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是涂临最不想去猜测的时候,他也知道越邈此刻已经快崩溃了。
Luke阴魂不散的信息不停地传递出来,这些都昭示着他对于越广苏是十分复杂的存在。
“越邈,你听我说。”涂临柔声道:“我们很快就知道真相了,在这之前,别被自己给打败了。”
越邈苦笑了一声:“是啊!”
这天下午,涂临和越邈又去了永安村的拜祭地站了站,没有烧香也没有磕头,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前方那堆被围建起来的山堆。
越邈眼底有雾气,脸色一直趋近于苍白,等回到了宾馆后,两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老板娘还挺依依不舍的给硬是要和两人照个相,涂临没法拒绝,只能随意的自己和她自拍了一张:“他不喜欢拍照。”
老板娘觉得很可惜的叹息:“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挺面瘫的。”
老板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你们一路上慢走,要是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六月份的祭拜很多人都会来的。”
涂临点头示意,拉着行李和越邈上了叫来的车。
他们离开永安村后直接去的一个巷子。
下车后,涂临问:“你确定那个退休的法医是在这里吗?”
越邈点头:“我当时瞒着巫厅长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的,但是怕被发现我一次都没来过。”
这条巷子老旧,地上的青石板都是青苔,因为城里没有下过雨,此时地面倒还是干的。
越邈对着门牌号看着:“是109号。”
巷子两边都有房子,涂临和他一左一右的看着,直到已经到了97号,再往里面走就要转弯时,越邈突然不动了。
越邈一停下步子,涂临也瞬间觉得不对劲的将行李的拉杆箱提起来不发出声音,但是此时前面已经走过来了脚步声。
越邈冲涂临点头示意了一下后,越邈先一步翻到一面墙上,然后涂临将行李箱递给他,自己也两步爬上了墙。
巷子里的墙面处恰好有一颗酸枣树,虽然是冬天只有枝节,却恰好给了他们着力点。
两人隐身在墙面边往下看去,只见巷子里走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男人,而且都是穿着羽绒服,一个人看着这巷子那头延伸的地方:“我刚才分明听到了有声音的,好像还是轮子的声音,怎么出来就没人了。”
另一个说:“或许听错了吧!这里平时小猫小狗的也多。”
“奇怪。”两人说着,都同时摸了摸腰间,又重新回到了巷子里。
涂临看向越邈,用口型告诉他:“警察。”
那两人的走出来的神色和说话方式,那都是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姿态,干这一行的自然很容易就分辨了。
越邈眉梢带着冰冷的说:“他知道我们来这里了。”
这个他,涂临自然知道是谁,他们来A省的事情没有刻意瞒着,甚至蔡局还给这边警方打过招呼。
不过巫云涛确实挺了解越邈的,知道他一来A省肯定是要先去找当年给他父亲验尸的法医的。
这招守株待兔是不错,可是也不问问兔子愿不愿意。
俩人悄声的下了墙面离开,越邈说:“我现在还不想和他见面。”
涂临:“你怕他会阻止你?”
越邈:“他一直反对我查我父亲的事情,所以在我查到有些证据前,我不想见他,当年,他是连我父母墓碑在哪里都不曾告诉我的。”
涂临想,巫云涛千方百计的不让越邈和越广苏被人知道有父子关系,所以连他父亲的墓碑在哪里都一直瞒着。
这一点让涂临心中有些疑惑,若是巫云涛这样做的目的全是为了保护越邈,那么不让他知道自己父亲太多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如果真想查出,越邈会…………
涂临不觉得看向越邈此刻的模样,手指不觉得伸手拉住他沉默着。
越邈见他不说话,问:“怎么了?”
涂临:“没事,我想说,我们回去吧!”
越邈苦笑:“老法医这里被蹲着我们也去不了,下一步,只能去找边阳了。”
涂临点头,刘敏权曾经说过,边阳对他父亲有知遇之恩,去找他办事肯定要比别人更加方便一些。
在缉私大队的门口,涂临直接走到窗台处拿出了警官证:“你好,我们找一下你们边大队长。”
窗口的警员看了他一眼后立马恭敬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请问你们找我们大队长什么事?”
