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清晨,裴府门口就停了两辆马车和数匹良驹,所携带的东西早已搬上了马车,诺达的裴府几日之间成了一座空荡荡宅子,
因为他们急着离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便由宋衡花钱买下,他又不急着入住,便暂时用锁将大大小小的房门都锁上,待回去后再安排人过来接手打理。
出了越州城后,宋衡同裴骁话别了几句,也是尽了朋友之谊,希望他们即便是离开了越州城,依旧还能像之前那般生活。
在裴府住的日子虽不多,可平心而论,他很是羡慕他们夫妇二人这般夫唱妇随的生活,虽然当年他的确是无意碰上裴骁,可见到如此结果,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转眸一瞧,便看见前面的言暮独自站在那儿,一下一下的抚着马的脖子,而旁边几乎都是两三个人聚在一处,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今日一别,也还不知道何时会再见,况且宋衡心中一直都有所疑惑,于是他抬手拍了拍裴骁的肩膀,然后朝着他走了过去。
“言暮,我知道你这次和裴骁他们一同去浮玉山,是要同苏知宴联手对付青山派了,我知道凭你们的本事,李云翰绝不会是对手,该做的事,我也不会落下。”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这个时候,我原本不该再提,可我为了我的私心,还是想多问你一句,你就不担心叶姑娘,不想找她了吗?”
言暮收回手,侧过身看着他,“谁说我不想找她,我从未有一刻不想她的。”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没看出你有半点想要找她的意思。”宋衡试探着道,“言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比起你问我的话,我一直也很想问你,阿辞消失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在做什么?”言暮不答反问。
“在你们解毒前的两天我便感染了风寒,你也知道我是捧着药罐子到大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是裴府上下都知道的。”
早在最初相识之时,言暮便为宋衡把过脉,也算是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他若是生病,哪怕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也会比旁人更严重一些,所以这也算不上是诓他。
“竟是如此凑巧,刚好都赶到了一起。”他不疾不徐的道,“我原以为,你对阿辞一向比旁人更上心,在我中毒的时候,会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会知道别的什么。”
“从始至终,叶姑娘对我的示好都是避之不及,唯恐欠了我半点东西。”说着,宋衡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我最后一次见叶姑娘,便是她将这东西还给我。”
言暮一眼便识宋衡手中的玉佩,正是他之前送给叶雪辞的,当时她还因为还不回去而觉得苦恼,还是他宽慰了一番,表示并不在意它的存在。
“这是你在青山派时送给阿辞的。”
“就知道叶姑娘不会瞒你,实不相瞒,她之前想要还我一次了,但是被我拒绝了。”宋衡毫不意外的看着他,“可后来她又拿了回来,我以为是你太过介意,所以便收了回来。”
言暮定定的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看着,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唇,他明白还回去的意思就代表两不相欠,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难不成叶雪辞早有预感要离开了吗?
也正是因为他垂着眼,刚好错过了宋衡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可他更不知道的是,这玉佩还回去的原因远不止如此。
当日,叶雪辞也是凭借着这玉佩以及之前宋衡所承诺的话,才使得他如此干脆的答应救人,兑现了诺言,这东西自然也是要还回去了。
手掌一合,宋衡将玉佩收回到怀中,“叶姑娘留下的信我也看过了,她既说回到了来处,那这来处究竟是何处?”
这无疑是提到了另一个痛处,言暮目光一凝,“那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你们不会明白。”
“无法企及?”宋衡更加疑惑。
忽然觉得喉咙发涩,言暮也无心再回答什么,正好裴骁这时走了过来,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他只是应了一声也并不做多余的解释。
而宋衡也不好再问,是注定无法得到这个答案,只能看着他们纷纷骑上了马背,扯着缰绳向前奔驰。
于焕这才牵着他们的马车走近,“公子,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于焕,你觉得无法企及的地方,指的是哪里?”宋衡一动不动的问道。
听到这问题,于焕愣了一下,“于焕愚笨,不懂公子这问题。”
“算了,这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只要知道言暮他并没有疑心到我的身上就好。”宋衡释怀的笑了笑,“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家了,还真是想快些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