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邹清和灵儿又分到了一组,他们都在二楼驻守。
“气消了没?”邹清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的问灵儿。
实际上灵儿心里清楚的很,在公交车上根本就不能怪邹清,当时只是她自己的脾气上来,没压住火气,才会发泄在邹清身上。打完那两巴掌她就后悔了,邹清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只要一有闲暇就会想到他,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邹清那张俊秀的脸孔不断的浮现在她脑海,转而又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整个人患得患失的阴晴不定,一路上时不时的就冲着三哥发脾气。
直到邹清出现在她的面前,当时她正在车顶攻击孟极,看到从灰尘中冲过来的一个身影,她就能够断定那就是邹清,不知怎么,心中突然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涌起,这才大骂一声让他滚开。
灵儿今年也不小了,但是男女之事她跟邹清一样都还没有经历过,总觉得身边的同门师兄和师弟,不是太强势就是太面,完全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那个鸡血藤的手环她一直戴在手腕上,不管这个手环值不值钱或者有没有历史渊源,她都觉得这是邹清很珍视的东西,同样的,她也很是珍惜。
沈月明白她的这种少女心思,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不停的说给她听,其实这种感情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说出来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沈月说完之后,灵儿也明白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一旦你能够正视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再算是一个事情,因为事情终归都是能够解决的。
所以当她和邹清分到一组的时候,灵儿假装不在意,却故意走到了邹清的身边。
“消了!”本来心中也有些忐忑的灵儿,听到邹清这么问,赶紧顺着台阶下来。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邹清依然有些红肿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灵儿转头看着邹清的脸,忽然伸手过去,摸着他的脸问:“还疼吗?”
这下邹清的脸更红了,还好附近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没有人看过来。
“还好,还好!”
“哦,那就好。”灵儿抽回手,重新趴在二楼的地面上。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邹清感觉脸上不再是火烧火燎的,反而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好像有些甜蜜蜜的味道。
风沙越来越大,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不安的等待着未知敌人的进攻。
夕阳最后的一抹光线照射在顶层的玻璃窗上,折射出无数道橘黄色的射线,照的整个大厅就像是一个散发着温暖阳光的小太阳。
风声呼呼作响,邹清不合时宜的想起可能并不存在的那个傍晚。他的脑海中时常都会浮现出一个温馨的画面,这个画面中有自己也有父亲母亲,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客厅,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动画片。
突然间,家里的门被人撞开,冲进来五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手中拿着利器冲到自己面前,一边叫嚷着,一边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还是邹清小时候,他恍惚间可以回忆起,当父亲用摆在电视柜上的一面镜子把五个大汉打倒在地的时候,他脖子上的刀也掉在地上。
但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顾不上客厅的生死拼杀,一个人缓缓走到阳台上,看着正在落下的如血的残阳满含泪水。
这个回忆片段就此结束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回忆,还是根本就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接触诛梦门的时间长了,他也开始变得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几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声响起,无数的玻璃碎片从上面掉下来,随之冲进这里的还有猛烈的狂风和肆虐的沙尘。
夕阳昏暗的光线中,沙尘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邹清的回忆被这突发的状况打断,转头看向灵儿,她正在拍打着落在头上的沙粒。
“来了!”邹清说道。
“废话,谁都知道来了!”灵儿没好气的说。
那些从窗户中飞进来的沙粒,在阳光中缓缓落到了大厅的地面上,有些散落在一边,有些则像是流沙一样,在落地之后就开始快速的流动起来。
被这股烟尘呛得咳嗽声此起彼伏,邹清咳的头昏脑胀,但有些人却很清醒。一楼的一个人喊道:“注意,那些沙粒正在聚拢到一起!”
随着声音在往下面看,只见一股股的流沙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在地面留下了蜿蜒曲折的痕迹,一股股的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个金黄色的躯体。
这些躯体各不相同,有的像是一只长了两条腿的海马,有的像是横行无忌的螃蟹,也有的干脆漂浮在空中,像是一只用黄沙组成的水母。
邹清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都可以?难道这真的是深海中的生物被这两节重叠搞的基因紊乱了吗?
那些东西的形成速度非常快,大厅中除了风声,渐渐的多了一些像是来自远方的吼叫声。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些东西的形成,没有祁远山的命令,谁都不能攻击。
直到大厅中那十几个沙海夜叉即将要完全形成的时候,祁远山才大喊一声:“打!”
数十道镜灵光束从这个三层的空间射向大厅中的那些夜叉,立体无死角的攻击,立刻打的那些刚刚站起来的黄沙怪物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被镜灵光束打中的夜叉,身体在一瞬间消散开来,就像是一个个沙雕被飓风吹散一样,沙粒打在铁栏杆上铛铛作响。
等大厅中再也没有站立着的沙海夜叉,众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邹清也很兴奋,心想这些所谓的沙海夜叉也不过如此嘛!
此时身在一楼的周援朝却紧皱着眉头,盯着那些被镜灵光束打散的沙粒一动不动。
还没等众人的兴奋劲儿过去,大厅的铁门就猛地被一阵大风吹开,无数股黄沙随风进来,缠绕着飞到了大厅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