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比杨子昂高大很多,可毕竟从小到大被欺负怕了,看见他咬牙切齿地朝我走过来,我还是虚了一下。
完全属于生理反应。
我很快就清醒过来,杨子昂怕不是傻逼吧,还以为能在这儿为所欲为?!一不开心就能用拳头让人屈服?!
再说了,这里是我和锋哥的地盘!
我冲上去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杨子昂比我矮一个头,而且这些年养尊处优,动起手来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完全压制我了,反而还被我往肚子上抡了好几拳。
其实普通人凭的就是力气和胆气。我小时候怕他,被瞪一眼就不敢动了,现在可不一样了!
不过,毕竟我没怎么打过架,杨子昂这家伙下的都是死手,手指头拼命来抠我眼睛,我一时被他这股下三滥的架势唬住了,手忙脚乱地护眼睛,反而被杨子昂往脸上狠打了几拳。
等保安赶来把杨子昂拉开的时候,我已经满脸是血。
“谁他妈的在这儿闹事!”我和杨子昂打的时间也不长,王剑锋匆匆赶过来,让保安把我俩分开——其实是把杨子昂拉开,假装没看清杨子昂的样子,王剑锋对着杨子昂的肚子猛踢了几脚,发泄完了以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是杨大公子啊。”
我知道王剑锋很生气。
且不说我是他兄弟,单说我是朝阳集团的副总,在朝阳内部被人打了,这事传出去得多丢朝阳的脸!要是不出了这口气,我们还用不用在阳县混了?!
“好啊,王剑锋,你言而无信,昨天才和我谈好的生意今天就找了这么个由头毁约,为了这么一个瘪三毁约?!你当我康成是玩具么?!我告诉你,这儿是阳县,不是江州市。今天的一切你都要付出代价!”
杨子昂霸道惯了,现在王剑锋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下意识地威胁起锋哥来了。
而且,他话里话外就是不相信王剑锋是为我出头。其实就算我不是朝阳副总,他在朝阳地盘上侮辱朝阳的人,难道我们就会轻易算了么?!真不知道他这颗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蠢,他是蛮横惯了,这个阳县本来就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盘。
王剑锋最会扮猪吃老虎了,当即板起脸来说:“我们朝阳的员工都是我恶毒的兄弟!你想怎么样,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板起脸走到一边,拨了一通电话:“杨老爷子,您都听说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公司的兄弟们都看着呢,如果不给兄弟们一个交待,不是让我难做么?行,明晚咱们再谈!”
王剑锋刚挂了电话,杨子昂的手机立刻就响了,接起电话后,杨子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肯定是被训了。
“放开我!“杨子昂挣脱保安,指了指我低声道,”宁远,你给我走着瞧!“
我捏着拳头,心情非常差!平白无故地就惹上这么一个傻逼,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一顿,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看着杨子昂下了电梯,王剑锋才关切地拍着我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我心情很沮丧,一嘴的血腥味,可能被打伤了牙龈。
王剑锋狠道:“他打了你一拳,损失惨重,这一拳至少值三千万!“
“锋哥,生意归生意,你在电话里答应了杨老爷子要合作,他才会把杨子昂训一顿的,不能因为私人恩怨牵扯到公司生意……“
“哇,谁答应要和他们家做生意的啊?我胆子很小的,你可不要吓我。“
我傻眼了:“刚才你在电话里和杨旭说的啊……你不是……“
“谈谈嘛,只约了明天谈谈嘛,谈谈又没说一定要合作的呀,合同都没签呢,朝阳和康成都还是自由身~“
“……“我道,”锋哥,我真的服了你了。“
估计杨氏父子知道真相了得在家里吐血。
虽说生意场上摆了杨子昂一道,我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我很想痛揍杨子昂一通,男人之间的仇恨,还是要靠最直接的暴力来发泄才爽快的!
不过,我不会那样做的。
杨子昂家的康成集团在阳县很有影响力,黑白两道通吃。如果说朝阳集团是强龙,那康成就是地头蛇。
王剑锋这样打一巴掌揉三下的处理方法虽说不解恨,却是最安全的——真把康成惹急了,咬我们一口也极有可能。
下班后,我在大门口碰到孟甜。
我摇下车窗,冲她招手让她上车。
“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孟甜担心地轻触我的伤口,我咬着牙不敢喊疼。
我把事情的大概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正好也让孟甜认清杨子昂是什么人,当然,我隐去了王剑锋的本意。
孟甜眼神暗淡下去,道:“只要接近我的男人都会被他警告,我没想到他连你也不放过,明明你对我什么企图都没有……”
我老脸一红,用一声干咳敷衍了过去。
“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今天我没有开保时捷,那本来就是王剑锋强行要求我开的,他本意是让我开去婚礼装逼,吓唬吓唬我的老同学。
我开的是去年买的宝马x6,不算贵,很实用。
孟甜没留意车,一直盯着我的伤口,很担心我:“你这样没事么?”
“小伤,上高中的时候他们打我比这还狠。”
但是孟甜一定要让我去她家楼上,她要帮我清理一下伤口。
“真没事,我这个样子,吓到你家里人就不好了。“
“我妈今天去我姥姥家了,我家里没人。“
孟甜肯定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一脸的单纯,可这话像是在我的心湖里扔下了一颗大石头,一下子激起千层浪。
我感觉喉咙有点儿发紧,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孟甜身上的甜香变得像火一样灼热,我心里发痒。
孟甜不容我拒绝,非要拉我上楼。
我红着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好被她拉上了楼。
孟甜家住的楼还是老式单元楼,楼道里是声控灯,堆着各种杂物,地面上有说不清颜色的污渍,看见我盯着墙壁上的催债油漆看,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让你看见这些……我家条件不太好。“
我摇头笑道:“再差也比我家好点儿。“
孟甜噗嗤一声笑了,推开门说:“那确实是好点儿,不过你现在在朝阳工作,至少能养活自己,慢慢来,扎扎实实地工作。请随便坐,我去拿药箱来。“
孟甜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走进房间里,我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她的房间,房间里真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不过很干净,看得出来孟甜打理得很用心。
“身上全是汗,我换了一身衣服。“孟甜抱着药箱走出来,换了一身吊带小睡裙。
可能她家平时也没有男人来,她当居家服穿得,根本不知道这件衣服有多露,我直接看傻了,胸口雪白的肉若隐若现。
我马上移开视线,脸上火辣辣地烧着,不敢直接看孟甜。
我真怕多看一会儿,我会做出很不是人的事来。一会儿清理好伤口就走了,反正也就是擦擦酒精,大部分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但是孟甜放下药箱,往我身边的沙发上一坐,那股混合着奶牛味的花香——可能是她沐浴露的味道吧,就钻进我的鼻子里,我脑子跟要炸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