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眉心紧锁,上前一步,说道:“四弟!你不觉得你现在最应该陪在珠珠的身边吗?这些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便是了!”
皇甫弘皓平静的脸上,却带着无限的冷意,他翻起一个肃杀犀利的眼神,声音也像是淬过寒霜,说道:“我谁也不信。”
“你!”二皇子被成王一把拽住了胳膊。
成王说道:“如今证实了刺客的身份。但是,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三伙势力合谋做的,还是有一个人,故意这样引发的。”
成王对二皇子说道:“我和四弟去大理寺找老三,你这边查验完之后,帮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们刀具的来源。若是可以,你可以帮帮老六,他一个人带着巡城卫查整个太雍的客栈,恐怕是很吃力的事情。”
二皇子瞪了一眼皇甫弘皓,说道:“我要先去看看珠珠!我可不像有些人!我要看看她是否安好!”
成王皱了一下眉,拉住了二皇子的胳膊,说道:“你嫂子在呢,你就别去了。人多反而打扰救治。你赶紧去查这些东西,以免被人抹掉了痕迹!”
二皇子眉心紧锁,抿了抿唇,看着成王的眼神坚定,目光毋庸置疑,这才勉强同意。
成王和皇甫弘皓又一同来到了大理寺。三皇子可是把这一次的事件,当成了翻盘的机会。表现的格外用心,他一直没有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十分尽心地把所有的金吾卫当时昏倒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都叫来了大理寺。
“太子殿下。”三皇子毕恭毕敬地给成王行礼。
成王赶紧扶起了三皇子,说道:“没有行过祭祖大典,我还算不得是太子。三弟还是别这么叫我了,还是唤我大哥自在些。”
三皇子也不虚与委蛇地推辞,便应了。他将提审的卷宗拿出来,说道:“我与大理寺卿等人,等太医将这些金吾卫弄醒了之后,查的口供都在这里。但是,有三个人很可疑。”
“这三个人,其中一个吕小龙今日本不应该他当值,他是来顶班的。据他所说,他是想混个脸熟,将来好得到提拔。他的家里父亲本是个衙门当差的,因为公职去世,让他破格入的金吾卫。家里还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年近五十的母亲。一家人都在,说的话没什么可疑,但是和他换班的金吾卫找不到了。”
“还有两个,一个得知家人都死了,就想咬舌自尽,被卸了下巴。另一个……没看住,”三皇子瞪了一眼大理寺少卿,继续说道:“关进牢房没多会儿就自尽了。”
三皇子微微蹙眉,说道:“但是这人的家人都活着呢,只是一问三不知,上了刑也没用。家里有个孩子,才八岁。这人的妻子不知道是死活不说,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成王微微蹙眉,说道:“知道了。那他们到底中的什么药啊?”
三皇子伸手,让一旁的太医站了出来,太医说道:“回禀太子……回禀成王殿下,他们中的是软筋散加适量的毒药。毒药下的不重,只会造成呕吐昏厥。故而他们多喝些盐巴水,或者催吐的汤药,就能救回来。但是,自尽的那位,还没等喝上催吐的汤药,他就在狱中自尽了。可他身上,又有一些中毒的迹象……这个……这是让老夫有些不解的地方。”
成王也微微蹙眉,说道:“若说他根本没有喝的话,为了隐藏秘密,自尽了事不足为奇。可是,他自己也喝了?他为什么喝……”
“臣弟认为,知道他们在哪接触到这个毒,也很重要。”三皇子说道。
“他们说今日有三次大家一起喝水的时间,第一次是咱们上山的途中,修整的时候。他们一起喝过一次水。第二次是在大梵山的寺庙中,咱们在祈福,他们在修整的时候,在大梵山寺庙之中喝过一次茶水。第三次,是咱们下山途中,修整的时候,喝过一次水。”
太医却说道:“那应该是在下山途中喝水的时候,入口的这种毒。因为这个毒如果足量,可以毒死人。故而是反应很快的毒。金吾卫们一直都是徒步快走,护着车马的。他们对毒物的反应会比坐着的人加快一些。”
“所以,如果是最后一次修整时候喝的毒,那最后一次修整的时间,就应该是在他们毒发前一炷香以内。”太医说道。
三皇子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大哥,那估计就是最后一次修整的时候,水囊被人动了手脚。”
成王点点头,说道:“你顺着现在的线索查吧,看看这三个人,这一个月内,都和谁接触过。还有换班的那个人,必须找到。还有这些人的家人,这一个月和谁接触过,也都查一下。”
三皇子问道:“那其他人呢?”
