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断了。”凌珑看着手机,“我觉得那个人语气有点怪怪的。”
“奇怪?是茜茜本人么?”
“应该不是。”凌珑摇了摇头,当时茜茜不到三十岁,现在过去七八年,应该也就三十多岁,那个声音明显年纪还要大很多。
再打过去时,对方没有接。
“不接了……”
卫斯文开发自己的脑洞,“会不会是茜茜这个称呼,只有金晨自己叫啊?所以她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就想起了那段悲情的过往。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机也掉了。结果现在一个女人来问她,她一定很难过,恐惧接这个电话!”
凌珑白了他一眼,“都说不是她本人接的电话了。”
“哦……”卫斯文还在猜,“那一定是她的现任男朋友接的!”
“女的。”
“那是茜茜的妈妈?”
凌珑嗯了一声,“我比较倾向于这个。”
她又打了过去,但对方依旧不接,她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就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时,那边接了。
对方飞快的说了个地址,伴随着那边不知道在争吵些什么中,被挂断了。
凌珑紧忙存在手机上,对比了路程,发现在城郊,离她之前直播过的那个学校不远。
“刚才最后接通的那一次,那个人的声音很年轻。”凌珑看着车窗外,还在分析,“之前的大哥说,对方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七八年前的事情,这个小女孩长大了,正好在这个学校上学呀。”
卫斯文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就好奇,哪来的小女孩,是不是茜茜跟金晨的私生女?”
“你想太多,肯定不是。”凌珑说道,“那个小区才住人十一年,我之前上班的时候做过调研,碰巧知道,所以年龄对不上的。而且金晨的日记里,他们是刚搬家就请了老师来学琴的,日记上面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
“你还真是来破案的。”卫斯文吐槽她。
凌珑看了他一眼,“还有一点,之前的大哥说,那家是老夫老妻带着小女孩,并有没有茜茜这个年龄的人。”
“是不是被金晨的妈妈阻挠,所以伤情去外地了?一般按照这个套路,基本都出国了吧。”
“一会儿见到人就知道了。”
开车过去用了蛮久的时间。
来的人,戴着口罩,还戴了个墨镜,遮挡的非常严实。并且,她还穿了一件男士的外套。
她见到主播时,就直接开了口:“主播,我等你半天了。”
凌珑看了看她身后不远的学校,“你也看我直播?是那个学校的学生?”
“嗯……你上次来了我们学校直播以后,大家基本都在看了。”她压低着声音,似乎不想被人认出身份来。
凌珑点点头表示知道,“茜茜跟你是什么关系?”
女孩把兜里的手机递给了凌珑,那上面打着长长的字。
飞快的看完之后,凌珑看向她,“我可以说给观众听么?”
“随便你。”
卫斯文好奇,“说了什么?”
凌珑便解释起来。
这个女孩是茜茜家里领养的,茜茜才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金晨的日记并不足够真实,事情的发生也根本不是大家想的样子。
的确,一开始时,茜茜也喜欢上了金晨,但很快,她就发现金晨的性格太过偏执。女孩所用的词汇非常直接,直说他有神经病。
金晨很快跟茜茜表达了爱意,但茜茜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接受,虽然她也对金晨有些好感,但这还不足够让她同意在一起。
然而金晨却开始把茜茜认为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控制欲极强,茜茜有些接受不了,别说他们还没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这样的男朋友她也承受不住。
所以她辞了这份工作,但金晨很快住院,根据女孩所说,金晨的母亲在后来找到茜茜,希望她可以继续教金晨弹琴,并且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女孩说,她的姐姐对金晨的控制欲很是抵触,所以拒绝了,但金晨的母亲却总是来找她,各种打感情牌。
说金晨的状态有多么不好,没有茜茜他会伤害自己。
到底是有过好感的人,再加上金晨母亲这种不要脸的纠缠行为,茜茜同意再去教琴,但她表示如果金晨还是跟以前一样,她依旧会离开。
女孩的文字表明,后面的姐姐跟金晨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
“那金晨是怎么死的,你也不知道了?”卫斯文的关注点也是略微有点奇特。
凌珑问:“你姐姐现在在哪?”
