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打开柜子,发现里面除了几件破衣服之外,还有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只有一把钥匙,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门钥匙。邹清心说这老头也真怪,自己的家连门都不锁,还把钥匙藏在这样的一个小箱子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对于夜弃的住处颇感失望,本以为这位出了名的怪人的住处,一定充满了奇怪的东西才对,现在看来,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住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主人,你们睡吧,我去外面看着点。”小青在屋里转了一圈,把可乐安顿在炕上之后说。
邹清走过去看了看小青,问道:“怎么?你不睡觉吗?”
小青难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笑,说:“不了,我在那面镜子里睡得够久了!”
“好吧。”邹清答应着,衣服也没脱就上炕休息了。
山里的气温要比平原地带气温的凉一些,虽然门窗紧闭着,也还是能感觉到从门缝和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的一丝丝凉风。这一晚邹清睡得不算踏实,印象中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天亮之后,邹清被强烈的阳光晒醒,睁开眼就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破旧棉衣,身下的火炕温暖舒适,让他感觉很是意外。
来到门外,他看到可乐抱着一捆树枝正从外面走进来,小青随后也走进了院子。
“你们俩干什么去了?”邹清睡眼惺忪的问。
可乐小孩子的嗓音尖尖的,说:“我们去山上拾柴禾,不然你们怎么能有这么暖和的炕可睡呢?”
邹清这才明白,可乐一定是早就醒了,跟着小青去山上捡了一些能烧的树枝,点着了用来暖炕。
不仅如此,小青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半袋子米,在锅里煮熟了之后当早餐吃了起来。
好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吃过一顿饭了,众人都觉得能有一口热饭吃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吃着饭,李乘风问:“夜弃什么时候来啊?”
付鸣笛摇摇头,说道:“具体的时间谁都不知道,但应该不会间隔的很长,这人每天都换一个住处,没准今天就回来。”
“哦。”李乘风继续吃饭。
邹清现在只剩下一只手,这种用碗盛的饭没办法端起来吃,只能把碗放在桌子上,一勺一勺的吃,可乐偶尔还会喂他几口。
刚开始经历残疾人士的生活,他多少有些不适应,有几次都想放弃吃饭,但好在被一旁的可乐劝住了。
吃完了饭,众人无事可做,分头去村子里各个房子里寻找所有能吃、能喝还有能用的东西,好在这个山村虽然小,在村口却有一家小卖部,里面的东西还算是齐全,但就是吃的有一部分已经过期了。
这个发现已经让众人大为振奋了,在等待夜弃的这段时间里看来是不用受罪了。
回到夜弃的住处集合,大家把找到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一起,粗略看起来,这些东西足够几个人用上半个月的,以夜弃的行事风格,应该是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就会到的。
不过付鸣笛为了以防万一,决定把五个人分成三组,一组在房子里休息,一组在村口,还有一组在山顶上,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提前知道夜弃是否回来。另外如果夜弃真的回来了,也不能让他跑掉。
夜弃这种人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肯定也在躲躲藏藏的生活,如果他真的回来看到自己的房子里住了人,肯定直接就溜掉了,无论诛梦人还是心魔,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这些人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
小青不怕风吹日晒,被安排在了山顶眺望,邹清和可乐属于老弱病残,被安排在屋子里守株待兔,付鸣笛和李乘风身上有伤,但也肩负起看守村口的重任来。
一直这样守了两天,这个村子连一只老鼠都没出来过,想必不是死在了两界重叠中,就是被心魔俘获走了。
直到第三天夜里,出现了情况。小青的眼睛能在晚上看清东西,首先是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黑暗的山道上移动着。
过了一会儿,当那个黑影经过村口的时候,付鸣笛认出了这人正是夜弃,但并没有出言相认,而是悄悄的尾随他往前走。夜弃用胳膊夹着一个什么东西,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看上去很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走到自己院子门前的时候,他警惕的站住了脚,回身望向山下和周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好像又没什么,最终他还是进了屋,可当他点燃蜡烛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靠在条柜上的邹清和可乐两人,正在直愣愣的看着他。
老头子什么话都没说,重新夹起包裹就往外走,却被迎面赶来的小青堵了个正着。
当付鸣笛和李乘风赶回来的时候,夜弃的包裹已经掉在了地上,双眼盯着眼前的小青不敢相信的在嘀咕着什么,看上去是震惊到了极点。
“夜……大爷!您怎么了?”付鸣笛算是夜弃的一个熟人,走过去轻声问。
夜弃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看付鸣笛,眼里尽是迷茫的神色,随即又看回小青,嘴里还是嘀咕着什么。
这种场面持续了几分钟,看的众人头上都冒汗了,小青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直用手挠头上的红发。
邹清最后不耐烦了,走上去照着夜弃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说:“死老头子,发什么愣呢?你特么什么没见过,见到小青至于这么吃惊吗?”
付鸣笛没来得及阻止,但夜弃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他的声音苍老尖锐,在这个山里的深夜听上去就像是有黑山老妖出没一般。
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众人心里都有些发毛的时候,夜弃突然止住自己的笑声,从地上捡起那个包裹重新夹好,再次迈步往外走去。
这下众人彻底懵掉了,不知道这个夜弃想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