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吧不大,攻分两层,每一层摆放着四张桌子,这里虽然食物不多,但酒却应有尽有,啤酒、白酒和红酒,甚至一些调好的鸡尾酒摆满了吧台后面的整个酒柜,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这对于一个支柱产业是煤矿的小县城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邹清和郝长老的几个弟子围在桌子前喝了很多的酒,这些人刚刚都经历过生死攸关的时刻,现在能够坐在桌子前痛快的喝一顿酒,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说不出的舒服。
醉眼朦胧之间,邹清不停的给黑猫倒酒,直到黑猫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借着醉眼,邹清打量着面前的人们,这些人蓬头垢面,衣服和脸上还残留着黑色的煤灰,但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双眼中却充满了欢乐。
他在心中暗暗的不停叹息,外面的街道在阳光下反射着黑亮的光芒,即使是从这个小小的酒吧窗子望出去,也能看的出这就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荒凉的小县城。
曾几何时,这种物质资源丰富的地方,是多么的繁华和熙攘,两下一对比,这让邹清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想起师傅,想起三哥,想起灵儿,甚至他还想起那个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的龙守一,当他在黑暗中望向龙守一的身影时,是那样的毅然决然,仿佛拯救自己就是他的宿命一样,他死的无怨无悔。
如果我也能像是龙守一那样死去,应该也会没有怨言的。
邹清心里想着,过了一会儿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怀里抱着黑猫躺在一间顶多五平米的小房间里,这房间里甚至都没有灯,从头顶倾斜的屋顶来看,他应该是在通往酒吧二楼的楼梯下面睡了很长时间。
身下的被褥和枕头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虽然难闻,但这种味道是他所熟悉的,他好依稀记得,被灵儿卷起来扔进垃圾桶的那床被子,就是这个味道。
酒劲儿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头有点痛,但四肢百骸十二重楼,都说不出的那么舒服,这个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想法,想起之前看过的书,一些零散的句子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或许人生,偶尔就应该醉上一次,这样你才能明白自己是真的在活着。
邹清看着屋顶上黑色的苍蝇粪,心中想的就是这个。
玻璃门上贴着花纹繁复的卫生间贴纸,却没有阳光透进来,怀中的黑猫把舌头伸出了嘴,一股酒味涌出来。
邹清一阵恶心,把黑猫扔在小屋,自己推开门出来找厕所。
如他所料,郝长老等人把这个酒吧里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他,其他人除了有两个在门口值岗的之外,要么就是直接躺在地板上,要么就是趴在了桌子上,整个酒吧里酒气熏天,乱七八糟。
摇摇晃晃的摸到了洗手间,本来就有些恶心的邹清看到便池里黑黄一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虚弱的从厕所出来,这时候在门口值岗的两个人看到邹清的样子,进来想要搀扶他。
“师兄,你怎么样?”一个手中握着一面小铜镜的师弟问。
邹清吐得面色铁青,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想起之前的几个人问过他的“你感觉怎么样?”来,现在他对于这种话的直觉就是想电影中的那句“everythingisok”一样,往往说完这句话之后主角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虽然现在前途不明,他还是想要尽量的多活一段时间呢。
邹清一用力推开师弟伸过来的手,说道:“妈的,你们能不能说点别的?”
“呃……那个,师兄你过来看看吧,我觉得好像是有情况!”那个师弟说道。
师弟的话还没说完,邹清又是哇的一声吐出来,这次吐得根本即使胃液了。
“什么?”邹清问,弯着腰抬起头看着那个师弟。
那个师弟有些紧张,转身一指门外,说道:“刚才那里……”那是两座房子中间一条阴暗的小巷子。“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回邹清听清楚了,顺着师弟的手看过去。那是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小巷子,现在的天虽然已经昏暗,但却没有一点光线渗透进那条巷子,整个巷子看上去就像是处在深夜之中,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邹清心中一惊,忍着头脑的晕眩走到那张桌子边,拍了拍郝长老的肩膀。
郝长老悠悠转醒,看到是邹清在叫自己,原本不满的表情在一瞬间改正过来,问道:“怎么了?”
邹清没听清楚他说什么,那个巷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一边注视着巷子里的情况,一边慢慢往前走着,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在邹清喝多了之后,郝长老等人又喝了很多的酒,现在郝长老虽然被邹清叫醒,但仍然站立不稳,在两个年轻弟子的搀扶下才勉强跟上了邹清的脚步。
巷子中一片漆黑,打开天眼之后能看到那是一团浓的不能再浓的黑雾,邹清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自己杀死的那只孟极。
“我说,那个孟极是怎么回事儿?”他问郝长老。
郝长老还没说话,黑猫悠悠的走了过来,看上去完全没有宿酒未醒的情况。它轻巧的跃上门前的一把椅子,说道:“孟极啊,刚才我没跟你说完,这种动物跟你们所熟悉的狼有些相似,是群居动物,一旦其中一只出现意外,其他的就都会以最快的速递易赶过来。”
邹清只听到群居动物的时候,就明白了黑猫的意思,他看着那团黑雾头脑又是一阵晕眩,心说你这个该死的山神,有什么话就不能一起说完吗?
郝长老听完吓得脸色煞白,一只孟极就把他们这些人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如果不是邹清从半路上插了一杠子,他们恐怕早就做了孟极的爪下鬼了。
听到黑猫说完,郝长老在两个师弟的搀扶下勉强没有倒下去,颤颤巍巍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声音虚弱的说道:“快!快想办法离开!”
可外面的街道上的天空已经开始黑了下来,黑雾团团涌现,像是有无数只孟极在窥视着这家小小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