洛湘,夫妇悉心教养将其抚育长大。
而在洛湘也并没让人失望,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十七岁时便已经是越州城有名的美人儿,前去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可却没有一人能抱得美人归,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更是引得越州城之外的人慕名而来。
众人皆知,洛家只有这么个独女,若是得了洛湘的芳心,那不止是多了一个美貌如花的夫人,更是得了整个洛府。
不过在二十年前,还没等听说洛湘许了人家,洛家忽然放出消息称洛湘重病不治,芳魂已逝,紧接着洛家便也忽然消失在了越州城,只空留了一座府邸,没有人知晓洛家人究竟是去了哪。
自此之后,便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传了出来,有说是洛家夫妇太过伤心散尽家财隐居了,或是府中下人趁乱行凶瓜分了钱财逃走了,还有说洛家洛家得罪了人逃命去了,更有人传是洛湘与一男子一见倾心所以假死……
那段时间越州城中,各种各样的传言满天飞,过了差不多快一年多,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苏知宴之所以知道这洛家,也是在外无意听人提起,说洛湘的容貌如何如何,因好奇当年这洛湘的容貌究竟如何,他才费了些心思去找洛湘的画像,也才了解了这么些事,倒也未曾深究过当年之事。
不过现在仔细回想,苏知宴倒还真觉得洛渊的眉眼与画像上的洛湘有些相似,不过当年洛湘既是独女,若这洛渊真是洛家人,那也只能是这洛湘的儿子了,那这也就说明,当年洛湘从未生过什么病,真是假死嫁了人,相夫教子去了。
“真是有趣。”他喃喃自语道。
虽然如今江湖上再没了洛家的名声,不过单瞧着洛渊无论是学识或是风度都是一等一的出挑,若真是如此,倒还真是对了苏知宴的想法。
那弟子听苏知宴这样说,不禁抬头瞧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事,你接着说。”苏知宴饶有兴趣的道,“查到这洛家怎么了?”
“是,正如护法所说,洛家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正当查不下去时,有人找了上来,说是只要给足银子就可帮忙解惑。”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略微有些紧张,“待护法看过之后,便可解了疑惑。”
苏知宴很是从容的接了过来拆开看,才看不过两行,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的瞳孔也不禁开始放大。
刚刚他脑子里所想的那些,在这一刻通通都变成了笑话一般,水井下毒、被人跟踪、中秋刺杀,都已经有了答案,都在他手中这封信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屋子中一下静了下来,那弟子只觉得气氛忽然说不出来的压抑,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苏知宴的面色,终究还是没敢出声。
“卖给你这消息的人是谁?”苏知宴终于开口问道。
“属下不知,那人收了银子之后只留下这封信,再找不到他的踪迹。”
苏知宴一掌将信拍在案上,闭了闭眼,“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属下明白,请护法放心!”
“这次算你立了功,自去领赏吧!”苏知宴道。
“谢护法!”
他说完了话后,连忙起身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才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便听到里面“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可他又哪里再敢进去,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