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们醒过来时,暴风雨已经褪去了。
林澈拉开窗帘,瞬间阳光洒满了整间屋子。我揉着双眼,在他催促着去吃饭的声音中,从床上坐起来朝林澈伸出双臂,“你抱我下去。”
林澈就走过来,说“那你先亲我一下。”
下午我们一起去花店买花装饰房子,又大扫除整理房间。
林澈说两年不见,我变的比以前有情调多了,也勤劳多了,越来越像贤妻良母。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海边散步、一起做饭一起去游乐场。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过的太快了,每当我看见林澈,我心里就非常确信,自己爱的人是他。
两天之后结束双休,我们回去北京上班。
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林澈问我这一次还会不会变卦,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不会,我很爱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林澈说幸福突如其来,让他觉得中间有诈。但是他也爱我,就算是被我骗,暂时也懒得计较。
“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交往了,是吗?”
“嗯是,女朋友,你看什么时候公开?”林澈揉着我的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公开……公开之后,怕又得有几轮暴风雨,这点林澈不会想不到。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我不想让其他东西打扰我的爱情。
“不公开,就这样挺好的。”我踮起脚尖吻林澈,“想到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我做梦都是快乐的。”
林澈的双手在我的腰上摩挲着,然后他低下头回应我的吻,把我推到床上,我配合着他,双手钩住他的脖子,“哎林澈,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哦,那抱歉了,我慢慢让你忘记,总归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
……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眼身边的林澈,他这张脸每次都是让我看一下就想要沦陷,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花痴了,然后我轻轻地移开他抱着我的手臂,下楼去做早晨。
林澈下来的时候,从背后抱住我,温柔地说道:“这是我两年来最幸福的时候了。”
他在客厅里调了他最喜欢的早间电台,里面正放着一首歌——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是04年的老歌。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我把做好的早晨端到餐桌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澈,“我为什么会有种和你在一起很多年的感觉?像老夫老妻。”
林澈笑了,他说他喜欢这种感觉,终于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这是两千一一年,我二十一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又和另一个心爱的人分开。
我喜欢林澈,正在努力让自己对他的爱,更多一点。
回去上班后,林澈尽职尽责地扮演好男朋友的角色,每天给我送花,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暂且不愿意想太多,那些家庭之间的恩怨全部抛在脑后,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但尽管我们的恋爱比较隐秘,何如静还是能发现端倪。
在一起三个月以后的一天晚上,林澈从公司接我回家,我们回到了他的公寓,我刚把灯打开,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面如铁青的何如静以及林芷。
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林澈换了鞋正往里面走,抬起头看见他妈妈和妹妹,同样有点惊讶。
“哥,你应该和婶婶解释下,你和沈之涵,怎么回事?”林芷从沙发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林澈牵起我的手,平静地走到她们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下次来我这里,记得提前和我说下,还有,不要随便进出我的房子。”
“你——你想气死你妈妈吗?”何如静咬牙,看着林澈和我。
“妈,对不起。之前那些事,我们都不计较了行吗?我和之涵,在一起会过的很好。”林澈看着何如静,无比认真地说着,“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对您不好,但是,您也知道爱上一个人后的义无反顾,您和沈叔叔是这样,我和之涵也是。”
“她那是在利用了你看不出来吗!”何如静愤怒起来,“你怎么会被她迷了心窍?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不是在利用林澈,我很爱他,关于之前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是现在我真的很爱他。”我开口辩解。
“你没有资格说话!沈之涵,你年纪轻轻,我儿子给你这么多还不够,这野心究竟是有多大?你真以为你能成为我儿媳妇吗?”
“妈,如果您不希望之涵成为您儿媳,对外我们可以说她是您女儿。”
“你想当我女婿?”何如静一拍茶几,瞬间暴跳如雷。林芷赶紧去拉住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就她那样,也配做我女儿!不可能!”
“您和沈叔叔在意的,是面子问题,但这些是小事,妈,我和之涵会一直在一起,我发誓我们是真心相爱,绝对没有算计彼此。”林澈说着,推了我一下。
我连忙跟着他说:“何……何阿姨,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我真心喜欢林澈。”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沈之涵,就算你真心爱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你要怎么才能认清这个事实?你说啊!”