女孩拿过手机,凌珑可以看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似乎打了很长一段字,凌珑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接过手机。
“你姐姐已经死了,被金晨杀死的?!”卫斯文凑过来,惊讶的念出了声。
“金晨是自杀的……”凌珑也是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她看着女孩,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目光很认真,“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似乎在看凌珑,因为凌珑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对方看了她很久,做了两个深呼吸,“你直播的公交车那一期,我是幸存者,从那次经历之后,我有了阴阳眼。”
“什么?”卫斯文非常震惊,“你是幸存者!那些不是说,车上后来就离开了两个成年人么?”
凌珑也很惊讶,“你是……行李箱里被拐卖的小孩?”当时在白景明跟希月超度那些魂体时,凌珑有确认过,行李箱里其实是空的。
当时也设想过很多可能,现在看来,还不错。
“是我。”女孩或许是压着嗓子说话很不舒服,她轻轻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我还算运气不错,大难不死,还被爸妈收养了。”
“是很不错。”凌珑顿了顿,“你说你有阴阳眼,所以你见到了你姐姐?”
女孩点头,她的语气是难过的,“这些都是姐姐告诉我的,我也把她带在身上了。金晨不是要见我姐姐么?我也想见见他!”
凌珑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怕有危险?”
“你们不是在呢么?”女孩的语气理所当然。
凌珑没想到,总有人这样信任她。
卫斯文笑出了声,“你说你是不是问了一句废话,天师还在呢。”
“嗯,是我傻了,那走吧。”
这次温白玉坐在了前面,凌珑跟女孩在后排。
一路上女孩都没有说话,她沉默着,一手按着自己的口袋,一手搅着衣角。
凌珑看了一路的弹幕,觉得这次直播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真没想到,那男的这么变态,白白骗走了我的心疼】
【日了,被打脸了,我还差点为这神仙爱情哭了,去他妈的神仙爱情,魔鬼!】
【也不能只看女孩的一面之词吧?万一不是呢?】
【她都敢带着姐姐去对峙了,有些人还在怀疑什么啊】
【女孩不说自己有阴阳眼么,说不准是个隐藏的大佬,根本没有姐姐,这些都是她猜的,她就是想找金晨报仇!】
【前面的阴谋论也太过了吧】
【她说带了姐姐,可根本没放出来看看啊,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当着天师做这种事情,这女孩难道也是天师么?】
凌珑忽然问女孩,“你知道,金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今晚么?”
“今天是姐姐的忌日。”
“唉……”凌珑拍拍她的肩膀。
【排除金晨心理变态,其实他也是真的爱茜茜吧】
【因为爱而杀了对方,这种真爱不要也罢】
【爱情应该是美好的,而不是给人带去灾难,变态就是变态,可别洗白,洗不白!】
【没说洗白啊,但真的很病娇】
【病娇这种东西,小说动漫看看就完了,现实遇到病娇,吓都吓死!】
【我遇到过,超级可怕!不敢回想】
【前面的,话筒给你】
【病娇,暴力倾向,我真的毫无自由,还整天活在恐惧里。】
【辛亏我发现的早,他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我没办法,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带着父母搬了家,我以前的朋友都不敢联系,有些朋友真的猪队友,我第一次搬家的时候,差点被一个朋友害死】
【因为那个人表现的太像个好人了,别人以为我是分手了闹别扭诋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告诉对方我搬家之后的情况,真的可怕】
凌珑看完弹幕都替女孩后怕,“索性现在没事了……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人心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凌珑身边的女孩声音很低,“坏人都该死!”
凌珑看着她,“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好人的。”
“你真是乐观……不过说的也是,我爸妈就很好。”
“冒昧问一下,你原来的父母呢?”
“他们?”女孩低着头,“他们死了,在找我的路上,出车祸了。”
凌珑倾身过去抱了抱她。
女孩似乎有些局促,她顿了顿,“我被拐走,并不是因为我贪玩,是他们在商场直接把我抱走的。捂着我的嘴,等我能喊的时候,他们又说是我的父母,是我不听话在闹,就没人管我了。”
显然,女孩有些情绪激动,她看着凌珑的手机,“奉劝当父母的一句话,不要让自己的孩子离开你的视线!”
卫斯文停了车,“到了。”他屁颠颠的下了车,去给小女孩开门,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都过去了啊,人得向前看,小妹妹。”
“我知道。”女孩下了车,“爸妈现在也只有我一个孩子了。”
说完,她脚步飞快的,近乎小跑着去找金晨。
卫斯文喊了两声,问凌珑,“她好像知道金晨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