涂临:“我们是S省刑侦队的,来找你们大队长了解一些案情。”
“行,你们跟我来吧!我们边队在开会。”
涂临回头看着越邈一笑,然后两人一同跟着那个警员上了楼。
在会议室门口还没敲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震耳欲聋。
“别给我他妈的找借口,谁签的自己给我站出来,不要让我一个个的查,海盐夹带毒品你们是瞎了吗?还跟我说疏忽了,你们要是都这么给我玩忽职守,迟早给老子滚!!!”
涂临感叹:“谁啊?”他在刑侦队呆了这么久,也从没这模样发过火。
那警员脸色有些叹息的低声说:“我们边队。”
涂临:“哦……”怪不得,也只有这个级别的才敢这么凶人了吧!
此时里面有人说:“边队,不用查了,是我的责任,那天海上刮大雨,我下令签字放人的。。”
“不关中队长的事情,是我发烧了有些晕,迷迷糊糊的就签了字,中队长你不要替我背锅。”
“要你说话了吗?”
这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抢起罪来,最后边阳直接怒骂道:“认罪就认罪,别给我说这么多话,既然承认了,我就直接交给上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边阳说完,怒气冲冲的就开门走了出来。
一开始涂临听着这人的声音还以为是个粗糙的汉子,谁知道走出来的这人虽然四十来岁,但是五官硬朗立体,还颇有几分混血英俊男的气质。
带着他们来的警员此刻有些恭顺的说:“边队,这是S省来找你谈案子的两位警官。”
边阳先是看了一眼涂临,脾气很不好的问:“S省?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案子和你们有关的。”
涂临心想我这还没说过一句话你这暴脾气就来了,他涂临是能被你凶的人吗?
想着涂临就直接上前想要理论一下时,越邈走了出来拦住了他。
边阳这时才将目光看向越邈,只看着这人的侧脸就让他一楞。
越邈示意涂临不要说话,然后自己转头看着边阳:“边队你好,我们有些事情想要找你问问……”
只是此时的边阳早就已经怔住了,他直直的看着越邈,脸色越来越疑惑的喃喃道:“越队…………”
越邈瞬间脸色变了的看着他:“……”
涂临此刻也惊了一下,但是随后一想,刘敏权说过越邈和越广苏长得很像,所以边阳此刻是被越邈的相貌惊到了。
越邈沉默了片刻后问:“边队,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吗?”
边阳回神后的脸色异常严谨,看了一眼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人,然后转身:“跟我来。”
会议室出来的人纷纷看着越邈和涂临:“这两人谁啊?边队怎么脸色不太对劲。”
那警员说:“S省来的,同行。”
边阳的办公室里,涂临看着他将门关上后半开玩笑的说:“不好意思边队,贸然打扰还空着手就来了。”
边阳显然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你们S省的?”
涂临点头:“嗯,青川市云城区,涂临。”
边阳目光冷漠的转向越邈:“他是谁?”
“我们云城区刚进的实习警员,他叫……”涂临故意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越邈。”
边阳站着的身体有些僵硬,全然没有方才在会议室里骂人的硝烟,他此刻紧紧的盯着越邈,皱眉的问:“你姓越?”
越邈冲他微微点头:“你好,我叫越邈,你方才口中的越队,他是我父亲。”
边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如果是别人站在他面前说这句话他还可能会疑惑两分,但是这个越邈,不论是相貌还是周身这冰冷的气场,都和当年的越广苏极其相似。
“你说……”他有些艰难的又问:“你是越队的儿子?”
越邈:“是。”
边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疑惑,越广苏死的突然又蹊跷,现在咋然得知他还有一个儿子,这件事简直让他一时间心情复杂。
边阳:“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越队还有一个儿子的。”
涂临此刻说道:“听闻边队当年是你们越队一手提拔上来的,边队一直视他为榜样。”
“你怎么知道?”边阳此刻脑子里才运转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两人:“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越邈:“向你问一些我父亲的事情。”
边阳看着越邈:“你刚才说,你是实习警?”
越邈:“嗯。”
“越队他……”边阳没把当年定案的那个词说出来,转而问:“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政审那一关?谁帮你过得。”
越广苏黑警的身份在公安部记录在案,越邈是他的儿子,那么就绝对不可能再进入公安队伍。
越邈:“巫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