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光卫央打算在学校的图书馆度过——
“良俊,我在这!”肖晓大幅度地摆着双手,声音不小地欢呼道。
一时间馆内需要安静的人都齐刷刷怒视没有公德心的肖晓。
林良俊都觉得丢人,没有直接走向肖晓,半路拐进一道书架间。
和卫央只隔着一个书架的书架道。
肖晓朝着瞪着她的人嘿嘿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奔着林良俊去了。
“良俊,你躲什么啊?”肖晓蹦到林良俊的面前,一伸手就环住了他的腰。
林良俊躲都来不及,把肖晓一推,“这里是学校,你注意点。”
肖晓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卫央那个白痴又不可能来图书馆,你怕什么。要真被那个长舌妇看见了说出去了,你哄哄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嘛!人家那么想想你,现在抱抱你都不行!”
“现在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她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林良俊忧心忡忡,把和卫央的所有对话和察觉到的种种异常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肖晓。
肖晓越听越觉得这个人完全不像卫央,“该不会是像电视剧里一样换了灵魂,还是撞邪了之类的吧?”
林良俊啧了一声,“科学点行不行?”
“可是你说的卫央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啊。”
林良俊陷入苦恼,“现在最关键的是让她怎么再重新相信我,不然我们努力那么久就白费了。眼看着就要实习了,我还没摸进卫氏的大门呢!”
“那她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回一句爱她,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爱情什么之类的呢,这些谎话你又不是没说过。”
林良俊如梦初醒,他当时怎么就没有这样回答呢?
林良俊回想着,他当时只是感觉她有点不一样,但又似乎能和你确定眼前的人是他认识的卫央,追着他跑一切以他为重的卫央。可具体是哪让他觉得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是眼睛吗?他想起来了,是她的眼睛不一样了。
她的眼睛本该只有爱意的,可他却看见了其他的东西,像恨,像怨,又像看透了一切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改变的坚定。她的眼睛澄澈又灵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让他张口就来的谎言全都卡在喉咙,不能也不忍心对她说。
“良俊?良俊!”肖晓叫了他好多声。
林良俊好一会才回过神,“嗯?”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林良俊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也快不正常了。
“要不哪天我约卫央出来,你亲亲热热地哄好她?”肖晓委屈地提议,满脸都是不情愿。
“不用。”林良俊想也不想就拒绝,肖晓以为林良俊是疼惜她,不想林良俊下一句就打破了她的自作多情,“她现在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肖晓喜忧参半,心情复杂地也陷入沉思:林良俊是她帮卫央追到手的,照卫央对林良俊的花痴劲,碰都不让碰一下这不可能啊。
“之前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肖晓忍着心里的醋意和不甘心,问道,“有没有……上床?”
林良俊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卫央,根本没有注意到肖晓的小情绪,“没有。亲和抱都行,就是最后的一步她死活也不肯,说希望把美好的留到新婚夜。”
肖晓瘪了瘪嘴,“听你这话还挺遗憾啊。”
林良俊白了肖晓的一眼,“现在是谈正事!”
“对对对,她是你的正事,我就是个消遣!”肖晓也来了脾气,“本来见一面就要偷偷摸摸不容易,你还每次一张嘴就是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
“你每次都是拿这个理由糊弄我,就不能换一个借口吗?我还有课,先走了!”肖晓气极了,直接转身走人,脚步跺得地板蹬蹬响。
又是一路人被人嫌弃。
林良俊也没有追出去,优哉游哉选了本书就找地方坐下了。
卫央就在书架后面旁观全程,看来根本不用她亲自出马他们的感情也一吹就破嘛。
啪一声合上手里的解剖图解书,卫央都无需鬼鬼祟祟,大喇喇出了书架道,换了另外一个楼层,开始找所有关于初恋、关于背叛、关于报复的虐恋小说。
可不管是什么爱情故事,在她看来都是犯贱,爱得不要脸,爱得不要命,一如曾经的她……
——
临近饭点,卫央才合上了看得直打瞌睡的小说,关了电脑上国内外精神科疑难杂症的案例解析视频。
一出校门,眼熟的小奥拓已经停在门口了。
“哥?你怎么到这了不打电话?”卫央边上车边问。
卫慕习惯性地伸手揉揉卫央的头,把她的刘海揉乱又为她整好,“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
“哦~这么说咱们还挺有默契,不愧是兄妹!”
卫慕听到“兄妹”,手顿了顿,从卫央头上收回来,放到方向盘上,“回家吧。”
卫央没注意到卫慕的小动作,心情还大好,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到了卫家,她的小调便戛然而止。
“哥……我已经决定去康呈医院了。”卫央率先向永远支持她认同她的卫慕坦白。
卫慕也不意外,能让卫央动摇而不是直接放弃的事情,必然是她一心想着去做的,她会坚持下来也不奇怪。
“你考虑清楚了就好,爸爸都说了让你自己做决定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会不高兴。
卫央稍微安心了一点。
跟在卫慕的身后进了家门,卫山洪已经回家了,今天夏丽不下厨,就一直被卫山洪缠着,又是一起看新闻又是一起讨论市面上最新的药妆适不适合夏丽的皮肤。
“爸,妈,我们回来了。”卫慕换了鞋,接过卫央的包给她拿了拖鞋,照顾得无微不至。
夏丽的神色意味不明,但也没说破什么。
“都回来了,那开饭吧开饭吧。”卫山洪眼里只有夏丽,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爸,我有事跟你说。”卫央鼓起勇气开口。
卫山洪往餐桌去的脚步没停,“你实习申请的是康呈医院吧。”
“您知道了?”卫央心直发虚。
“你是我女儿,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卫山洪说这话时尤其自豪,“还是那句话,决定权在你。但是——”
卫央感动于卫山洪给她的自由和理解,可一个转折,又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得卫山洪接着说道:
“乖女儿,你的成绩进得了康呈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