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吃完碗里的面,看着林小妙还在细嚼慢咽,倒也未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等着。
林小妙看了一眼青木,见青木还没有走,这才速度快了起来,青木看林小妙终于吃完了,这才说道:“其实主子并非对你有意见,只是有些事情,无法控制罢了。”
青木这些日子与林小妙相处,自是知晓林小妙的性格,也并非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这才出言相劝,只是此时的林小妙什么也听不见,对于张天易,自是能躲就躲。
“青木,我不管其他,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与他,本就是一场交易,他从未将我当成妻子,我从未将他当过我的夫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林小妙的一番话,让青木哑口无言,他不知该说林小妙无心,还是该说其看的透彻。
“好了,面也吃了,话也说了,若是无事,我就先行离开了,至于这锅和碗,就交给你了。”林小妙拍拍青木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青木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默然发懵。
无奈之下,青木只好收拾这留下的残局,一点点收拾起来想他青木,何时沦落至此,竟连刷碗的活都干了,青木在自我催眠当中做好了这一切。
林小妙回到屋子里,此时屋子一片漆黑,林小妙放轻脚步,回到了偏房,而张天早在林小妙进屋前就转醒了过来。
秋夜微凉,林小妙脱了衣裳窝在被窝里,因着今日劳累,不久便有了昏昏欲睡之感,怎料还未睡去,就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声响,林小妙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回想之前的响声,似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只是这屋子屋内能有什么东西,因着好奇,林小妙点燃屋内点的蜡烛,端起走了过去。
只是林小妙一瞧,这事就不好了,原来这重物乃是张天易,难怪方才似有一声闷哼,林小妙透过门帘看去,见张天易起身有些困难,在地上摸索了许久,手还缩了一下。
林小妙本想熄了蜡烛回屋睡觉,怎料瞧上地上有一丝血迹,林小妙心中疑惑,这才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张天易,见其用手捂着手腕处,有血从指缝中渗出。
看了一会儿林小妙本不想去管,因着今日白天的话,林小妙心中还是记忆犹新,若是自己这般没脸没皮点的去了,岂不是给人数落的机会。
只是看着张天易一人在屋内摸索,似是在寻找这什么,因看不见屋内情况,不甚撞到了凳子上。
张天易顺势做了下来,只是手上的血并没有停止之状,张天易找不到药,只好自行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来,随意裹了上去,可这法子并不管用,血迹连那布连染红了去。
林小妙在帘子一角看的清清楚楚,见张天易对自己如此不负责任,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掀开了帘子。
张天易听到了声响,知道来人是林小妙,张天易迅速将受伤的手腕放到身后,“你来作甚?”
张天易的行为林小妙并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这一刻她并不愿意配合张天易,林小妙一把拿起张天易的手,道:“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扛到何时?”
“放开。”张天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哪里想到林小妙的手劲如此大,愣没有收回,反倒是加快了血液的流失,林小妙看着,最终还是放开了那伤痕累累的手。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张天易有些冲动,甚至站了起来想要走来,可并木想到自己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哪知这一个转身会绊到桌角,摔了下去。
林小妙并没有料到这一变故,眼珠子的看着张天易摔了下去,就连伸出的手也愣在了半空中。
张天易本想借助外力站起来,可是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摸到什么,正想自己慢慢站起来,林小妙也已经来到了张天易的身边,蹲了下来,扶起张天易的胳膊,慢慢让其站起来。
林小妙用腿勾住凳子,张天易再一次坐了上去,林小妙这才放开他的胳膊,转身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好在青木也是个聪明的,屋子里还真是有药,林小妙找来麻布条与金疮药,这才来到张天易身边,将方才找到点的东西放置在桌上。
“算了,我先给你上药。”林小妙正要拿起张天易的手,岂料会被张天易躲了过去,林小妙的手尴尬的放在之前的位置。
林小妙见一次不行,想着第二次总该可以了,哪里想到又被躲了过去,林小妙这一下再没了之前的忍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张天易也是个倔的,因着内心的自尊,无论如何也不愿降下态度来。
“你以为想管你是吗,要不是的手受伤了,你觉得我会来管你吗?”林小妙几乎是怒吼出声,可在张天易看来,却是可笑至极,“哈哈,你管我,你有什么身份来管我?”
