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河水缓缓流淌,垂柳青青,草地也显得生机勃勃。
“慕白,当初我问过你武功这般好,为什么不去从军,而且以你的武功,在军中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没有说,我便没有问,如今,我再问一遍同样的话,你可愿说出来?”林苏望着河,说道。
慕白跪下,看着林苏说道:“主子大恩,属下唯有守护主子一生不离不弃。”
林苏转身将慕白扶起,说道:“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为解除你心里的那个结。”
“主子,属下不想连累主子。”
“慕白,我外祖父是苏久承,正一等忠毅伯,也是镇北大将军,深得皇上信任,如此,你的事情可愿说出来。”林苏知道慕白的顾虑,于是将自己外祖父的身份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主子的话,慕白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慕白终于忍不住说道:“主子,属下父亲原本是军中的校尉,因善打仗,立下不小的军功,这原是好事,可是却也因此惹来总兵赵信之的嫉妒,更是将我父亲的所有军功揽在他自己的身上,赵信之表面上对我父亲极好,暗地里却对我父亲设下杀机,最后我父亲死于赵信之之手,事后跟随我父亲的亲信冒死将我父亲的事情告诉了我和我母亲,可是谁知赵信之是跟随而来,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我母亲为了护我,也死于赵信之手中。”
杀父杀母之仇,林苏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慕白,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林苏只好轻声的问道:“你父亲叫什么?”
“白仲胥。”
“今晚,你便随我去趟苏府吧。”
“多谢主子,属下……”
“什么都别说了,你是我的人,我定是要护着你,为你报仇的。”林苏拦住慕白话,说道。
良久后,林苏看着慕白认真的问道:“等你的大仇得报,你可愿去军中为你自己拼出你的前程?”
“属下只想追随主子一生。”慕白跪下坚决的说道,表明自己的决心。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下,还有我扶你起来,很麻烦的。”林苏无奈的扶起再一次跪下的慕白。
“谢主子大恩。”
夜晚。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许是苏府的侍卫得到了主人吩咐,林苏和慕白一路畅通的来到了苏久承的书房。
“慕白,你先在外面等会。”
“是,主子。”
林苏站在门口,许是近乡情更怯,林苏感觉自己没有推开这扇门的力气,这么多年,自己很少来外祖家,而且每次都是偷偷而来的。
“还不进来,是要等到天亮吗?”
屋内传来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责怪。
但是林苏听到的确实关怀。
林苏推开门,然后将门轻轻的关好。
“外祖父。”
“你还知道来看望我这哥老骨头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个外祖父呢。”
眼前的人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外祖父,孙女不孝,孙女来看您了。”林苏跪下,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泪,鼻子中的酸意不断的传出。
老人再也不装严厉了,迈着稳重的步伐,将林苏扶起来,眼眶红红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小苏儿,你终于来看我了。”
“外祖父,是孙女不孝,没有常伴外祖父身边。”林苏终于没能忍住,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老人伸出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的给林苏擦着眼泪,又生怕自己手上的老茧弄疼了林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坐下。”
苏久承纵然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可是在林苏面前只是一个想念自己孙女的老人罢了。
“外祖父怎么知道孙女今夜会来?”林苏紧紧的握着自己外祖父的手,不肯松开。
“哼,你还说呢,也不知道早些来看我,直到现在才来,还好意思问。”苏久承哼哼的说道,自己才不会说自己日日都会在书房等着,就是为了等小苏儿回来。
“祖父该不是太过想念孙女,所以每日都等着孙女呢吧?”林苏直接拆穿苏久承。
“胡说,谁会想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苏久承死鸭子嘴硬,没有承认。
“祖父,孙女有个好消息,您要不要听啊?”林苏卖着关子说道。
“我……”苏久承刚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说道:“你爱说不说。”
“祖父,您真的不想知道吗?”林苏好笑的看着自己老小孩一般的外祖父说道。
苏久承扭过头,脑海里似乎有个小人急的打转。
林苏看着自己外祖父这般模样,心里笑开花了,说道:“既然外祖父不想听,那孙女就不说。”
苏久承还是没有说话。
“那孙女可就真的不说了哦。”
“你赢了,我想听,快说吧。”苏久承最终还是 没能忍住,瞪着自家孙女说道。
外祖父真可爱,林苏说道:“这次来,孙女可以陪外祖父很久。”
“小苏儿,你是要……”苏久承注意到自己孙女的最后一句话,于是不确定的问道。
林苏点头说道:“正如外祖父心中所想,母亲的仇,孙女想亲手报,不然,孙女内心难安。”
“那,我帮小苏儿,你母亲,那般善良,可是却早早去了,我……”苏久承静静的流下了眼泪。
林苏为自己外祖父擦去眼泪,然后说道:“母亲的死,与林府的柳姨娘有关,孙女必须要入林府查清楚母亲的死因,将仇人绳之以法,孙女要让那些人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小苏儿,让我来,你是心儿唯一的女儿,你手上不能被那些人弄脏了。”苏久承坚决的说道,自己的小苏儿是多么好的人,怎么能……
林苏对上自己祖父的眼神,坚定的说道:“外祖父,您听孙女说,您是忠臣,不能做出任何让皇上不满的事情,不然皇上起了疑心,苏府上上下下都难逃皇上的手心,而孙女就不一样了,您放心,孙女不会让这些人脏了孙女的手的。”
“可是,小苏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苏久承还是担心,小苏儿可是心儿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如果小苏儿出了事情,自己怎么和九泉之下的心儿交代。
“外祖父,我会很小心的,如果有需要外祖父出手的地方,孙女一定会找外祖父的。”
苏久承看着自己孙女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最终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有一点,小苏儿,有什么你办不了的事情,一定要找外祖父,知道了吗?”
