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林良俊因为自己听错,迟疑片刻想清楚,竟发现无言以对。
卫央也没打算解释什么,抱着课本,拉上背包的拉链,“你喜欢的熟女风不适合我,我不想再将就你,委屈我自己。”
林良俊一怔,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从卫央嘴里说出来的。
倒追一个人本就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的事情,卫央以前做得乐在其中。林良俊一个笑脸就能让她欢呼雀跃好多天,他一个皱眉就能让她伤心自省半个月。别说是穿衣风格,哪怕林良俊要她整容她也会二话不说就同意。
她在他面前总是低人一等讨好的那个。
“央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林良俊终于问出心底的疑惑,他不相信卫央只是因为他不和她一起去医院实习而生气。
“不是变了,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林良俊,你是真心爱我的吗?”
答案,卫央是一早就知道的。
“我喜欢你是真,追你也是真。可你和我在一起是真心的吗?以前我不懂,只要我对你好,你回应了,就是爱我的,可现在我想通了。林良俊,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其他?”
林良俊慌了慌,“央央,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八道什么了?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他们都是不安好心的。”
“我可以不信任何人说的,只相信你,那你回答我,你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卫央想要他回答的,他做到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林良俊却噤了声,没了言语。
不等他想好巧言令色的谎言,卫央就径直绕过他进了实验楼。
等电梯的功夫,李娟黄媛和方小宇嘻嘻哈哈组成团来了。
“央央!”方小宇率先看见背对着她们的卫央,亲切的叫了一声就撒开几个人挽着的手直奔卫央。
李娟不屑地一个白眼,黄媛立即拉了拉李娟的衣角,小声说道,“就当是朝钱看!”
李娟这才努了努嘴,不情不愿地由黄媛拉着朝卫央身边走。
“央央,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上这么早的实验课呢。”方小宇感受到卫央生人勿近的气场,却还是大着胆子套近乎。
“要实习了,不想进太差的医院。”卫央回答。
方小宇当即给黄媛一个眼色,黄媛会意立马问道,“央央你申请的是哪家医院啊?”
卫央眼角一挑,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康呈医院。”
黄媛顿时喜笑颜开,“诶,娟娟,我们好像也申请了康呈医院吧。”
李娟勉强笑笑,点头。
“央央,我们可以一起实习哎!”方小宇故作惊喜。
卫央面色如常,淡淡说了句,“等你们能过康呈的考核再说吧。”
叮的一声,从地下车库上来的电梯门开,里面已经满员。卫央淡然跨步进了电梯,转身,电梯门关,卫央在方小宇一行人复杂的神色中消失在电梯门后……
“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一脸清高,恶心!”李娟忍无可忍。
方小宇咬了咬后槽牙,阴毒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不过她也没说错啊。”黄媛实话实说,“进康呈医院是挺难的,先不说能不能走关系,光是审核资格它就比其他医院难得多,又是面试答辩又是急救操作之类的。比毕业考试难度系数还要高。”
李娟这下是有火也发不出了,“你觉得照卫央对咱们冷淡的态度,会帮我们吗?”
方小宇眼神暗了暗,“她不帮就想办法让她帮!”
——
黄媛她们三人到实验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到了,卫央也已经换上白大褂坐在备受人冷落的角落。
“快点坐下,开始上课了。”老师发话道。
黄媛点头,“好的老师。”巡视一周,教室里就只有老师跟前和卫央旁边有空着的位子了。
还不等她纠结好坐哪,方小宇就已经直接往卫央的方向去了,黄媛和李娟对视一眼,也只能跟着去。
卫央余光瞟了身边的方小宇,警觉了些。
实验课正是开始,是做细菌培养。老师讲解完就开始发酒精灯、培养基、刮匙等器械。
卫央轻车熟路,拿着在酒精灯上消过毒的刮匙刮取适量细菌原液便开始在培养基上操作。
还没听懂老师讲的是什么的黄媛看得一愣一愣,“卫央,你怎么……”根据她的记忆,卫央的水平应该和她们差不多才对啊。
“这实验步骤挺简单的。”卫央回答。前前后后两世,这类实验她做得多了。
“卫央我还不会,你教教我吧。”方小宇眼巴巴地盯着卫央。
热脸贴冷屁股可不像是她们的作风,傻子都知道没好心!
卫央放下细菌已经着床的培养基,略过方小宇,直接冲着讲台上的老师说道,“老师,这里需要指导一下。”
既然不会,老师教的自然比她教的更好。
方小宇怨恨地一瞪,见老师真的朝着这边来,而卫央也正起身准备给老师腾地,心一横,状似无意地伸手一掀——
将卫央面前还燃着的酒精灯往自己身上一揽!
“啊——”
“啊——”
两道惊声尖叫响彻整栋实验楼,分别来自被火吓到的黄媛和李娟。
方小宇牙齿咬得紧紧的,直到看见火顺着白大褂烧得越来越旺,皮肤也感受到钻心地疼痛才猛地起身,惊呼尖叫着用手想要拂灭火。
还是老师率先反应过来,赶紧用桌上的湿毛巾盖灭方小宇身上迅猛的火势。
方小宇疼得眼眶里蓄满了泪,她只想稍微烧伤一点皮肉嫁祸给卫央,却忽略了火势的不可控。烧焦烧穿的衣服窟窿里透出红黑色的肉,正冒着一缕缕夹杂着肉味的烟。
方小宇哪里舍得自己的痛白受,抬头就要控诉卫央。却不想一抬头,卫央不知何时噙着抹高深莫测的笑,正居高临下睥睨着自损八百却还未杀敌一千的自己。
只见卫央不急不慢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附属医院的急救电话,报了地址。
正在做急救措施的老师听了卫央的电话,满意地点点头,安慰方小宇道,“这位同学别怕,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方小宇疼得脸皱成一团,再不甘心也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由男同学抱着下楼,正好救护车的急救鸣声已经由远及近传来。
到了医院急救室,医生看了眼伤势和急救措施,点点头,叫护士测一下生命体征安排床位,开了医嘱,便忙去了。
能做的措施已经做了,现在主要就是监测有无感染发生。
方小宇止了疼,便嘤嘤咛咛地躺床上哭起来,“是卫央,卫央把酒精灯掀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