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杀?人呢?抓到没有?”靖嫣抬头看向李副将,眼神带着杀意,直直的盯着李副将,仿佛要把他看穿。
“没……没有”李副将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他也不明白,就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来的这样的气势。
“去查啊”靖嫣红着眼,冲李副将吼道。
“是”李副将连忙叫着几个士兵逃走了。
“阿业,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靖嫣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蹊跷。
“子华,确实是中箭而亡,只是,这箭头淬了毒,而且是剧毒,人在受伤的时候,撑不了多久”欧阳业小心翼翼的说着,担心靖嫣会崩溃。
“果然,这是个陷阱,是有意而为之,是太子,他之前没能将哥哥毒死,这次卷土重来了”靖嫣十分笃定,一定是太子捣的鬼。
“少卿,你去给我查”靖嫣想着李副将肯定是靠不住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将领一旦换了,手下的士兵,哪里还会记得之前的将军。
“柳儿,你去找小盒子,买副棺材”靖嫣一一吩咐着,将事情都安排好后,独自进了子华的房间,将门关上。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柳儿和少卿分别去办小姐吩咐好的事情,欧阳业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宇文拓。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宇文拓挥了挥手。欧阳业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郑重的拍了拍宇文拓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口气,离开了院子。
宇文拓知道,此刻的靖嫣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也不去打扰,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坐下来,默默地陪着靖嫣。
屋子里的靖嫣,坐在子华的床上,感受着哥哥的气息。虽说子华来了边关这么多年,已经很少和靖嫣见面了,但是靖嫣心里还是爱哥哥的。
靖嫣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坐在床上发着呆,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宇文拓看着靖嫣一直都没有出来,吩咐柳儿去拿了晚饭,端着饭,敲了门“靖嫣”
里面没有回应,“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再难过也是要吃饭的对不对,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子华已经走了,你若是再倒了,谁去帮子华查凶手呢?”
屋里依然没有回应,宇文拓正想着怎么劝说,门,忽然开了,靖嫣站在门口,望着宇文拓,转身进了屋。
宇文拓端着饭进了屋,将饭放在桌子上,对坐在一旁的靖嫣说道“多少吃点吧”
靖嫣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一口口塞着饭。
宇文拓打量着靖嫣,脸色苍白,但是眼睛没有红肿,她没有哭?是不是太伤心了?
宇文拓轻声开口“靖嫣,你给我讲讲子华吧”
靖嫣心里也需要宣泄,情绪需要有个出口“小时候我背书很差,那些文言文,我一看到就很头疼,背出来更加难,每次都是哥哥,夜里偷偷来找我,一点点耐心的讲给我听,然后帮助我一点点背下来。
有一次我跟柳儿一起上街,被别人家的小姐看到,嘲笑我没有母亲,柳儿跟人家打起来了,我们两个人气呼呼的回了府,哥哥知道以后,叫嚣着找人报仇,可能是那孩子后来知道了我的身份,再也没有出现过。哥哥一直找不到人,气了很久,很认真的对我说,妹妹,你没有娘亲,可是你有哥哥,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去打他们。那一刻,哥哥好像长大了,就好像只有我没有母亲,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小时候我犯了错,爹爹每次都罚我抄书,哥哥都会半夜里悄悄的溜到我的房间,帮我一起抄,有时候我自己都睡着了,哥哥还在抄,常常都是抄书到天亮,趁着人都还没有醒的时候,再偷偷跑回去。到了第二天先生讲书的时候,犯困睡觉,被先生打。
有一次,爹爹的一个远房亲戚成亲,那家女儿的嫁妆里,有一坛十七年的女儿红,当时那个姑娘才十六岁,她爹说,从知道她娘亲怀孕的时候就埋了一坛女儿红在树下,没想到真是个女儿。哥哥看到了以后,跑回来对我说,妹妹,我刚才也埋下了一坛女儿红,虽然可能到你出嫁没有十八年了,但是以后你也有女儿红了,别人家姑娘有的,我妹妹也要有。
宇文拓,那坛女儿红,现在还在丞相府的树下埋着,哥哥,还没有等到我出嫁,没有给我挖出那坛女儿红,怎么就走了呢?”
宇文拓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靖嫣,人死不能复生”
靖嫣抬头看着宇文拓,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不想让它掉下来“宇文拓,哥哥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世间再也没有慕容子华了,对于别人,只是少了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一个上阵杀敌的人,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将军,可是,爹爹,再也没有儿子了,我,以后,再也没有哥哥了”
泪就这么掉下来了,毫无征兆,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