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清冷的风吹过,把遮住那轮明月的乌云吹散,月光清亮,透过窗棂照在了苏寒沫的脸上,于此同时,柯子墨也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女子,不是苏寒沫,却是哪个?
柯子墨彻底傻了,她搞不明白,这个会法术的杀人女狂魔怎么也会被捉到这里来,一时之间她呆住了,也不说话。
苏寒沫也看清了柯子墨的容颜,柯子墨的容貌确实是不敢恭维,在月光之下的柯子墨唇边一大撮毛,确实是难看非常。
苏寒沫也有点憋不住,不禁问出了口,“他们抓你这样的来这里干嘛?”
这个问话给柯子墨弄得直郁闷,长成这个样子又不是她的错,这能怪她吗!柯子墨索性也不理苏寒沫了。
苏寒沫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两人沉默了许久。
此时,月色西落,薄薄的一抹晨曦从东方升起,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阳光穿过窗棂,落到了房间之中,浮动着的灰尘在光影中漫散,在苏寒沫的脸上投射下了一层金色,原本就气质脱俗的苏寒沫在阳光的笼罩下仿佛是从天上走下来的折断翅膀的天使一般,美的惊心动魄,柯子墨不由的看得呆了,记忆的碎片从时光的沉默之中,仿佛清醒了过来,在柯子墨的脑海中不停的轮转,却是无法拼凑。
柯子墨不知道时间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只觉得她的身上带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熟悉,无法拔除。
柯子墨用手揉了揉头,她已经认出了苏寒沫,又一想,现在自己是人,还怕她做什么呢!也懒得去理会这没有来的思绪,现在的她是又渴又饿又困,转目看去,去看见桌子上有个茶壶,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喝。
苏寒沫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你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丑女人喝完水躺下之后的衰样子,看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张嘴说道,“你就不怕这水里面被下了药了?”
柯子墨一听,咧了咧嘴巴笑了出来,“这水里面根本不会下药,更何况他们也没有这个必要,这里看守的这么样,我们又逃不出去。”说完,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苏寒沫,“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苏寒沫静静的盯着柯子墨手中的杯子,并没有接过来,只是说道,“我不渴。”柯子墨转身将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打了一个哈欠,倒头便睡。
苏寒沫显然对柯子墨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活动了活动,正常行动是没有问题,可是,四肢却仍旧提不上力气,看来他们还特意给自己下了别的药。
苏寒沫的心中极为复杂,这个地方算不算自己故地重游呢,往事沉溺,渐渐的漫上了苏寒沫的心田,苏寒沫的眼角闪过一抹晶莹,心痛到没有任何知觉,苏寒沫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窗口,阳光毫无遮拦的洒落在了苏寒沫的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温暖,整个人如冰霜冻结一般。
自己的美丽总会让自己做红颜祸水,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用美丽去伤害别人,却被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给伤的体无完肤,而变成了今天的这般模样,冷心冷心,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
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四个大汉走了进来,苏寒沫冷冷的看着,也不说话。
翠姨的腰身轻轻的摇摆着,一步一生姿态的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寒沫,不由得称赞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倒是不惊不怕,不哭也不闹,你是认命了呢,还是有别的心思?”
苏寒沫的目光森森,她盯着翠姨,说道,“怕有用吗?哭有用吗?惊恐和眼泪只能让你们笑我的蠢,只怕还会换来一顿皮肉之苦,等到了最后结果都是一样,那我至少还可以选择一条痛苦少一点儿的路,我留在这儿,做你家的姑娘就是了。”
翠姨愣了一愣,微眯着双眸盯着苏寒沫,说道,“你见过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人吗?他们因为不会水而惊慌,挣扎着希望能够浮出水面,可实际上却是越挣扎,沉默的越快,最后他们往往不是被淹死的,而是在挣扎的时候,水进了鼻子,呛死的。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肯放松自己的身体,即使不会游水的人也可以浮出水面,而更为可笑的是,很多落水的人根本离岸边就很近,往往憋着一口气就能够走回岸边。”
苏寒沫用冷眸盯着翠姨看,过了半晌,唇边掠过了一抹冷笑,她抬起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翠姨微微沉吟,挥了挥手中的绢帕,“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苏寒沫开口说道,“让我选,我只能选择做大家!”
