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夜弃已经是一个小老头了,平时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可一旦到了治疗病人的时候,他的神经病也好了,整个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正常,不再毫无血色。
按理说要削弱一个人体内的灵气,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可是他知道邹清体内的这股灵气非同一般,无论是从他手中的武罗神鉴来看,还是通过他对邹清的诊断来看,这股灵气都是力量极大的,而且稍有不慎,反而有可能对邹清的身体产生更大的危害。
任何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镜灵之力可以帮你斩妖除魔,同时如果运用的不好,这些灵气在你体内也可能会成为一股对体内经脉损害极大的力量。
趁着邹清晕过去,夜弃在众人的帮助下用他那一双苍老的手,把邹清体内紊乱的静脉重新复回原位。付鸣笛和李乘风轮流拿着烛台照明,可乐和小青在一旁看的是干着急帮不上忙。
知道子夜时分,夜弃才终于收回双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算是完成了,到明天天亮,只要他小臂处的伤口有黑血流出,就说明没问题了。”
李乘风借着烛光看向邹清的断臂处,那里的被包扎的很严实,不过现在已经能够看出有血正在渗出。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夜弃下了炕,可能是因为进行这种长时间的治疗太过耗费体力,他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幸好下面的小青机灵,伸出一只大手扶住了他。
夜弃道声谢,慢慢走到对面的柜子前,靠着柜子稍事休息:“嘿,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竟然能在人世间看到你!”
他说的是小青,这种神物本来就应该沉睡在梦境世界或是法镜之中才对。
小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咧了咧嘴坐到邹清旁边,把那件破大衣给他盖上。
“他肚子上的这根筷子什么时候取下来啊?”李乘风问道。
夜弃站在阴影处,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明天天亮应该差不多。对了,他这条小臂是怎么断的?”
付鸣笛接话道:“是被白起斩断的,我们这些人身上的伤,都是那一战落下的。”
夜弃的身子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幽幽的说道:“白起……徐福……嘿,这次还真是在劫难逃了!”
付鸣笛明白这老头知道的事情很多,于是走过去,问道:“夜叔,您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依你看这次心魔的大举进攻,咱们……我们还有可能翻盘吗?”
夜弃从兜里掏出旱烟卷上一颗,递给付鸣笛,付鸣笛接过笑道:“夜叔您还是好这一口啊!”
“别的不行,这个是我自己调配的,能稳定我的心境。”夜弃说着,又麻利的卷了一颗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一阵烈性烟草的味道弥漫开来,整个小屋中的气氛都显得雾气蒙蒙。
夜弃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一来的经历,他的声音低沉苍老,听上去就像是用什么东西在砖墙上滑动一样,听上去不难受但也不是很舒服。
作为除了诛梦人之外,几乎是唯一能够自由出入两界的人,夜弃这么多年来可谓是饱受苦难。一方面他自身的精神问题一直不见好转,每每发作起来就会让自己直面危险,有的时候甚至搞的自己一身伤,等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亏得他医术高明,不然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一个穷乡僻壤了。
另一方面,他的大名早就在两界之内传开,前来找他的包括心魔和诛梦人,两边都是势力庞大,他谁也惹不起,但又不能置身事外。所以有的时候就需要按照心魔的要求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在为那些驱灵人装上神兽的身体部位之后,他在两界重叠的时候找机会逃离了心魔的控制,从此便在不停的躲避心魔的追踪。付鸣笛说的他在每个地方只住一夜,那还是两界重叠之前的事情,现在的他,几乎都没有安心的在哪个地方住过,偶尔困得不行实在挺不住了,也只是找一个荒僻隐蔽的地点眯上一觉。
他也曾经去过诛梦门的掌门所在,但那里早已被心魔占据,八卦禁制光幕也完全被毁,他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个世间。
他尽力隐蔽自己的行踪甚至气味,想着不被心魔发现,索性直到现在,心魔也还是慢了自己很多,一时间并没有追上来。如果被心魔抓走,不一定还要让他做什么事情,虽然他的心智不是很正常,但违背的人伦的事情,他还是能够分的清楚。
一番话说完,再看夜弃的时候,他老脸上的肌肉都开始神经性的抽动起来,众人对这一位传说中的神经病医生多了一些了解,看来他也只是被形势所迫,才会这样神秘飘忽,这对于一个这样的老人来说,无疑是很可悲的。
见夜弃难过,可乐上前说道:“爷爷,您别难过了,现在有我们陪着您,那些可怕的东西不会再来了!”
夜弃看着可乐扬起的笑脸一笑,点点头说:“乖孩子,要是你愿意,爷爷就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嗯,好!”可乐重重的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夜弃膝下无儿女,他看到可乐这般大的孩子,总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加上可乐又聪明可爱,夜弃是越加的喜欢他。
当天晚上,小青在外面守夜,李乘风和付鸣笛轮流看护这邹清。邹清在晚上除了发了两次癔症,就没有别的状况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邹清的断臂处果然流出了一大滩的黑血,把李乘风吓了一跳,赶紧把夜弃叫来。
夜弃先把邹清断臂上的残肉和骨渣去除,然后重新包扎好,最后才把插在邹清肚腹处的那根筷子取出。
不多时,邹清就醒了过来,这一次,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说不上的那么舒服,就好像是刚做了什么拉伸筋骨的运动似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