这极具嘲讽的话语生生打在林小妙的脸色,几乎让其变了脸色,“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林小妙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媒正娶,到底是如何我想你我心知肚明,你不过是张家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媳妇,而我,并非愿意娶你。”张天易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句句敲击在林小妙本就受伤的心上。
而张天易说完这些话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反而多了一丝快感,他是一个已经坠入地狱的人,也该让人尝尝苦楚点的滋味。
林小妙虽然不愿意听这些话,可原主的身子似乎有了些许反应,那样悲凄的感觉从骨子里散发,让林小妙似乎也体会到原主的悲伤与无助。
张天易见林小妙不再多言,原以为已经走了,可当其听到那低声的抽噎时,张天易僵了身子,他原以为林小妙会是个无比坚强的姑娘,殊不知方才自己的话到底有多伤人。
林小妙坐在地上,双臂环住腿,埋进脑袋,似乎这一刻她不是林小妙,而是云桃,那样莫大的伤感蔓延在空气里,就连张天易也察觉到了。
这一刻张天易有些慌忙,他不知该如何去说,也不知该怎样去劝慰,他想尝试着开口,可张嘴就如同哑巴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天易,你凭什么来果断我的人生,若不是你张家将我买来,如今我有何苦委身在这,我早就可以带着弟弟离开。”林小妙抬起头来,眼中的怨恨是那般明显,只可惜张天易现在是个瞎子,根本无法看见那眼中的怨恨。
“这与我何干,张家买了你,可又不是我买了你,你若怪,就怪你的贫穷。”张天易收起之前点的愧疚,面色一如往常那般凉薄。
“呵,贫穷就活该受你们富人的玩弄吗?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不过是旁人给你堆砌的高架子罢了。”林小妙对于张天易,语气充满了不屑。
“买了我又如何,你若不喜欢,当时就该拒绝,可你偏偏没有,让我嫁了过来,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罪魁祸首,毁了我的一生!”
张天易虽然承认,可是对于林小妙这样的态度,感到了非常生气,“我拒绝又怎样,不拒绝又如何,你林小妙依旧摆脱不了,而我,却是那个轻易让你卖身的人。”张天易心中难消怒气,生来身份尊贵,何人敢与其这般说话。
“呵,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瞎子,要如何让我难堪。”林小妙也是被刺激到了,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是如何伤人就如何出口。
张天易的底线就是这两个字,如今被再次掀开了伤疤,张天易一掌拍在桌子上,就连桌子上都是金疮药也被打落滚在了地上。
“云桃,身为一个妇道人家,你倒是也没了妇德,如此与你的夫君说话,莫不是想要为将你休弃,你这一生再无法嫁人。”张天易倒是威胁起来,只可惜林小妙等着就是封休书。
“好啊,那你休了我就是,你这张家我还不稀罕呢。”林小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脸上满是无所谓。
“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张天易实在说不过林小妙,便不再说话,手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张天易拿开布,就想摸索着上床。
林小妙见了,心中还是不忍,“你那伤口?”
“你回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来,与你无半点关系。”其实之前张天易不过是为了激走林小妙,他不想林小妙看见自己这窘迫的模样。
只是没想到方才一番冷嘲热讽,林小妙竟然还没有离开,这倒是令张天易很是吃惊。
其实林小妙也不是个傻的,之前那个样子也是自己本身被激,事后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青木说了张天易不愿旁人提及他眼睛的事情,自己虽然不喜欢,可也不至于不理解。
看见张天易手腕上那么多的血,虽然已经干了,可若是不好好处理,难免会感染,到时候事情可就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