“知道了,外祖父。”林苏扑倒自己外祖父的怀里,贪恋着自己祖父身上独有的气息。
“好了,好了,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可如何得了。”苏久承很享受这样,可是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孙女就是喜欢这样,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去吧。”林苏赖着自己的外祖父。
“你这孩子。”苏久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须臾后。
林苏才心满意足的坐好,说道:“外祖父,您可得和外祖母、舅舅、舅母、姨母、姨父说好了,不许插手林府的事情,还有见到孙女一定要表现出很不喜欢孙女的样子,知道了吗?”
“不行,你就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为什么不能宠着你。”苏久承不肯答应。
“外祖父,只有这样,林府的人才会掉以轻心,孙女才能更快的查清真相,难道外祖父就不想早日看到凶手为母亲偿命吗?”
“那好吧,不过,小苏儿,你可答应我了,不能受到半点伤害。”苏久承担忧的说道。
林苏当即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我定不会让自己收到半点伤害,不然以后一年内叫我不能吃到我想吃的吃食。”
“小苏儿,要不要见见你外祖母?”
“外祖父,外祖母身体不好,这么晚了,不便打扰,等孙女将林府的事情解决好了,再来向外祖母请罪。”林苏说道,想到还在门外的慕白,于是唤道:“慕白,进来。”
慕白进来,然后将门关好。
“这是?”苏久承不解的问道,难道是小苏儿看上的男人,苏久承抱着这样的心思仔细得打量了起来,恩,身板还行,长的也还不错,可是和小苏儿相配,这小子还是差了点。
“外祖父,这是孙女的侍卫。”林苏哭笑不得的说道,外祖父刚刚看慕白的眼神就像在看未来孙女婿的眼神。
“慕白,见过我外祖父。”
慕白也被苏久复杂热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听到自己主子的话,赶忙跪下说道:“慕白见过镇北大将军。”
“起来那。”既然不是小苏儿看中的男人,那自己就放心了。
“慕白,将你父母的事情告诉外祖父吧。”
“是,主子。”慕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苏久承。
……
“老夫原就看不上赵信之的作为,却也不知道赵信之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放心,只要你说的事情属实,老夫定会禀奏皇上,还你父母一个公平,让赵信之得到他应得的罪名。”苏久承保证的说道。
苏久承能这么容易答应帮慕白,完全是看在林苏的份上。
“多谢镇北大将军。”慕白激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镇北大将军说道。
“慕白,将盒子拿来。”
“主子。”慕白将盒子递给自己主子。
林苏接过盒子,将盒子塞到自己外祖父手里,说道:“外祖父,我知道您是清官,舅舅们也不贪,府里这么多的人,全靠着那点俸禄过日子,你们也却从不向孙女开口,孙女可是很生气的。”
“你这孩子,不就是怕我不收下你这些银票吗?小苏儿孝顺的,我怎么会不要呢。”苏久承没有打开看,心里却知道这个盒子里的银票很多。
“外祖父,你们啊, 不必为孙女省着,孙女那么大的产业,孙女还怕用不完呢,所以,外祖父,您啊就当帮孙女的忙了,使劲花,知道了吗?”说到这里,林苏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道:“外祖父,盒子里有一个信物,信物上有特殊的花纹,只要持此信物,凡是牌匾上的左下角有这个花纹的钱庄,就可以任意取钱,多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