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阵青光的猛然绽放,邹清看得很清楚,祁远山的眉头紧皱,面色上有深深的疑惑和淡淡的痛苦,想必他也是因为玄锡镜的这个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邹清伸手想把玄锡镜要过来,可祁远山却像是没看到他伸过去的手一般,双手握着玄锡镜,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闪耀着青光的镜面。过了片刻,祁远山的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好一块玄锡镜!”
没等邹清说话,他便开始运起自身的功力,一缕缕深紫色的气体从他的手掌中钻出,这些气体有的放矢的围绕着玄锡镜快速的旋转,很短的时间内,就要将玄锡镜的青色光芒遮住。
“喵!”
这一声猫叫很是凄厉,听上去比那些在深更半夜叫春的猫还要恐怖。邹清转过头去看向黑猫,只见黑猫呲着嘴,双眼惊恐的盯着祁远山,四肢却一步步的在向后退。
邹清也感觉出来有些异样,单手拔出铜剑挡在胸前,夜风阵阵中像是如临大敌。
紫色气体与青光的较量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这两种颜色的东西一同衰弱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玄锡镜的镜面上连一丝青光都看不到了。
祁远山的脸上有些痛苦,看上去制服玄锡镜的这次意外发飙让他耗费了不少的功力。
“嘿嘿!果然是老赵啊!原来竟然在这里对我有所隐瞒!”祁远山的声音听上去不再那么坦然,而是变得有些阴鸷。
邹清听了疑惑不解,同时又有些害怕,这位掌门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偶然得了无上至宝的江湖术士,他的脑海中可能在畅想着自己以后一统江湖的情景。
握着铜剑的双手早已经微微冒出了汗水,光芒消失在祁远山周围之后,那里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但不知怎么,邹清的心中却更加紧张起来,身后的黑猫也不断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
祁远山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烟斗内的火光再次闪亮起来,他像是用双手摩挲了玄锡镜好长时间,最后才说道:“邹清,你过来!”
邹清还处于紧张的状态,听到祁远山呼唤,起初没有动弹。思虑了一段时间他才稍微放松下来,应一声,走了过去。
站在祁远山旁边,邹清看看黑猫,它还是那副样子,全身紧张的如临大敌瞪视着祁远山,这让邹清也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邹清,你知道你这面玄锡镜的由来吗?”祁远山的脸孔被一明一暗的烟斗照亮,声音有些低沉,这与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
“这个……我师傅没告诉过我!”邹清说。
“嗯,这在我意料之中。我们门内的每件法器都有它的由来,有的是史料可查的,有的是传说中的,但终归有其出处。在咱们门内更是有几个家族,几代人都用同一件法器,这些法器名贵无比,所以在家族内部一代传一代,直到现在。”
“可是这面玄锡镜,却是一个例外。它不仅没有史料记载,而且也没有传说和传闻,最主要的,就算是最初持有这面法镜的人,也不知道它的来历。这面镜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诛梦门内,而且每一位持有它的人都是法力高强的人。”
“呃……那又怎么样呢?”邹清从没有听人说过关于玄锡镜的具体情况,这时听祁远山一说起,有些好奇。
“没有怎么样,我告诉你一件事,可能对你了解自己的法镜有帮助。”祁远山说着,坐在了楼边的一块砖头上。
邹清也坐下来,静静的听祁远山继续说。
“门内所有的法镜,都有它的法力范围。在诛梦门这么长的历史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对某一件法器的使用达到最高的程度,也就是说能够充分发挥出法镜的威力。”
“但只有两件法器不同,一是我这面轩辕镜,二就是你这面玄锡镜。这两面镜子的共同之处就是,无论我们历代的祖师和前辈是多么的惊才绝艳,万中无一,都不能完全参透这两面法镜的奥秘。”
“你师傅赵一和我的修为在理论上来说是不相上下的,还有周援朝,毫不自负的说,我们三个在当年是门中修为最高深的,直到现在也是。我经常会跟你师傅喝点小酒聊一聊,我们都知道各自的法镜是最难以捉摸的,所以虽然你师傅对我多少有一些偏见,但说到底,在修为上,我们还是经常有探讨的。”
邹清眉毛一挑,想笑但忍住了,心想这掌门还知道我师傅看不上他啊!
“在我们两个最后一次交谈的时候,他无意中说过,经过他多年的参悟与修炼,已经基本上能够掌握玄锡镜50%的能量了。当时我很奇怪,便抓住机会问下去,你猜你师傅最后怎么跟我说的?”祁远山翻来覆去的摩挲着玄锡镜,说到这里看着邹清不在往下说了。
“我……这个我可猜不到,那个糟老头子思想跳跃的很。”
“哈哈,说得对。当时你师傅跟我说,使用玄锡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有的时候不到最后,你都不会知道这镜子到底是个什么!”
“还能是什么?镜子不就是镜子吗?”
祈远山摇摇头,道:“你师傅这话很有玄机,我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但就在刚才,我拿着玄锡镜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些感悟,我感觉这并不是一面单纯的镜子!”
“啥意思?难道是两面不单纯的镜子?”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话,但祁远山听了,却忽然楞在那里,瞪着双眼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旋转着。随即的再次翻看玄锡镜,不住的点头,嘴里喃喃自语的道:“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您在说什么?”邹清看祁远山表情一异样,就问道。
哪知祁远山只是在那里不断的自言自语,并没有理会邹清。
邹清看情况不太对,心中又慌了,这时候黑猫跳到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把镜子拿回来!”
看着祁远山像是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样子,邹清也觉得先把镜子拿过来,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