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张道陵正在洞中修习,只觉得心烦意乱,掐指一算,立时起身,藏于云头之上,东观西望,远远见一处青气飘飘荡荡,似要离散,急忙焚烧八卦咒,右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叨,“八卦灵灵,统领天兵,六十四将报应分明,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三界奉符令,八卦乾坤收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作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速急如律令。”随手挥剑,那缕魂魄聚于一处,被张道陵收于手心。
张道陵用手点指,“你呀,还有未尽的宿缘,天命,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呢,孽障,速速跟我走才是。”
杜亚轩三魂七魄只剩下这一缕天魂未散,所谓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的天路,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因有肉体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能被带走上空间天路的寄托处。
那黑影好手段,张道陵若是再晚来一步,杜亚轩就真的会在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的消失,张道陵为正一天师,自然有这个手段,可以把杜亚轩的天魂收到手中。
张道陵带着杜亚轩的天魂直上太虚顶上观看,远远的见一处青气冲天而起,张道陵道了一声,“好,你有去处了。”
话说,这在太虚顶上观看,但见紫气现处,定为五霸诸侯,黑气现处,却是山妖水怪,青气现处,则是得道之人,张道陵驾得祥云,道了那个去处,看看行到了青气现处,却不知道是何处何人了。
张道陵有些气闷,只能唤道,“土地老头,快点出来。”
一阵风过去,土地现出了圆形,却生的甚为好笑,五短身材,一个黑色的乞丐帽子顶在头上,手中拿了一个老龙形的拐杖,一把花白的胡子,腰间系着一条黑色丝绦,穿的却是一个可怜。
那个土地唱了一个大喏,“告上仙,呼唤小圣,不知有何法旨?”
张道陵生性好笑,不惯于绷着脸说话,见那个土地穿戴确实有碍观瞻,笑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土地老头,我问你,下界何处,青气现者,是谁家的男子?”
那个土地毕恭毕敬的答道,“是在西京河南府,有个男子叫即墨离,年约二十有余,饱读诗书,今日成婚,累世奉道,积有因果。”
张道陵手捻胡须,道,“速速退去。”一阵小旋风刮过,土地自去了。
却说张道陵坠下了云端,化作了一个腌臜道人,直接走到了城中,却见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色玫瑰花,此时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寒风卷着花香浮动,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路旁都是即墨府中的家人奴仆,涌动着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都探头伸脑的想要看看这城中最大的富户即墨家儿子的大婚。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容易挨到了夫家,刘颖儿被那花香熏的头有些痛,好不容易做好了一切,这才被人搀扶着走进了洞房。
昏暗的新房内大红的绣花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象征着早生贵子的吉祥寓意。
刘颖儿坐在床榻之上,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用手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旁边的养娘低低的说道,“娘子,不可。”
刘颖儿无奈,只得放下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在洞房里。
却说张道陵,不管三七二十一闯到了喜堂之中,只见面前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子正在招呼客人,眉间青气隐隐,张道陵见了,叫了一声好,这正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道陵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即墨离的衣服领子,手中的那缕天魂簌簌然已经飘入了即墨离的神识之中。
众人见这个老道甚为无礼,上来推的推,搡的搡,就要把张道陵给赶出去,倒是即墨离开了口说道,“不得无礼,来了便是客,好生招待。”
张道陵叫了声,“贫道稽首了。”说罢,从袖中拂下一张纸来,上面有几句诗:出山本为度三千,寻遍阎浮未结缘,特地来时真有意,奈何即墨骨难仙,他日定得黑影绕,前尘往事度凡生。
