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筝打开门站到一边,祁远山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周援朝。
仿佛是被一面玻璃墙挡住了身形一般,祁远山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周援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连呼吸也变得逐渐粗重。
吕筝、汪森和俞树铭看掌门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站在一边。此时房间里的老婆子转过身来,看到祁远山后面色也是一滞。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坐在屋里,彼此对视了良久。祁远山身后的几个人对了下眼色,都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最后还是老婆子先开口说话了,她先是微微一笑,说道:“远山,你过来看看你周哥!”
听到老婆子说话,祁远山僵硬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清了清嗓子说道:“敏英……额……嫂子,原来是你们啊!”
说着话,祁远山快步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门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吕筝微微眯着眼睛,回忆着敏英这个名字,他在多年前仿佛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掌门就这么进去了?”汪森有些犯傻了。
“怎么?难道他应该从窗户进去吗?”吕筝问道。
汪森走上前去想开门,但被吕筝阻止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这种情况,掌门得做安排啊!”
“唉!几十岁的人了,稍安勿躁吧,刚才那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吕筝说道。
汪森楞了一下,随即神色松了下来,说道:“那咱们先去吧。”
俞树铭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头雾水的跟着两个长老走回了大厅。
房间内,祁远山先查看了周援朝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也坐在了床边的一个凳子上。
此时的祁远山心中波涛汹涌,任他如何压制都没有什么作用。两个清醒着的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自然,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几……几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啊!”祁远山先开口了,面对着这个老婆子,身为掌门人的他,说话竟然有些紧张的结巴。
老婆子一笑,攥住周援朝的手,说道:“这些年我们两个过得还不错,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这么大,也不会活着来这里。你呢?你看上去可比我们这些庄稼人年轻很多啊!”
看到老婆子的动作,祁远山低头看着别处,说道:“说来惭愧,这么多年了,诛梦门被我搞成这个样子,周哥醒过来还不一定怎么责怪我呢!”
“你们诛梦门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问。”
“嗯,我还好吧,肯定是没你们闲云野鹤那般自在就是了。”祁远山说道。
“大任在身,你怎么能自在呢。”
两人聊着一些话题,但却都像是在避免着一些什么东西,神色间都有些不自然。
过了一会儿,周援朝终于醒了。
“我的……妈呀!这小王八蛋扎的我还真疼!”周援朝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到左肩的伤口传来的剧痛,张口就骂了出来。
“周哥!你醒了!”祁远山赶紧说道。
周援朝伸过去摸伤口的手停在胸前,闭着的眼睛却没有睁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周援朝才像是缓过神来似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祁远山。
“远山啊!……没想到……我还是活着来了!”
祁远山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抓住周援朝的手说:“周哥啊,来了就好,你们来了,我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周援朝的神色也有些激动,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几次,才说出一句话:“你不怪我?”
祁远山摇摇头,“哪能啊,要怪也是怪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才让咱们成了这个样子啊!”
说着说着,祁远山竟真的流下了两滴眼泪。
周援朝大气的一笑,说道:“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哭了?”
老婆子在后面说道:“是啊,你们老哥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哭什么呢!”
祁远山说道:“是啊,是啊,周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肩膀别的都还好,那个混蛋的一棍子没把我的腿打断已经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祁远山说道:“腿上的伤我给你看了,估计你接下来就要拄拐了!对了,你的驴呢?”
“丢了,别提了。”
周援朝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便和祁远山聊了起来,从自己在一重梦境里相助诛梦人,直说到跟翁仲交战。
等周援朝简要的说完,祁远山问道:“那个年轻人怎么样啊?老赵就收了他这一个徒弟,老赵走了之后,玄锡镜可是在他手上呢。”
周援朝点点头,想起邹清贫嘴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这小子鬼得很,跟老赵也像的很。他现在就是入门不久,功力尚浅,如果能加以指点,应该会不错的。”
祁远山欣慰的点点头,问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肯定是不会看错人的。”
“呵呵,可别这么说,我这老眼昏花的只是说说我的看法,具体的还要你看才行。”
两人还要在聊,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孔亮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祁远山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挤到床前眼眶含泪说道:“周哥!周哥!你还认得小弟吗?”
周援朝一愣,随即开口道:“孔亮啊,哪能不认得啊,要不是你,我已经死在翁仲的刀下了!”
随后吕筝、汪森和龙守一等一众诛梦门长老都走了进来,一众老兄弟见面很是亲热,尤其是他们看到祁远山对周援朝的态度之后,也都不再顾忌,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个没完。
房间里一时变得很是拥挤,祁远山便起身离开房间走到了大厅里。
这时候邹清三人也醒了,三哥带着邹清跟祁远山见面。
邹清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祁远山,老头子和周援朝一样的精气神十足,只不过看上去要年轻很多。
“见过掌门。”邹清一拱手,恭敬的说道。
“好,你就是邹清啊,以前老赵跟我提起过你。刚进门就遇见这么多事儿,感觉怎么样?”
邹清思虑片刻,说道:“别的倒是还好……就是我想了解一下咱们这儿的福利待遇什么的,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祁远山哈哈大笑起来,三哥瞪了邹清一眼没让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