“那如果……之涵怀了您孙子呢?”林澈幽幽地说了一句,他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何如静和林澈,我自己也惊呆了。
林澈用力地握了下我的手,示意我配合他。
何如静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林芷也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流下了眼泪,瘫坐到沙发上,哭的特别委屈。
毕竟是自己亲妈,林澈心软,过去抱住她。
何如静一巴掌打在林澈脸上,这么多年了,估计她从来就没舍得动她的宝贝儿子一根手指头,现在是真的快被我和林澈气死。
何如静哭了好一会儿,气氛压抑的,连林芷也不再骂我了。她和林澈一起哄着何如静。
半个小时后,何如静平静下来,她问对面的我:“真的怀孕了?告诉我,谁的孩子?”
“妈!不是我的还能有谁的?您别听外面瞎说。”林澈替我回答着。
我没说话,别说是谁的孩子了,我根本就没孩子啊!
“好、好!”何如静点头,“我不管有没有、是谁的,你们两个要是想好,就把这孩子给打了,就算生下来,我也不会承认这是我孙子。当然了,沈之涵,你不要以为豪门都是母凭子贵生个孩子就能上位的,你如果执意把这孩子生下来,我放你一条路,但你永远见不得光,将来我儿子娶别的女人,你执意和他纠缠不清,去问下你爸愿不愿意让你当三儿?如果他愿意你自己也下贱,包养你的这点钱,对我儿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别说了,妈,你过分了。”林澈的脸阴沉了不少。
何如静反倒平静了下来,“我过分?她当年那一刀差点把你妈捅死了,又害你差点被人弄死,林澈,你觉得是妈妈过分吗?你有没有点骨气?”
林澈深呼吸了一口气,“妈,我们别再翻旧账了行吗?之涵她妈也死了,这对她也是同样是打击。关于之前的事,我代替之涵和你道歉,但是我先招惹她的,我会负责到底。”
“你想怎么样?娶她进门吗?别说我不会同意了,你爸那边你怎么交差?”
“我能处理好。”林澈低下头,说道。
“你能处理好?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娶她!”何如静大叫了一声。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阿姨,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和你道歉,但这并不代表我真心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们多少。我爸和我妈之间纵使是个错误,我作为孩子,那些错并非我铸成了,我不想,为此去承担什么。我如今对您的尊重,是看着您是林澈的妈妈份上,不管您愿不愿意接受我,我是真心喜欢林澈,也不想和他分开。”
“你——”何如静指着我,然后吩咐林芷,打电话给沈振。
林澈制止了林芷,何如静开始不停地掉眼泪,不停地骂我。说我如果真爱林澈,就应该和他分开,我爱着的是“林太太”的位置、是报复她和沈振……
林澈给她擦眼泪,任由她不停地捶打。然后过来和我说,让我先上楼去,他来解决所有的事。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个人去楼上关起了房门。
直到半夜,听见下面没了动静,我再下楼时,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就躺在沙发上,平静地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一直以来我都选择性地逃避面对这类问题,可是和林澈在一起,这些问题终究逃不过去。
凌晨的时候,我听见开门的声音,林澈走进来坐在我身边。
他以为我睡着了,就准备给我抱进房间里,在他抱起我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也抱住了他。
我轻声问他:“你累吗?”
林澈笑了起来,把我放回沙发上,“你醒着啊!快自己走,那么重累死我了。”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之涵,情侣之间,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我说过,是我招惹的你,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林澈捧起我的脸,“我妈那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很正常,给她点时间,你也不要惹她不开心,一切会过去的。还有,以后睡觉记得盖被子,别看见地方就睡……”
我笑了下,差点又哭了出来,我真的越来越离不开林澈了,“我们现在的每一天都好好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看好不好?”
“你这话说的,现在的每一天得好好过,以后永远,你的每一天都要好好和我过。”林澈说着摸了摸我的肚子,“之涵,要是你真怀孕了,一切会好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