成王想了想,说道:“还不能放,其他人的家人倒是可以放出去了。但是,可以看看他们都和什么人联系。”
三皇子点点头,问道:“威远侯世子怎么样了?武定郡主怎么样了?”
成王摇了摇头,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说道:“情况都不太乐观。”
三皇子微微蹙眉,成王便问:“你自己的伤势,包扎了吗?”
三皇子扯出一抹笑,说道:“没来得及想这些事。反正伤的也不重。”
成王眉心紧锁,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对待。快叫太医给你看看。我带着四弟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一会儿你若是再查出什么情况,找不到我们,就直接去宫里禀告父皇吧。”
三皇子点点头,应承了。
成王和皇甫弘皓上了马车,皇甫弘皓忽然问道:“大哥,若是你的兄弟手足,伤了大嫂,你会怎么做?”
成王低垂眼帘,想了片刻,托着下颌,问道:“你不是知道吗?还问我?”
皇甫弘皓微微一愣,一侧的嘴角掀起了邪肆的笑意,说道:“原来是为了那一颗药的事情……你竟做了这么多。”
成王微微摇头,说道:“太子之位,纯属你自己的抉择所致。一开始我是想争,后来觉得没有意义。因为我使人顺势让童大人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的时候,就知道父皇绝不会让童家的小姐嫁给皇甫咏烨。如此,父皇就必须给童家指婚,而父皇不想让世家壮大,吏部这个位置,决不能沾染上任何世家的亲故。故而,老二和老五还有老七,就都排除了。”
“老三和老六,父皇更不可能给他们两个指婚童家的小姐。唯有你我。”
皇甫弘皓眉心紧锁,说道:“卑劣!你自己给我说的,不要算计一个女人,你这不算是算计女人吗?”
成王摇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插手。我只是,在去探望石大学士的时候,提了一嘴童大人的字帖书法,颇有些那人的风骨。剩下的事情,我什么也没参与。而且,我当时因为你大嫂的事情,被气得冲昏了头。那也只算是,眼睁睁地看着父皇,算计了你。其他诸事,与我有何干系?”
皇甫弘皓眯了眯眼,有些堵气,又笑道:“其他的事情,真的与你无干?”
成王微微偏头,问道:“你说的其他的事情,是今日的事情,还是之前父皇决意立太子之位那期间的事?”
皇甫弘皓看着成王,片刻须臾,他问道:“只能问一个?”
成王将手炉上的锦缎顺了顺,说道:“做人不要太贪心,学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学,知道答案,要一个一个的揭。”
皇甫弘皓将怀中的纸拿了出来,说道:“你贴身的侍卫,前几日夜里,去了一趟老鸠楼。”
成王打开了这张宣纸,看着纸上画着的人脸,确实是他最忠心的贴身侍卫。但是他又看了记录的时刻,便摇了摇头,说道:“有人要把这盆屎,扣到我的头上。我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皇甫弘皓噙着淡淡地笑容,是那种他一贯对魏召南以外的别人,用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他不说信成王,也不说不信。
皇甫弘皓只说道:“你说来听听。”
“这幕后的人,就是想让我们几个皇子私下里相互咬起来。我问你一件事,皇甫弘皓,你为了和我争太子之位,你会做伤害魏召卉的事情,从而达到你的目的吗?你就不怕你此生最想保护的那个人,因此让你做任何事情,都觉得再无意义吗?”成王认真地看着皇甫弘皓。
成王说道:“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不会让魏召卉伤心。所以,从我的答案来看,你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我做的吗?”
皇甫弘皓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把它拿出来给你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