“嗯?”翠姨的唇角一勾,显然有些不屑,却也不敢小瞧了苏寒沫,她居然知道大家。
在这一行业中,其实也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的,大家,便是色艺非常出众的名妓或者是歌舞伎,类似于古代的女艺术家,只是卖笑不卖身。
红牌,是青楼里面最漂亮,最受客人欢迎的妓女,通常才艺还算可以,既卖艺也卖身。
花魁,通常是指一个地方所有的青楼红妓中最漂亮的,也是才艺最好的那一个。
女校书,是指文学才能特别出众的名妓,通晓诗词书法,这个典故出自于唐代名妓薛涛,至今还有薛涛笺流传在世。
女乐,官府养的歌舞伎,通常在官僚们的宴会上进行歌舞表演,但实际上私下里经常会被迫失身。
教坊司,古代管理女乐的官办机构,其实就是官妓。
烟花女子,就是一般的妓女。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最低等的还有营妓和土娼。
翠姨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你要知道,我这里只是普通的青楼楚馆,自然不会出什么大家,你想当大家,在我这里恐怕不行。”
柯子墨睡的昏沉,口水不知道流出来多长了,她对这些浑然不知,直接睡死!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跟我谈,人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死掉,我并不是你一句话二句话就能吓倒的傻子!”苏寒沫冷冷的说着,口气中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翠姨沉默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人见得多了,自然也最能揣摩人的心思,这个苏寒沫显然不简单,她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是有本事的,而且对这一行也非常的熟悉,可看她的样子,却是怎么看都不像这门中之人,如果,违背了她的意愿的话,这个丫头绝对会一死了之,这么好的货色若是这样死了未免可惜。
正踌躇着,无计可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喜笑颜开,“姑娘,这个倒也不难办,三日之后这儿有个花魁娘子大会,只要你赢了这场比赛,当然就是花魁,你是花魁,就有资格做大家,到时候,我绝对不会为难于你,你若做了大家,对翠香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时候,我必定会把你当小祖宗一样的供着的!”
“好。”苏寒沫冷冷的答应着,两人对望着,唇边都带了一丝笑意,只是各自的含义不同而已,翠姨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寒沫答道,“苏寒沫。”
翠姨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名字太冷太生硬了,不如就叫金牡丹,这名字虽然土点,但牡丹为花魁,却又冰雪的性格,跟你有些相像。”
苏寒沫点了点头。
翠姨回头吩咐道,“一会儿,你们带着这位姑娘到我的房中,你需要什么尽管跟他们说,我房中的钗环首饰,衣服配饰随便你挑选,还有,不要忘了,好好的洗个澡。现在我还有事要忙!”说着一个妩媚的转身就要离开,却又把身形停住了,侧过头说道,“牡丹,其实,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你要么是饿死街头,要么乞讨为生,可你的容貌即便是用泥巴涂抹了,也是遮挡不住的,你肯定逃脱不了厄运,那才是真的污秽肮脏,还有,我不知道你是从那个地方逃过来的大家,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就好!记住,你以后再也不叫苏寒沫,你叫金牡丹!”说完,也不理会苏寒沫的反应,径自腰身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随后,那几名大汉,前后守着把苏寒沫带离了这个房间,回手锁上了房门,就在最后一缕阳光被锁在房门外之时,苏寒沫回头看了一眼柯子墨,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疼痛,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暗暗纳闷,怎么这个丑丫头,自己一见就觉得亲近,再一见就觉得心痛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柯子墨兀自睡着,这一觉睡到了月挂中天,她睁开眼睛,四处瞧着,却不见了苏寒沫,她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