诗后面写道,正一作,即墨离捡起了那张纸,诵读完毕,那字迹便不见了,即墨离只觉得心神有些恍惚,头脑中闪过零零星星的片段,却又不甚真切,再一看时,那个老道已经不见了。
众人也觉得奇怪,问那即墨离,即墨离却是不言不语。
张道陵出了喜堂,道袍一挥,屋中之人瞬间又恢复了常态,生生的把方才的那一幕给剪切了下去。
柯子墨自从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只黑色母猫之后,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不可改变,又亲眼见了那个黑影的诡异恐怕,柯子墨无时不刻都想要逃出这个鬼地方,虽然,没有人约束它,任他在这个大宅子里随意走动,可是,柯子墨竟然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个大宅子就是一个可以走进来却走不出去的迷宫,一连找了数日出口,柯子墨都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能无奈了放弃了这个逃跑升天的计划。
不过,这每天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眯着眼睛睡懒觉的米虫生活确实也不错,因为它不过是一只猫,故此没有人会干涉他行动的自由,这个大宅子里面永远都是黑暗,可这并不妨碍柯子墨到处乱转,大宅里面没有什么好转的,那些摸着白粉红脸蛋的白痴,一个个都傻站着,只有苏寒沫和吴云曦两个人命令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按照指令动一动,即便是它扑上去,抓咬他们,他们也是纹丝不动,玩了两天之后,柯子墨也觉得甚为无趣。
这样的生活让柯子墨觉得很是惬意,可在这惬意的同时,却又觉得毫无趣味可言,原来,做一只饭来张口的懒猫确实也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内室里,柯子墨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一张硕大的绝美的脸庞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距离之近,让刚刚苏醒的柯子墨受到了惊吓。
柯子墨猛地直起了身子,想要逃跑,然而,出乎柯子墨意料之外的却是,只听的“咚”的一声,柯子墨竟然撞到了一片温暖软绵绵的肉墙之上,一下子跌了下去。
“喵呜!”柯子墨痛呼出声。
“小家伙,你没有事吧?这么不小心,又没有人赶你走。”柳眉微挑,苏寒沫对柯子墨的冲动大大的摇头,以前这只黑猫可没有这般有趣,只是会在来人的时候诡异的叫着,让人破烦,而现在却像个闲不住的贪玩猫咪,这落差还真是够大的。
“喵呜!”柯子墨瞪着金黄色的猫眼,看着美若流云却冷若冰霜的苏寒沫,硬生生的将要逃跑的动作收了回来。
这织女下凡洗了个澡,就认识了牛郎,演绎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凄美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洗澡是可以洗出一段情缘来的,可是,自己还真的遇到了一个洗澡的美人,不过可惜,自己变成了一只母猫,更可惜的是,这个美人就是一个杀人变态狂魔。
柯子墨暗暗的嘀咕着,这个姑奶奶可不能得罪,在这个大宅子里,她可算得上是自己的主人,握着他的生杀大权,更何况这位姑奶奶还是一个杀人大狂魔,每日里必会杀死一个男人,然后把他们的头颅带回来,再然后就是去洗掉一身的血污,悲催的是每次都要自己在那血水里面跟她一起泡澡,他早就没有色心去看她的美好了,只想着要尽快的逃离,这种变态的洗法,他可不愿意,一闻到那股血腥味,柯子墨就想吐,尽管威武不能屈的想法一直啃噬着柯子墨的小心灵,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常识柯子墨还是懂的。
“小东西,你好像是在生气哦。”苏寒沫见到柯子墨用猫眼瞪着她,一副想怒想逃而又不敢怒不敢逃的怪样子,瞬间挑起了苏寒沫促狭的逗弄心情。
和它相处,苏寒沫发现自己很难维持一贯冷漠的心境,或许是因为它不是人的关系,少了必要的厌恶,因为动物们的情感都要简单一些,爱便是爱,没有欺骗和背叛。
“喵呜。”柯子墨抬起了小脑袋,不得不敷衍的朝她叫了两声。
苏寒沫用手点了一下柯子墨的猫脑袋,禁不住一再的逗弄他,“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你见到我就跑是为什么,多伤人自尊啊。”
苏寒沫说完低头看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小怪猫,这货的脸上居然有人的表情,完全是一种无可奈何。
“哎,我说你呢,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柯子墨狠狠的白了一眼苏寒沫,转头大踏步的窝到了软榻的一角,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双爪包头,尽可能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不想听苏寒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