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没有任何停留地就离开了林笑殿,但这一次,他选择留下来照顾孟歌。
孟歌的高烧虽然退了,却低烧不断,整个人也因为昏迷太久而失水严重,嘴唇干枯脸色苍白。
“殿下,您已经坐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回承瑞殿歇息吧,娘娘我们会照料好她的。”
看着满脸疲倦的宇文诺,萧蓉忍不住说了出来。宇文诺从出生那一刻起便一直跟着她,什么性子她再熟悉不过,宇文诺要是再这样死守下去,恐怕还没等太子妃醒过来,他就先病倒了。
宇文诺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缓缓站起了身,他径直走到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跟前,神情冷漠地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最后停在了高太医身前。
“高太医,本宫曾听父皇说过,你的医术向来精湛,当年父皇患了严重的眼疾,是你治好了他。”
高太医不敢抬头看宇文诺,只是微微颔首,身子有些哆嗦地出了声:“微臣惶恐,皇上福大命大才得以治好了眼疾……”
宇文诺突然伸出右手,用力掐住了高太医的脖颈,他好看的脸上泛着极大的怒意,双眼瞪得老大。
“好你个高太医,这皇宫之内,谁人不知你的医术高明,如今连太子妃中了什么毒都还没有确诊出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父皇福大命大治好了眼疾,依你之意,太子妃就福命薄弱,活该治不好吗?”
四下的人都惶恐起来,纷纷跪在了宇文诺身边。
“还请殿下息怒,娘娘的高烧已经退了下来,想是许久未能进食才一直昏迷不醒。”另一个年事较大的陈太医情急之下发了话。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太子妃中了什么毒,也不清楚她为何迟迟没能醒过来,他们起初以为是因为高烧,所以他们竭尽全力地抑制高烧,结果高烧倒是退了,人却依旧没有反应。但如果这样告知太子,恐怕他们所有御医都性命难保,陈太医这才随意说了个原因,以延长治疗的时间。
“蓉娘,去取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来,陈太医,本宫说的可对?”
陈太医身子一直哆嗦着,他用力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太子妃若是吃了东西还没醒过来,就休怪本宫的剑了!”宇文诺依旧气势凌人。
“启禀太子殿下,勇武大将军董靖求见!”宇文诺话音刚落,滔诫便匆忙跑了进来。
一阵萧瑟的秋风在依旧翠绿的竹林中呼啸而过,竹林的深处,一道黑影一闪便逝。
那黑影穿着深黑色的夜行衣,他急速的步伐突然停在了一间破旧的茅屋跟前,他朝着四周望了望,眼神里充满了警惕,随后匆匆走进那间茅屋,“轰”的一声,黑衣人便消失在了茅屋中。
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为庞大而奢华的宫殿,宫殿正中央赫然刻着两个大字:帝阁。
黑衣人迈着急促的步子朝着“重生殿”走去,刚靠近殿外,便听到了一个女子百般娇媚的声音。
“主上,您许久才回一次帝阁,教奴婢跟姐妹们整日里对您心心念念的,您可忍心?”
被唤作主上的男子勾了勾唇,他穿着火红的雕龙长袍,修长的身子随意地躺在床上,棱角极为分明的脸上长着一双胜过妖孽的蓝色眼睛。他伸出好看的双手,缓缓捧住女子惊艳的面庞。
“那本座今日就让你欲罢不休,如何?”话音刚落,男子的唇突地落向女子娇艳的双唇,热情中带着暴躁不安的情绪,室内顿时迤逦一片。
女子的娇喘声一浪高过一浪,黑衣人不得不站在殿外耐心等候。
“滚出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经历着云雨之乐的男子突然出声,随后殿门被迅速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双手捂脸地跑出了大殿,眼中满是仓皇的神色。
“我说大哥,你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黑衣人缓缓摘掉面具,摇着头进了大殿。
“这些女人都只是我用来练功的,还妄图我给她们些权势?真是不知好歹!”
主上说完理了理凌乱的衣襟,走下了床榻。
“溟天,这已经过去五个时辰了,无惧的大黑鹰为何还没有飞回来?依我看,是出了什么差池吧?”
“还望大哥饶恕,那只黑鹰,恐怕,恐怕回不来了……”
溟天说着立马跪了下来,原本嬉皮笑脸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是吗?”
主上不急不躁地走近溟天,也缓缓半跪在他的身前。
“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这个计划绝对万无一失!”
毫无征兆地,主上的右手狠狠掐住了溟天白皙的脖颈,面容狰狞地怒视着眼前这位帝阁二少爷。
“大哥,你听我解释,那黑鹰本来可以第一次就靠近宇文诺和那个狗皇帝的,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太子妃。那太子妃就是董靖的爱女,看起来傻里傻气的,黑鹰飞过去也不知道躲起来,结果我放在它爪子上的毒药,全都给了太子妃……”
“你说什么?太子妃?”主上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迅速打断了溟天的话。
溟天觉得主上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他可不记得那太子妃和他会有什么关系,于是他继续如实汇报起来:“那太子妃我见过几面,人挺单纯的,我本无心加害于她,是她自己愚笨。黑鹰被宇文诺两箭射中心脏,自然是回不来了……”
“你给黑鹰爪子里藏的什么毒?”主上第二次打断了溟天,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