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云对于顾修言这种做法有种明显的不满，他相较于顾修言还是不会掩饰自己，至少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但安凌云也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他虽然不满却还是开口回道：“既然姐姐还有的忙，那我还是去别的屋子等吧。”
姐姐这个称呼让肖珊珊一楞，原本以为那个晚上趁着微醺对安凌云的调戏他应该转天就忘，可谁知这安凌云接着落井下石，还在顾修言面前这么称呼自己。
顾修言的脸色不大好看，但他对于安凌云也不是没有手段，他转身走到肖珊珊的桌前，弯下腰敲了敲光洁的桌面，关节与木质桌子碰撞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略显突兀，肖珊珊楞楞回过头觉得这种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场面，还是静变奇观比较好。
“明天晚上有舞会，到时候会有很多片方导演在场，你别忘了。”顾修言的声音不大，可他故意控制在他们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工作安排好，今天下班后我来接你去试衣服。”
肖珊珊通过安凌云面部细微的变化就知道这个大男孩到底捕捉到什么词，但现在无暇去管安凌云，只能先应下顾修言的话。
肖珊珊又不笨，这两人初见面就能如此争锋相对，肖珊珊都觉得不正常，安凌云不过是一个地下摇滚歌手，怎么都不该和顾修言有所交际，怎么这才刚见面就成这副模样。
只不过这两人没想着要为难肖珊珊，顾修言和肖珊珊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屋子，他和安凌云擦肩而过，就那一瞬间肖珊珊都觉得若不是全国禁枪，这两人怕是要掏出枪抵在对方脑门上了。
肖珊珊送走了顾修言，回头的时候看到安凌云抱胸站在里：“颁奖仪式，你一定要去啊，有人会和你站在一起。”
“这是一个月前就定下的行程。”肖珊珊走回办公桌，路过安凌云时还不忘拿笔敲了敲他的头，“小新人，把心思放对地方，别管你的对手公司的艺人。”
安凌云偏偏头，看着肖珊珊从一旁的文件堆里准确无误地抽出那份合同递了过来，他接过合同却没翻阅：“你怎么确定我就是离开东星娱乐来和你所在的娱乐公司签约的？”
肖珊珊笑笑：“直觉。”
“那我怕是这次不能如你意了。”
肖珊珊知道安凌云这人叛逆，这个可不是道听途说，多少经纪公司提出各种好条件只为了签约安凌云，可安凌云这人不一样，在让对方觉得胜券在握时，他却退了身，不签了。
现在这招同样用在肖珊珊身上，倚着桌角抬眼和安凌云视线交汇，他在期待着肖珊珊的回答，或者说他在期待着足以勾起他兴趣的回答。
按理来说对付安凌云这种角色找个乖乖女是最好办的，这种男生就是喜欢欺负一下那样的女孩子，欺负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惜肖珊珊骨子里就不是个乖乖女，相较于让安凌云得逞，肖珊珊更想看安凌云吃瘪。
肖珊珊幽幽开口，打量着安凌云：“你有选择的权利，那我也一样，更何况这个公司还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
言外之意，你不选我，我也可以不让老板签约你，还有无数个想要踏入娱乐圈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有推荐你的时间，我拍个戏不香吗。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难到安凌云，他轻笑一声：“你需要我，你的选择只能是我。”
“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我有自信的资本。”他笑得肆无忌惮，“你看过我的演出，不是吗？”
肖珊珊想，这安凌云是真的放肆不羁，可就是拿他没办法。
肖珊珊叹了口气，之前也是，今天也是，这安凌云就是能让自己无言以对，但现在谈判的事情关乎自己对于傅安琪以后的洞晓，肖珊珊妥协了：“说吧，什么条件？”
他狭长的眼角微微扬起，透露着志在必得的信心：“我也要让韩兆，当我的经纪人，言下之意，我们两个组个搭档，同时明天带我去参加舞会。”
安凌云第一个条件在肖珊珊意料之内，再怎么金牌的经纪人也不如当红艺人的来的实在，绑定了肖珊珊基本上就不用愁资源。
但肖珊珊知道安凌云的想法绝对不会到此为止，这个公司不比那些在娱乐圈盘踞多年的大型公司，安凌云这么追求刺激的人又怎么可能对肖珊珊所在的这个相较之下略微平庸的公司感兴趣。
所以肖珊珊能想到，他真正的条件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他感兴趣的，只有自己。
肖珊珊走上前，带着一种无奈的微笑拍了拍安凌云的肩膀事实证明这个动作很危险，至少肖珊珊看到安凌云的眼睛眯了眯。
“狮子大开口。”肖珊珊评价道。
“可不是么。”他答道。
……
安凌云从肖珊珊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靠墙而站的顾修言，顾修言也听到门把手转动发出的开合声音，他转过头和安凌云对视，眼中波澜不惊。
两人无言对视，半晌安凌云开口：“在这偷听不太好啊，顾总。”
“如果你把声音放小点，我或许就听不见。”
一个张扬，一个凌厉，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两人互不退步，明明已至初夏暖和无比，可这室内气氛却骤然将至零点之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修言想到肖珊珊的属下终会频繁进出楼上楼下的办公室，而肖珊珊时不时也会出来一趟，很多话没法说，他给安凌云打了个手势：“去外面谈谈？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安凌云点点头，算是同意。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办公室的门并未合紧，而肖珊珊就站在门口，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下。
主要是肖珊珊觉得自己这种私人事情实在不必去说。
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顾修言和安凌云的首次会面就让肖珊珊觉出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