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孔亮和孔飞之外,俞树铭这里又来了一波人,他们本来也是驻守在附近的一个防空洞里的门人,带领这支队伍的就是龙长老。
龙长老的本名叫做龙守一,是诛梦门内话最多也是最爱挑刺的一个长老,他年轻的时候性格就是这样,到老了也丝毫没变,之前开会的时候,他就是最不赞成固守的人之一。
虽然如此,在掌门宣布了固守的计划之后,他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而是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如此看来他也只是心直口快罢了。
到了现在,看着龙长老带着自己的两名徒弟浑身是雨的闯进药店,俞树铭的心中也没有了之前对他的不满。
“龙长老,快坐下歇会儿吧,这药店有感冒药,你们先吃上一点吧!”俞树铭上前接应龙守一。
龙守一扔掉头顶的帽子露出超高的发际线,看了俞树铭一眼没说话,转头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说道:“你们俩到里面看看还有没有干衣服,找几身咱们换上。”
那两个弟子应声往药店的后面走去。
俞树铭自讨了个没趣,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驻守。
不一会儿,那两个弟子还真找到了几身衣服,只不过都是卖药的药剂师穿的白大褂和浅蓝色的护士装。
龙守一皱了下眉头,看着两个徒弟为难的样子,张开了嘴却没说什么,按他以往的脾气肯定早就直接吼出来了,今天可能也意识到是条件不允许才作罢的。
“哎呀!算了算了,换上吧,浑身湿透了怪难受的!”龙守一说着,老大不情愿的从徒弟手里接过衣服,走到一边去换衣服了。
两个徒弟一个叫罗成,一个叫方济,看着师傅的样子,脸上努力憋着笑,接着就跑到后面去换衣服了。
龙守一刚换完衣服,孔亮就从楼顶下来了,刚要说话,看到龙守一穿着医生的服色,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龙老头,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就你话多,我这刚回来浑身湿透了,找身衣服换上。”龙守一脸上有些难为情,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样子,忍不住从嘴里发出两声啧啧的不满。
孔亮走下楼梯,整了整情绪,说道:“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上面也没什么异常的情况。”
俞树铭说:“孔前辈辛苦了,抓紧休息一会儿吧,秦兵的进攻一开始,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嗯,留两个人盯梢就行了,其他人也都休息一下吧。”孔亮说着,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去,歪着头看镜子前的龙守一。
龙守一的两个徒弟也回来了,身上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比龙守一要斯文的多,两人跟孔亮打过招呼,也坐到椅子上休息。
“一个个的小屁孩儿,能盯出来什么?你们都休息吧,我自己在这里盯着点就行了。”龙守一终于离开了镜子,拿出自己的法镜走到俞树铭的位置说道。
俞树铭心中觉得好笑,明明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老前辈,却怕偏偏要摆出一副俾倪众生的姿态来,一句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变成了坏话。
“听到龙前辈的话没呀!都过来休息吧!”俞树铭叫着其他的几名师弟,也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龙守一一个人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长长的脑袋还不停的左右转动,观察着两边的反应。
外面雷声隆隆,大雨倾盆,一束束闪电就打在不远的街口,如果不是八卦禁制光幕在守护着众人,恐怕光是这闪电就会把所有人劈成焦黑的废柴。
刚坐下还没有十分钟,众人突然就觉得外面的雨声骤然变大,同时原本就乌云压顶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闪电也更加密集的打在不远的路面上,连带着积水的路面都能见到像是正在流动着的闪电。
众人心头一惊,龙守一这时候已经把法镜拿在了手里,双腿一曲大喊道:“都特么起来,情况不对!”
孔亮第一时间向楼上跑去,其他人都回到了自己刚才负责驻守的地点。
“头上那座山正在往下掉!赶紧离开窗口,都到里面躲一下!”
“啊?”几个年轻门人听到这话明显没反应过来,还都不敢相信地想探头看看外面的山是怎样掉下来的。
俞树铭、龙守一和孔亮逐一把他们拽回到药店的后方,把他们塞进桌子或者是床下。
如果此时从外围的天空看向这里,就会发现这座城市上空的黑色山脉不再是稳稳地漂浮在上空,这山脉先是微微往上升起了一段距离,到达顶点之后便带着呼啸的风声开始往下落去。
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以诛梦门为中心,它的阴影覆盖了大半个城区,就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带着雨水、带着雷电往下俯冲下去。随后山脉之下所有的黑色雨云都被这条巨龙撕裂,从山脉的两侧回升到半空。
这个时候,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代之以无数声恐惧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城,那是躲在八卦禁制光幕之内的诛梦门人发出的叫声。
在这短暂的安宁之后,就是一声难以形容的轰隆巨响,那条黑色的巨龙终于落到了地面,地面上所有残存的建筑物和路面上所有人和老鼠的尸体,都被这条巨龙在一瞬间压成了粉末。
就像是天神降罚一般,没有人能够稍微抵抗这煌煌天威!
随着雨云的暂时瓦解,巨龙降下之后,便被升腾起来的巨大烟雾所笼罩。天地之间一片茫然,山体之外的城市建筑,也被这巨大的震颤震的不断倒下。
在这座黑色山脉的边缘,无数巨大的石块被下压之势迸裂,从山体四周飞出去很远重重地砸在附近地建筑物上碎裂开来。
一时间这座山城被这条黑色的巨龙毁坏殆尽。
最开始的时候,俞树铭还能看到头上的方顶被重压压得不断裂开,可紧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整个药店里的人此时都没了生气,刚才那恐惧的叫喊声也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在喘着粗气在绝对的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等待着头上房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